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一座心城,只要受到伤害,这座城墙就会自动的建立起来,保护自己的心不会伤得更深。我的心城是在何椹的伤害中建立起来的,那时我就想我这一生,这座城池都不会再塌陷。却不曾想,当时的我为了自保和复仇,会遇见那个真心的守护在我城墙外愿意等我开城门的男子。而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我到了最后的最后竟然会是伤他最深的人,。如果,我说是如果,如果当时的我知道会是这个结局的话,那么我宁愿自己没命,宁愿不复仇,宁愿从没遇见过他,也要他岁月静好,一生安平。当然,那时的我是不会预料到这个结果,因为,我和他的纠缠才开始。
……
红桑回来了,当然还带回了杜鹃同意的消息。得知这个,我心中的大石却不知怎的还是落不下去,,总感觉一切进行的未免太过顺利了。可是,为了得知何府一些有用的消息,我告诉自己必须信任杜鹃,因为我已经选好了自己要走的路,那么我就必须要布好自己的棋。如今的我只希望一切可以顺利的进行。
不过这样每日每日的呆在虞阁中也是无聊,于是我越发怀恋以前鲜衣怒马的日子,有父亲护着我在燕都横着走都是没问题的,而现在这些都是不现实的,但我还是想出府,哪怕只能在莫府附近走走也行。可我知道要出府,必须得经过母亲的首可。
我的母亲魏氏,是洛城魏家的庶长女,本该是有段美满幸福的姻缘,哪知最后被送来燕都做了父亲的续弦。母亲心中另有他人,父亲也不甚在意她,因而夫妻的关系也仅限于相敬如宾。母亲除了在进府后的第三年生下了我,便再无所出。父亲去后,便成了莫家嫡支的老夫人了,只是下人一时改不过口来,依旧称呼她为夫人。
父亲呢,妻妾不多,子女也不多,除了我这个小女儿外,还有原配留下的嫡长子莫相如,娶妻柳氏(如今府中人为了区分我的母亲和柳氏,就称呼柳氏为大夫人),嫡长女莫梓惜,嫁与卿大夫司马钰,莹姨娘所出的一子莫相柏,娶妻贾氏,惠姨娘所出的一子莫相瑜小时夭折。父亲被夺官后帝君感念父亲往日的苦劳,并未将莫家老宅收回,如今两位姨娘都被我的那好大哥打发到庄子里去了,这莫家老宅也就显得更加的冷清了。至于我的好大哥,他的官职也未甚动摇,因而现在莫家的掌舵人亦是大哥,虽说现在莫府没有往日的辉煌,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莫府在大哥的带领下也还是在燕都有一席之地。至于二哥,深怕连累到自身,在父亲身陷牢涯时便和其妻贾氏与莫家分家断绝关系,实是淡薄廉耻,在父亲逝世后就离了燕都,如今也不知去向。长姐呢因是司马妇,不好再插手娘家事,不过并没有和莫家断了联系。
至于我是如何知道母亲的往事,自然是幼时听父亲母亲吵架无意间得知的,而我跋扈的性子也是那时才开始养成的,因为怕心里怕被抛弃,怕被受伤,就只有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仿佛这样,伤到的才是别人,而不是自己。谁知我是伤害了很多人,可我到底还是信任了何椹的,最后自己也还是被他狠狠的伤到了,我想这以后我不会再信任任何人了,就连红桑,我也不会完全相信,至少,我目前是这样认为的。可就是这样,我后来伤他才会那般深,以至于我竟会把他弄丢了……
“红桑,帮我看看,是这朵白色的珠花好看,还是那朵淡黄色的更适合我,”我坐在梳妆镜前,一手拿着一朵白色的在头上比着,一手又从妆奁盒中翻出一朵淡黄色的,问着正帮着我打理头发的红桑,“哪朵更合适啊,恩,红桑。”
“啊,这,这,奴婢说了小姐可不能嫌弃奴婢不会说话,”红桑突然顿了顿手中的活,才回答到。
“好了,小姐让你说就说,别磨蹭了,”我放下俩手中的珠花,郑重其事的跟红桑说道,“快说吧,小姐不会嫌弃你的。”
“奴婢认为小姐人好看,带什么珠花都漂亮,不过看小姐最近都穿着素净的衣服,戴这朵淡黄色的会让小姐显得娇艳些,而且这淡黄色的珠花更能衬托出小姐的……哎,那词怎么说来着,奴婢一时忘了,总之,就是小姐很漂亮。”红桑一边梳着我的发,一边回答着我的问题。
“还说你嘴笨,红桑,小姐我可没看出来你哪笨了,”我打趣着红桑,然后指着淡黄色的那朵做了决定,“那好,就这朵吧。”
红桑将我挑好的那朵淡黄色珠花麻利的戴在了我刚绾好的头髻上。
“收拾好了吧,红桑,走吧,”我起了身,然后转过头向红桑询问道,“好久没见过母亲和大哥他们了,今天去给他们请个安吧,毕竟我在这家里也呆不了多久了。”
“是,小姐,”红桑上前扶着我出了虞阁,踏着小碎步往母亲的筑梅院的方向去了,行到了筑梅院的门口,就见大哥大嫂携着小侄子莫子翀也往母亲的院子来了。于是我停下了脚步,红桑也在我身后站定,等着大哥他们靠近,我和红桑便向大哥大嫂问了礼,不过我的好大哥却是怔住了,到底是混官场的,随后他也就发了话让我们起身,又跟在他们身后进了母亲的院子。
母亲的院子如它的名字一样,栽种了许多的梅树,只是这个季节到底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不过看它葱葱郁郁的叶子也是赏心悦目极了,才到了母亲屋子的门前,就见两个模样中等的着深色丫鬟服饰的小姑娘先是向大哥一家问好,再是瞧了我一眼,却是拿不定我的身份,这行礼也就愣住了,若是换了我以前的气性,这俩丫鬟怕是遭殃了,不过现在我自是要收敛一下脾气。
红桑却是看不过了,就站了出来,说道,“好大的胆子,居然见了五小姐也不行礼,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说,是哪个婆子调教出来的,我可得好好说教说教她。”说完了又向大哥大嫂请罪道,“大爷,大夫人,红桑只是不能看这起子人如此欺辱五小姐,但到底是逾矩了,就请责罚红桑吧。”说完,就在大哥的面前跪了下来。
而那俩丫鬟一听我便是莫府的五小姐时,先是愣了,再是浑身都哆嗦着的跪下来,边磕头还边说到,“婢子们是……刚到老夫人身边的,还没……还没见过五小姐的人,又看小姐是跟在大爷身后的,才以为……才以为……五小姐,五小姐,求您饶恕婢子们吧……饶恕婢子们吧……”
“算了,以后当差都注意些,还有……还有红桑是吧,”我的这位大哥毕竟是……我们毕竟是不和睦的一家人,他自然是偏向于那俩个丫鬟,只是我这个大哥见到了红桑的模样,也是有些惊呆了,不过好歹是混官场的人,要是没点装模作样的功底,我这大哥怎么能够在他如今的官位上站稳脚呢,于是他平复了脸色才说道,“你也是为了你家小姐好,若是再有下次,都绝不会轻饶的。”
而我的大嫂呢,只见她沉着脸色,到底还是没能发作出来。
可是我看到这一幕,似乎又魔瘴了,然后身陷于幼时的记忆不可自拔。于是我大笑了两声,这第一笑,是笑我的好母亲,真是我的好母亲呐,亏我以为她前些日子的举动是真心想和我亲近(或许她是有吧,只是这会我又想起了当初她的决定,便否定了她现在的作为),亏我竟然为了她想着跟大哥他低头,亏得我还怎么想着如何跟她说那件事,如今看来不必了,我不过是病了些日,她的婢女竟是连我都不认识了,呵呵。这第二笑,笑得是我的名声是差到什么地步了,以致这燕都的人也是得多怕我,以致这俩小丫鬟一听我的名头就害怕到如此地步。真是太可悲了,父亲去了,竟是再无人真心疼我了。也好,莫叫我负了这天下人,谁叫这天下人先是负了我呢!
“算了,我们走吧,也不必行礼了,我想哥哥你是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怕是如今母亲也是不想见我的吧,”说着我不顾大哥的愕然和大嫂微微的怒意,转过身就走了,然而我却没有发现我以为不在意的人正高兴的从屋里出来了,也就是这一走,我和她的心结到她去的那日也没能解开。反而这时我心里只能悲伤的说道,“她的心里从来就只有那一人,根本就没在乎过我这个女儿,也好,这样也好,我也就再也没了后顾之忧,我可以放心做我的事了,放心做我的事了。”
我为什么流泪了,为什么心这么难受,只不过是不再把她当作母亲了,“你从前也没有母亲依旧也过得很好,你要勇敢,这世上疼你的人再也不会有疼你的人了,”我如是说,“只有你自己才能疼你了!”
本是高兴的出了院子,现在却是花着脸回来了,红桑她知道我现在需要安静,也就行了个礼退了出去。我应该猜得到结果的呀,为什么以前让她打了脸,总是记不住教训呢,竟然还傻傻的送上脸想让她打第二次吗?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隐隐作痛,进了屋子随后我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仿佛只有这黑暗能救赎我似的。就这样,我从正午一直呆到了日落,才打开门,我竟然看到了大嫂服侍着她等在我的屋外,一脸担心的样子,眼圈还是红红的样子,而红桑也是一脸担心的样子望着我,大概要是她不在这儿的话,红桑怕是会冲上来,把我全身检查一眼,确认我没做什么傻事。
不过这会儿我刚自己劝好的心情又炸了开来,“你来做什么,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出去……”我身嘶力竭的冲她吼着,并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她推出了院子,还将我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既然当初做了决定,现在也就不要后悔。”
我的这句话,震惊了院子里的一堆人,尤其是她,所以她哆嗦的问道,“你说什么呀?”
“我知道了,全知道了,就在差不多七岁时,有天晚上睡不着,就去了你和父亲的屋子,刚好,那时你说的话,我一字一句全听到了,而且都听懂了。这里,很疼很疼,只要每次想到那个时候这里就没有不疼过,”我指着我的心说道,我的泪水又一次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所以,……”
“所以,那以后你就在也不亲近我了,难怪,难怪,我还以为是……”她也是满脸泪水的接下了我的话。
“以为是父亲莫,所以,以后我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我的生死与你无关,你走吧,最好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我出嫁,也不要出现了。”说完这句,我就示意红桑关上了门,不在管她和大嫂最后是怎么回的院子。
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个胆小鬼,连听她解释的勇气都没有,如今,这局面,也容不得我有其他的心思,我现在要做的只有坚持。
……
曾经,你牵着我的手,说要和我一起走,不管未来的结局如何,我们永远是夫妻,那个时候,我忽视了,真的忽视你了,如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可以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你昏迷着不知什么时候会醒,而我清醒着,不知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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