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古代崇尚早婚早育,可这也太早了吧!花云渊满打满算也才十一岁,就算花老爷再心急,也断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这个家里还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岳氏呢!
她谅那两个小丫头也蹦达不到哪里去!
看着自家小姐不在意的神色,春喜急得直跺脚:“小姐……您怎么还笑啊?”
“我不笑,难不成还哭?”见春喜一脸的忿忿不平,忍不住逗趣道:“有人喜欢总比被人嫌弃要好吧……”说到这里便住了嘴,想起自己这具身体的事,又忍不住问:“对了,春喜,我为什么要跳水呀?”
春喜还没从花向晚那句话里回过神,乍一听这问话,下意识地就答:“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傅公子呗……”
“傅公子?”这人是谁啊?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春喜抬眼觑了觑花向晚的神色,在发现自家小姐神色如常后,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是了!她家小姐现在失忆了,怎么还会记得傅公子是谁呢?想想当初小姐为了傅公子要死要活的样子,再看看如今的大小姐,春喜不由得万千感慨!
她本以为花向晚不会再过问此事,却没想到花向晚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了解清楚。便拉了春喜进了内室。
这间内室是她的闺房,平时只有春喜这个小丫头进来打理,而花家共有十一名丫鬟,春喜算是她的随侍,还有两名丫鬟是供驱使打杂的。花仲祥身边的丫头都是由岳氏管教,共有四名。花云渊身边两名,一个是伺候笔墨的,一个是整理起居的。管家张谦给配置了两名,外加一干婆子仆役之类的,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多名下人,在这来富县富户当中已算得上人口简单了。
人口少,自然是非也就少。别看花向晚平时在家作威作福,一旦到了外面那便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属于典型的欺软怕硬类型,也就是岳氏才能对她百般忍让。所以,花家在来富县也算是有口皆碑。
至于傅公子是谁?花向晚还真一点都没听说过,不过也能大概猜出是原主的心上人,要不,原主又怎么会为他要死要活呢?
而那傅公子她不仅没有听身边的人提起过,更是见都没见过!想到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傅公子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一面,这人要不是负心汉,就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只是一头挑子一头热,属于单相思。而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如今的花向晚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她想了解的,无非是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儿,也好避免日后的突发状况。
“怎么回事?你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小丫头对花向晚倒是忠心,听她这么问,犹豫了一会儿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向着自家小姐。省略了不雅的字眼,又加了小小的个人感情在里面。花向晚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也能大致拼凑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她之所以跳水,全是因为在外面受到了别人的欺辱。那个欺辱她的人是这具身体原主的头号情敌,也是那傅公子的头号兼忠实粉丝。因为不满花向晚的死缠烂打,所以找了个机会将她狠狠羞辱了一番,以致于花向晚在众人面前越发的抬不起头。
本来就是出自小商小户之家,平生没多大本事,在家自有继母和老爹宠着。可出了门之后就是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普通民女。在面对心上人,而且还是英俊潇洒的官二代面前,总是矮了一个个头,偏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心想给那官二代做妾,这才招致这场灾难。
更让原主花向晚觉得心灰意冷的是,那傅公子对此事却是毫无反应,这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导致了原主花向晚的杯具!
但事情若非如此,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来到这里呢?
她到现在也没想通,为什么在家里洗个澡也能穿越到这个异世!虽说她在洗澡时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容易睡着,但一般来说,只要稍微有点动静,她就容易惊醒,更何况,她并非如原主花向晚这般是个旱鸭子,平时自己没事儿的时候还喜欢游泳健身呢!
除非她跟这具身体的磁场吻合,在原主‘死’了之后,由于磁场的某些变化而使她的灵魂穿越到这具躯体身上?
甩了甩脑袋,花向晚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件事,反正她对那个世界也没有多少眷念。而这具身体要年轻有年轻,要相貌有相貌。虽然不是顶顶漂亮,却也是中上之姿,家境也算小康,不至于一来就要为生计忙于奔波……
花向晚放下手中随意翻看的书籍。这间内室被一分为二,里面是她的卧室,外面则是一个小书房。后面的梨花木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簇新的书籍,想来这具身体以前是不怎么爱看书的,只是由于有人经常性地打理,故而显得干净整齐。偶有几本书是被翻动过的样子。
春喜眼明手快地给她倒了一杯水。自从上次‘喷茶’事件过后,花向晚的房内便不再有茶,只有煮沸后置冷的凉白开。
喝着淡而无味的凉白开,想着什么时候把后世的茶叶制出来。正在思索间,却见方才急匆匆离去的那两名小丫鬟去而复返,脚步纷沓便已进得内室。
“大小姐。”两人对着花向晚行了一个礼——按照大庆的礼仪,将双手置于右侧,屈膝、低眉、抬眼。若是有事找某家小姐,可以直呼称谓为某某小姐,若是偶遇,在前面加‘见过’……
这是这几天来,花向晚经常会遇到的情况,从起初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坦然接受,已经不会对这种行为感到排斥了。
“没规矩的小蹄子,当这儿是你们留云居不成,怎敢擅自闯入小姐的闺阁?”花向晚还没说话呢,春喜那小丫头便开始教训起人来。
两个丫头低了一下头,相互打着眼色。就听其中一个道:“春喜姐教训得是,奴婢下次会注意的。我俩奉了我家公子的命令,请大小姐移步偏厅。”
偏厅是花家的会客大厅,花向晚刚来的时候早就将花家的布局摸得一清二楚。她记性很好,所以此刻听闻那丫鬟的话,不由得有些疑惑!
“你家公子还说了什么?”
“回大小姐,我家公子还说不必劳烦大小姐……那嫁妆的事可能用不着了。”那丫鬟先是瞄了一眼花向晚是神色,才敢说出后面那句话。而那句话的原话很有可能被更改了。
“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马上就去。”
一听这话,两个小丫鬟恭谨地退了出去。
两个丫鬟退出去后,春喜急忙道:“小姐,这……这少爷是怎么了?也不见得他给小姐请过一回安,这下倒好,反倒要小姐过去给他‘见礼’!”小丫头特意加重了‘见礼’两个字,可见对她将嫁妆充公之事有多么忿忿不平!
“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个做什么。”
春喜想说什么,努努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觉心中堵得慌!
嫁妆一事关系到花向晚以后嫁到婆家后受重视的程度,也难怪春喜会那么紧张。况且花云渊对她的态度又那么不好,小丫头不敢说他的坏话,心中难免有些难受。
似是见不惯春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花向晚冲她笑道:“现在好了,没人惦记你家小姐我的嫁妆了,你说我是不是该大笑三天以示庆祝?”
“啊?”小丫头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哪有这样庆祝的……”
“是没有人这样庆祝,所以你要记得你家小姐我只是失忆而不是傻了,做事自有分寸!”说着,已从椅子上站起。“前方带路吧美女,咱们去偏厅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春喜被她的话逗得一乐,连同几天郁闷的心情都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