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那好大哥与那宣旨公公离去的身影,我也不想再呆在这儿了,于是转身准备回虞阁的时候,我的好母亲却是叫住了我,“晓晓,等一会,”随后她很是严厉的眼神中似乎还带有那么一些威胁的看着柳氏说,“你不是还有事吗,怎么,是想我给你找事做吗?”
“啊,是,儿媳想起来了,是还有事儿没做,”柳氏就算再笨也明白了母亲此时的意思,“那……婆婆,儿媳去忙了。”说完又行了个礼,一脸很是不舍的出了松院。
“你们也出去吧,”看了看周遭的奴婢说道,随后又冲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说道,“方嬷嬷,在外面守着,别让人闯进来就是。”听到她这般说,我也只好示意了红桑让她去院子外面等着。
“晓晓,你……你……这该不是,不是你的……主意…对吧?”她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很是着急的看着我。
“请叫我莫梓晓,你,不配叫我晓晓,不配,懂吗?我的好母亲。这道圣旨呢正是我的主意,好像只有这样,我的心才会不难过,您……知道吗?”我歇斯底里的吼着,然后又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直至把她逼坐到椅子上,我才停住脚步顿了顿话语,面色阴沉的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才又说道,“这可是我想了很久很久才确定出来的法子,母亲,你的心才痛么,晓晓啊,那可是痛了很久很久啊,痛到快死了,那个虽然跋扈但是很善良的晓晓死了,被你和何椹一起逼死了,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哈哈……”说道这,我竟是笑了,一滴眼泪也没有,难过的却是被我压到了心的最角落的地方。
“晓晓,晓晓啊……”她开始流着眼泪颤抖的紧紧抓住了我的袖子,可是我看到她的这个动作,随即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把袖子一扯,她的人就这么从椅子上被扯了下来,跌倒在离椅子不远的地方,她有些愕然的看着我,然后依旧哭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晓晓,母亲那时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就算你对母亲和何椹那个人有怨气,可是也不值得你这么糟蹋自己啊,辰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天生风流,他不是你值得托付的良人啊……晓晓……”
“住嘴,住嘴,我让你不要这么叫你听不明白吗?这世上能这么叫的人已经死了,还有,你说他不是我的良人,那谁又是?难道是何椹么,曾经他可以把我放在手掌心,可为了他的家族,还不是照样说舍弃就舍弃了,这难道就是良人么,这是吗?你说啊,你说……”说道这里我竟然拿着茶桌上的杯子随即就朝门口扔了过去,那杯子瞬时磕在离门口不远的地上碎成了好几块,我顿了顿,忽然冷静下来对着她说道,“所以母亲啊还是不要劝我了,若真是为我好,那就日日吃斋念佛祈求我能受辰王宠爱久一些……”说完这句我竟是再也不顾她的狼狈,便在听见了动静就忙着赶过来的方嬷嬷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回了院子,把红桑也关在了门口的我眼泪忽然就那么滴落了出来,看着印在镜子里那个即便是哭也风情万种的女孩,我忽然觉得有些凄凉,可是我明白,我没有路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暴风雨来了,唯有我努力的活着,才会可能见到明日的太阳,莫家也才会安然无恙的在屹立在这个世上。以后,活着的只是一个有着强烈欲望的莫梓晓,单纯善良的那面就只能被关在了心墙里,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在见光了。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天有些黑了,然后我又听见了院子里传来的打斗声,于是我急忙打开门,正准备寻找红桑时的我却发现了一个……我的瞳孔放大了,“红桑居然会武,而与她过手的居然是何椹,这是怎么回事,红桑不是,红桑怎么会武,那她是谁的人,安插在我身边有什么用处,不,不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下来,”我心想道。
就这么呼吸了几口气,于是我出声了,“住手……”听到我的声音,红桑的背直了,动作慢了一拍,也就是这么一拍,何椹的那一掌却是落到了红桑身上。结果是红桑摔倒在我跟前吐了血,却仍想着起身迎战,而何椹就那么立在了不远处,眼神却很是痛苦的望着我。不管红桑是谁的人,念在她照顾我这么久的份上,我也是不能不顾她的,于是扶着她就进了她的屋,转过身准备走时,红桑却是拖住了我的袖子,“小姐,我不是故意……”我说了句“放手”,走了几步,才回头说,“我先去解决了他,你的事,一会自己交代吧……”说完我就踏出了她的屋子。
……
何椹依旧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眼里满是痛苦,如果没有知道那些事,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或许这么做我会露出愧疚的眼神,但是那只是如果。
此刻,沉默占据了主导的氛围,似是沉寂了许久,何椹才开了口,“为什么这么做?就为了报复我吗,那好,”他每说一个字,就靠近我一步,知道一把匕首被他硬塞入我的手中,我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就那么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绷直了身子,耳朵里又传来他的声音,“用你手上那把匕首,刺进这里,刺啊……”他指了指他的心口,最后一句他很是激烈的看着我的眼睛吼了出来。
我的眼泪就那么忽然掉了出来,匕首也随着他这么一吼手抖了一下,“叮铛”一声掉落在了地上。“你若无心我便休,青山只认白云俦。飞泉落韵怡然夏,飘叶成诗好个秋。十五情形怜月冷,三千愿望对星流。前尘影事皆如幻,浩气当初贯斗牛。巫山原属古追求,你若无心我便休。冬雪寒江抛直钓,春潮野渡泊孤舟。落花成土多真爱,飞叶随风有至愁。许是今生缘未了,还从梦里记明眸。意趣曾经慕十洲,云笺封月遣谁邮?缘如有梦情长在,你若无心我便休。俗侣花间蜂又蝶,仙朋波面鹭和鸥。至今尚羡袈裟客,竹杖芒鞋任远游。为谁消瘦为谁忧?二月桃花五月榴。燕舞莺歌翻寂寞,凤衾鸳枕忆温柔。水因有性山难转,你若无心我便休。何椹,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读到这首诗我说了什么,你又说了什么吗?”我摸了摸眼泪,忽的有了勇气面对他,退了几步一字一句的把诗读了出来,才又问道他。
……
此时,我想我们应该是一起回忆到那个时候,只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只记得那是个草长莺飞的日子,我们在书屋里偶然翻到了这首诗,我笑着说道:“何椹,如果有一日你如果放弃了我,我会如同这首诗写的一般,君若无心我便休。所以,答应我不要放弃我,好吗?”说到尾的时候,我的声音竟变得有些低沉。而何椹顿了一下,伸出手用力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才柔和的说道,“放心,你这么黏着我,就算我想放弃那也得先甩的掉你啊……”说着还戏谑的看了我一眼,摸了摸下巴……往事浮现在眼前,我的心却是突然变得平静起来。
……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们才从回忆中醒了过来,他却是变得沉默了,然后才支支吾吾回了一句话,“我并没有放开你的手……我只是遭了她的算计……”
“不,你有,你用你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你的选择,好,就算潘落云的事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父亲的事怎么说,你亲自端来的那碗药怎么说啊,……啊,怎么说……”我指着他激动的说道。
“晓晓,你听我解释……”何椹有些急了,忙得抱住了我,我却是说道,“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有你的秘密,所以,我先放手了,从此以后何郎只是路人,对莫梓晓来说,只是路人。”我挣扎着从他的怀抱退了出来,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停顿了些许,我才狠着心又说道,“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你我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是我魔瘴了,幻想着能依靠着你的肩膀,幻想着你能助我脱离梦魇,却没想到我看到的也只是你的影子罢了…这短短的一年多却是让我看明白了许多,君与我兮云飞雨绝,君与我兮落叶去柯,君与我兮星灭光离!所以我们的结局注定了是分离……”
“莫梓晓,你怎么可以这样,是你自己说得,‘君与我兮形影潜结,君与我兮音响相和,君与我兮金石无亏’,如今却要变卦,说这些‘君与我兮云飞雨绝,君与我兮落叶去柯,君与我兮星灭光离!’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何椹,残忍的不是我,是你,是你逼得我只能选择残忍,我本来就是一个无心的人,是你让我走出了自我的世界,但也是你的抉择逼得我只能再次逃回我的世界,你知道吗?是你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如果我不走这条路,你是否会放过我,你是否会放过莫家,以你的身份,我知道你是不会的,因为莫家和贺家是宿敌,何椹,不,我应该叫你贺慎才对,才对吧?”我看着他冷静的说道。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何椹一脸吃惊的望着我,但也只是一瞬的时间,就恢复了平静的脸色。
“你是真听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我一步一步的迈向何椹,继续说道,“二十年前,还是贺家的天下。而徐家却在莫家等世家的支持下夺了贺家的天下,听说也是在那年东宫太子妃诞下了一子,取名慎,后来贺家天下覆灭,贺氏皇族唯独此子不见,其余的都是被推上了断头台,何椹,你确定……还要我说下去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我自认为从未露过毛头,”何椹一听这,瞬间就知道他的身份再也瞒不下去了,索性承认了,“是,我是那个孩子,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啊……晓晓,你说,你都知道了我的秘密,我还能放过你么?”说着,他倾下身在我耳边说道,顺手的抚摸了我的脸。
“何椹,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但是,如果我拿我的命赌呢,你会放过我吗?”说着,我竟是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看着他悲凉的说道,“如果要带走我,那么就只有一具尸体,你离,还是不离?”说着,我把匕首又离脖子的地方进了一些,甚至我感觉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疼意。
“晓晓,你……你把匕首放下,我走便是”何椹看到这一幕似乎只能认输了,到底也只限于似乎。……
ps:啊,等风的人最近要考试了,好悲伤,可能不会按时更新。别看我的小说写的很有文采,其实上面的都是古人的智慧,还有,本来等风的人是打算写一个与汉朝类似的架空文,但是写着写着就成了混合各朝各代文化的架空文,喜欢正史的亲们原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