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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18)

“徐长琛,是你自己说得,愿意执起我的双手,包容我的半生癫狂,是你自己说的,愿意吻着我的眼眸,遮去我的半世流浪,是你自己说得,愿意抚摸我的容颜,安慰我的半世哀伤,是你自己说得,愿意温暖我的冰心,消融我的半世冰霜,是你自己说得,愿意扶着我的肩膀,驱走我的一世沉寂。如今你却要弃我而去,留我在这世上独自苟活,难道你说的都是骗我的,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还要那么做?明明说过得,愿意吻着我的唇,祛除我的前世流离;明明说好的揽我入怀,祛除我的前世流离,明明说过得,愿意执吾之手,陪我痴狂千生,与我一世风霜;骗子,讨厌鬼,你就是个大骗子,大骗子……”我趴在床上那个昏睡着的绝世美人的胸口上,眼泪怎么忍也忍不住,如果不是能听见他的心跳,感受着他依然还活着的气息,怕是如今支离破碎的我早就支撑不住了。

虽然云卿说他再醒过来的几率很微弱,可是这样我还可以骗骗自己,“讨厌鬼这样只是睡着了,等到下一个天亮,他总归会是醒的。”

……

因为是要去给这殿堂里的菩萨上香,于是我和陈雨涵便去了平日里所带的头饰,只是用了根玉兰簪子将头发盘了起来,再戴上了一朵木兰绢花,不过这样更是能显得我俩的明媚娇艳。等到红桑和墨香将上香的一切事宜都准备就绪了,我和陈雨涵就带着四个丫鬟去了佛寺里的殿堂。

因为如今不是上香拜佛的旺季,因而我和陈雨涵一进入佛寺之中就发现今日来上香的人并不是特别多,然而我却是不得不为双桂堂所震惊。殿堂外面或许是富丽堂皇,然而寺内的布置我却感觉到有些阴森,这或许是为了保护佛像吧,双桂堂的佛像很大很大,大到能包容天下所有的苍生。

我和陈雨涵先是在关圣殿外的大香鼎中烧了香,插了烛,然后进入了关圣殿,先是拜了拜关二爷,然后又在香灯师那儿添了香火钱,最后才往关二爷佛像后面的那扇门出去。却没想到,一踏出那扇门,出现在我们视野前的竟是一座放生池,池中的乌龟成群结队,或是在水中游来游去,或是在池中央的大石块上惬意的晒着太阳,四个丫鬟却是被这一幕吸引了,只有我和陈雨涵在旁边相视一笑。

绕过放生池,我们一行人又随意的选了摆在我们面前的一扇院门,却没有看见门上居然挂了一副牌匾,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极乐苑”几个字……然而这一次我们进去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座院子,院子的环境很是清幽静谧,旁边还有一丛疏竹,两棵桂树。我想我和陈雨涵这是应该不小心闯入了哪位师傅的住处了吧。

我和陈雨涵相互望了望,准备转身离开,却没想到院子里却有人发话了,“阿弥陀佛,施主既然来了,为何不打声招呼再走,莫非是嫌弃贫僧的地方简陋吗?”我想这下如果我和陈雨涵不进去打声招呼再走,反倒显得我们真的是不知礼数了。

于是我们进了院子,只看见摆设很简单的桌子面前坐着一位样貌普通的老和尚,不过他却是有几分仙风道古的味道。

“阿弥陀佛,不知师傅的法号是?”我和陈雨涵同时先是打招呼随后才又问道这和尚的称呼,然后这和尚的手合拢在他的胸前,才说道,“老衲竹禅,见过莫家小姐,见过陈家小姐。”

“原来竟是竹禅方丈,久闻方丈的大名,以往小女就是想见大师也没有机会,如今没想到小女竟是以如此失礼的方式才能见到大师。”陈雨涵一听这老和尚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竹禅方丈,于是带着激动的心情说道。

“两位女施主与贫僧的缘分既定是这样,还请陈小姐不要多礼,两位小姐请坐。”竹禅方丈看我和陈雨涵站着,于是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我俩坐在他的对面。当我们谢过了竹禅方丈后然后才坐下,他又递过来两杯茶做了个请的动作就没了下文。

我和陈雨涵静静的接过了茶抿了一口,等过了片刻,我才说道:“这茶水初尝时很是晦涩,等过片刻后似乎又有了股甘甜的味道,方丈的制茶技艺也是不俗。”

竹禅方丈接着我的话说道,“莫小姐果然是随了莫大人,味觉感细腻,贫僧这儿的茶可是收集了雪山上竹尖雪融化后低落下的水泡制而成,茶水的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两位小姐可是求了签,”竹禅忽然问道,“莫姐姐与我也是刚刚才进佛寺上香,还未曾求过签。

“果然,果真如此,随我来吧,”竹禅说完起了身,不顾我和陈雨涵的回答,就转身在前面带路。而我也和陈雨涵也只好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不一会,我们竟是到了双桂堂的观音殿。

于是他将签桶递到了我们的跟前,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和两位小姐命里有这一道缘分,请两位小姐抽签吧。”陈雨涵一听竹禅这和尚竟然透露出了要帮我俩解签的意思,于是生怕他反悔似的就匆匆的跪下临了还不忘把我也拉着跪了下去,开始认真的求起了签,而我一见陈雨涵这般,便只好随了她,闭上眼,虔诚地双手合十,开始求起了签。

其实我同父亲一样都是不信佛的,可是自从父亲去后,神鬼佛这些东西竟是成了我的精神救赎。我心里想到,请让我能护住莫府的基业,让莫府能躲过何椹的设计,我不求莫府的荣华富贵,只求它一世能在燕都不倒,希望自己的……婚姻……

求了这么多,我居然才发现自己所求的居然全是与莫府相关,而要求我自己的,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求了,一想到这儿,我的心自然是有几分低落了。

当我和陈雨涵挣开眼的时候摆在我们面前却是各有一根签,我的是上中签,而陈雨涵的却是中上签。“好了,把你们的签给我吧,”竹禅此时却是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

竹禅将我们手中的竹签接了过去,又从屋檐下横着的挂满了签文的长绳中找到了与竹签相对应的签文,然后先是对着陈雨涵文绉绉地说了一大通,而陈雨涵呢也是认真地听着并且还不断地点头,自然我也听懂了这签文的意思,这只签文用简单点的话来说不就是苦尽甘来嘛,这竹禅和尚至于说这么多吗?以至于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他并不是在这儿解签文的,而是来卖弄文采的。真的是……好简单啊,明明四个字就可以说清楚的,这竹禅和尚至于长篇大论,咬文嚼字的说这么久吗,不过,这也说明了这和尚到底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我见陈雨涵听得那么入迷,我想她也是极为在意她的未来吧。其实我呢,以前也是同父亲一样也是不信任这些的,只是当我的美梦做醒时,这些神啊,佛啊,什么的就成了我的精神救赎。

等到竹禅与陈雨涵解完她的签时,却是没有歇一片刻,就转身对着我说道,“至于莫施主的这支签,却是……”我一听竹禅似乎又有了长篇大论的打算,于是急匆匆的说道,“打住,你还是捡一些简单点的说,我可不如陈妹妹,能够听得方丈的咬文嚼字。”

“阿弥陀佛,好吧,既然莫施主选择了简单,那老衲也简单的说便是,莫施主所求的就事,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大师,姐姐所求的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些,”陈雨涵竟是比我还着急这事,于是抢在我的前面说道。“阿弥陀佛,不能,莫小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就是天意,老衲自然也不能泄露天机。”竹禅回道。

“哦,不知大师所说的天机是什么?”突然从观音殿的外面传来了一道男声,等到他进了殿,站在烛火台的旁边,我和陈雨涵却是大吃了一惊,眼前的男子竟是位翩翩美男子,不过,这位美男子竟然是……

……

我和何椹相爱过吗?相爱过。相爱了多久呢?好像是一瞬间。那我和何椹如今还剩下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剩下了。我爱徐长琛吗?自然是爱的。爱了多久呢?我想是从我失忆的那时就爱上了。那如今还剩下些什么么?他成了活死人,而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挣扎和惦念。

“讨厌鬼,你是真的打算不要我了吗?那好,我来陪你可好?”我默默的看着那个已经昏睡了许久的男人,是属于我的男人,然后似乎下了决定般的说道。我起身,从不远处的桌上端起了一碗看不出来里面熬的是什么的药,默默的又坐回了他的身边。

然后留着眼泪的对他说道,“讨厌鬼,我做不到,做不到这世上没有你也会好好的活下去的这件事,你也不要说我违背了诺言,因为是你先不守誓言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声,如果你再不醒的话,那么这碗药,我就会喝下去,即使你以后醒了,我想我们此生也只能相隔两世了。“一……”我平静的喊出,看着床上的男人。

“二……”本来就有些红红的眼眶此时又滑出了眼泪,看着床上还是没有反映的男人。

“三……”最后这一声我却是发了好久的音才大声的喊了出来,见他依旧没有反映,此时的我再也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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