张红梅进了秋夕的房间，看秋夕还没到也没在意，自顾自的拉开了衣柜门，稀稀拉拉的几件外套挂在了衣柜里，洗的泛白的秋衣秋裤，张红梅在低头看秋夕的木板床下的搁鞋的架子，一双手工布鞋，还有一双手工棉鞋，明显出自婆婆的手，让她有一些心虚，她并没有给秋夕买时兴的白球鞋。
“你这孩子，没有衣服怎么不说，我一天工作忙，也不缺给你买衣服的钱，我前段时间给你买的那件格子大衣去哪儿了？”张红梅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亲闺女没几件像样的衣服丢人的总是她这个当妈的。
“我不知道，你给什么我穿什么，无所谓。”秋夕正儿八经觉得穿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张红梅的态度实在不算一个合格的妈。就算家里经济不宽裕，可是她身上的穿戴这么讲究，秋夕却只有合身的校服，这几天下来，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到张雨菲每天都有不同的衣服，光鲜亮丽。秋夕本来就是老师，明显看出实验中学也只是要求学生星期一穿校服，为了升旗仪式以及其他重要的活动，其他的时候可以不穿。
“八月底知道你要来，我带菲菲去给你买衣服，买了很多啊，怎么都没有？”
“是吧？可是我的衣柜里只有这么多衣服啊，你也看到了。我除了校服没有其他的衣服穿。”秋夕毫不在意的将衣服拿出来，扔到了床上。
张红梅见状，拿起了一件红色高领毛衣，胸前是一簇粉色的梅花，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就在这时张雨菲进来了。
“姑姑，今天怎么不逛街啊？我昨天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件特别漂亮的大衣，觉得很适合你，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张雨菲熟络的挽住了张红梅的胳膊，看起来十分亲密。
“哦，是吗？那你看到有没有适合你们小姑娘穿的衣服啊？”
“我没注意看，光想着那件大衣姑姑穿好看了。不过看起来有其他颜色鲜亮的，应该有，百货公司肯定有的。”张雨菲闻言大喜，姑姑一说这话就表明要给她买衣服了。她得意地瞅了秋夕一眼，看到了床上那件自己不喜欢的红色毛衣，不是叫福婶扔了吗？
“这不是我的那件毛衣，因为小了，不是交给福婶了吗？”张雨菲一般遇到自己不喜欢的衣服都是借口小了，大了，然后还凑合的就拿回家给了妈妈穿，现在的衣服质量都比较好，就是样子土了点，可是拿回家的新衣服总能省点儿钱。不过这件衣服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配色实在难看。
“好像你比我矮一些，刚到我肩膀，哦，下巴。”秋夕懒得追究张红梅是不是给她买了新衣服，重要的是张雨菲不要的衣服怎么会到她的衣柜里，她不介意提醒张红梅这一点。
“是啊，秋夕个子高，比我高一些。”张雨菲勉强的说道，她也想长高，可是上辈子都只有一米六，这辈子也不知道能突破一米六大关长得高一些？
张红梅闻言，看了看秋夕看了看张雨菲，抿着嘴，开口说道：“雨菲，我去你房间坐坐，你给我讲讲家里的事，秋夕，你在房间收拾一下衣服，除了校服，其他的旧衣服都打包收拾一下，待会儿我重新给你买新的。”
说完也不等秋夕回答，拽着张雨菲就往外走，张雨菲被拽的紧紧地也不敢吱声。张雨菲的房间也在二楼，靠近秋夕两个哥哥的房间，同样靠近秋卫国夫妇的房间。而秋夕的房间则是最靠近楼梯口，隔壁储藏间。
一进张雨菲的门，看到张雨菲屋里的陈设，布置，就地面铺了大块的水磨石这一条就甩了秋夕的房间十条街。
张红梅走向了张雨菲房间左手边的门，打开进去，径直走向了那个占了整面墙的衣柜，拉开一看，满满当当的全是衣服，而且几乎都是张雨菲这个年龄阶段正穿的衣服，张红梅将几件衣服扯下来拿出去扔到了张雨菲的床上。
“姑姑，你怎么了？我的衣服不合适吗？”不知道张红梅发什么疯，一进门就直奔衣柜。
“这些衣服不是我今年八月带你买给秋夕的衣服，怎么全都在你的衣柜里？我不是教你给她放在衣柜里吗？”
“我给她送过去她自己不要的，这么贵的衣服我也舍不得扔，就自己留着穿了，有什么问题吗？”原来是衣服啊，张雨菲松了一口气，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有私心，衣服拿的全是自己合适的尺码，送过去给秋夕，当然秋夕穿不了，会觉得自己的妈妈对自己毫不关心，买衣服都买小，秋夕的个子高她上辈子就知道，一米七的身高叫谁都羡慕。
“没事儿，秋夕最近只有校服穿，我现在才发现，我太忽视她了。”
“姑姑，话不能这么说啊，秋夕的身高你也不知道啊，更何况她要觉得不合适就应该告诉你，这哪能说是你忽视她？她自己穿校服也许是她觉得穿校服好呗，毕竟我们实验中学的校服穿起来好看，而且一走出校门，卖东西的小商贩都很羡慕，还会说什么你看，实验中学的学生，一看成绩就好。”
张雨菲当然不能让张红梅对秋夕过多关注，更不能产生一丝一毫的愧疚和补偿心理，她这样讲，一方面是说秋夕跟张红梅感情不深的原因是秋夕不主动跟张红梅亲近，哪有当妈的主动的道理，另一方面是说秋夕穿校服不过是为了虚荣，炫耀。
“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她，太忽视她了，你都没看见，她现在还穿着那种农村老太太的背心，连个合适的内衣都没有……”说到这里，张红梅忍不住哭了起来。
是她亏欠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她也不想啊，可是秋夕就是不亲近她，她也不想母女弄成仇人啊！
“姑姑，没事儿，咱们这就去给她买，从头买到脚，你也别伤心了，你哭我也想哭了。”张雨菲递给了张红梅毛巾擦脸，然后又劝了几句，止住了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