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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更新不给力是因为我在刷初始,真是不好意思啊。认识到我是个非洲人后马上回来更新了,给大家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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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礼哟,事到如今,你仍旧以为不撕下那张虚伪的面具就能维持你的计划吗?想想看吧,你的父亲,言峰璃正得知本王杀死了他的好友时臣后会是什么反应吧。”
“是想要遵从你的内心去用愉悦填补空虚也好,继续寻找卫宫切嗣也罢。你都必须要和本王一同应对这种局面——倘若璃正叫你下令让本王自裁或者做出其他无趣愚昧之事,到最后会怎么样呢?”
“…一直都是在勉强自己,现在你还想屈服那比最低劣的装饰品还要不如的枷锁?别不承认。这种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你之所以做什么都不满足,是因为你抗拒自己内心最深的声音。去做想做的事就好了啊!让那份愉悦填满你这个名为言峰绮礼的空壳吧!”
言峰绮礼,这个兼具监督者的儿子和圣堂教会代理人双重身份的人行走在夜色中。
临行前的对话至今还在耳边回荡,要说是对话也不准确,全都是Archer的表演罢了。
从那个黄金的英灵踏进房间起,两人的对话节奏就一直被他随心所欲地操控着。并非是言峰绮礼拙于言语,而是那个最古之英雄王早已看穿了他的迷茫和执着。
在言语的交锋中获胜的其实是言峰绮礼内心那个越来越明显的空洞——缔结新的契约,准备接受远坂阵营包括教会势力在内的遗产,都是顺其自然要完成的事。
若非如此,则不足以继续在圣杯战争中立足、然后与卫宫切嗣决战;若非如此,则不足以找到那个似乎已经找到却又不敢相信的答案。
走在通往教会丘陵的小径上,言峰绮礼回头看了一眼深山町的方向。
天际彼端黑云涌动,狂风呼啸。显然,至少在今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黑翼公吸引吧。
“吾主,周围的使魔已清除完毕。”
漆黑的烟雾自灌木丛中聚集而来,化作阴影中的猎手低沉地汇报着任务完成的状况。
言峰绮礼微微颔首,高大的身躯稍稍加快了脚步,沿着这条应圣杯战争之需开辟的小径暗道一步步接近了圣堂教会于冬木市的据点。
“守在外面,别让其他人进来。”
“是。遵命。”从声音来看应该是男性的暗杀者哈桑.萨巴哈低头应答着主人的吩咐。
冬木市的教会坐落于郊外,但往常的话并不冷清。对于拥有很多外来人口的冬木市来说,经常去教会做礼拜的人数也比其他的城市相对多些。而这个冬木教会虽然地处极东之地,但却拥有着浓厚的西方宗教信仰的壮丽气息,自然很受外国居民的喜爱。
但这个教会虽然表面上看只不过是作为面向一般信徒的场所,而实际上这个教会是以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所为目的而建造的,所以到了圣杯战争期间晚上便会闭馆。
绮礼来到教堂的暗门处,下意识地朝周围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掏出钥匙打开门。
“是绮礼吗?进来吧。”伴随着苍老又不失中气的声音,代行者倏地没入了门后的黑暗。
言峰璃正对绮礼的到来并不吃惊。他面有忧色地道:“黑翼公这回真的闹大了,我刚想去那边就近指挥他们怎么善后呢,是时候让时臣动用Archer了。反正我们之前的谋划也差不多达成了,最强职介的Saber即便没有被黑翼公清除也多半受了重伤。趁着时候一鼓作气连同她一起消灭吧。”
璃正神父边说着边关上门,引着绮礼往教堂深处走去。
言峰绮礼静静地看着走在前方的父亲的背影。
高大强健的身躯中依然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然而在教堂烛光的映照下却染上了苍凉昏黄的色彩,微微佝偻着。
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没有父亲便没有言峰绮礼这个人。
是儿子的话,就应该孝敬父亲,听从父亲,守护父亲。
——这是他从小就学到的知识,不仅是南欧,日本也是如此;信教或是不信教,都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最臭名昭著的恶徒,也没有办法指责这个观念。
但为什么他从来就没有实感呢?
什么都没有。父亲也好,监护人也罢。在他看来只是道德和法律的名词而已。
是这个社会约定俗成的东西,是社会延续必须要确认的规则。
从来没有体会过其中的情感。明明其他人可以。
“哦,对了。绮礼,间桐家的那个Master好像拥有非常强大的魔术力量。对上她的话你千万要小心。”璃正转身对绮礼说道。
“不错,那个水准的话大概就是时臣老师也未必能敌吧。”
言峰绮礼点点头。事实上远坂时臣根本没有办法与那个女孩相比。
“所以这次我过来,是想让父亲大人补充下我的令咒消耗。”代行者平静地说道。
——「是你做的还不够好吧」
从小就这样搪塞自己,然后用更大的精力去把父亲吩咐的、父亲期望的、常人都会因此而露出满意之情的一切做得尽善尽美。
“唔,没错。接下来必然是连番苦战,也顾不得暴露这种违规的事了。”
璃正神父稍一犹豫,便挽起袖子露出了刻满令咒的手臂,放到了绮礼的手背上。
两人的神色如出一辙的严肃,本应如此,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呀。
——但是,没有用。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心中的空洞并没有被外界的荣誉和钦赞所填充,虽身处其中,却没有办法与之相接。
“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
好像与之呼应似的,刺青般绣满胳膊的令咒一起发出了淡淡的光辉。
伴随着一阵钝痛,令咒一个个地转移到了绮礼的手上。
——直到今天答应Archer的同盟条件后,心底那股隐隐的、喜悦。
他才看到了哪怕不需要询问卫宫切嗣也能触及答案的一线希望。
“好了,这些令咒应该够用了。等下我就通知时臣动手吧。”
璃正放开手,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然后对自己的儿子投注以信任和期待的目光,“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绮礼。Assassin这张牌面对黑翼公和其他从者是薄弱了些,到时候尽量避免出现那种状况吧。”
绮礼无言地注视着令咒的光芒。
毋庸置疑,这是让父亲能毫无戒心交托给儿子的那份情感的光芒。
如此耀眼。与心底就像野兽在即将收获食物时一样的血色愉悦交相辉映。
差点抑制不住████的喜悦让他几乎颤抖起来——
不会错了,就是它。
那么,为了这个情感,父亲大人啊。
璃正神父转身要去联系远坂时臣时,背对着的言峰绮礼终于忍不住低下了头,悄悄地来到了他身后,毫不犹豫地用黑键刺入了言峰璃正的后心——透过心脏——然后破体而出。
“请您安息吧。”
弑父者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平静地拔出了黑键。
鲜血飙射。言峰璃正高大的身躯无力地瘫倒在地。
一股灼热的血液喷到了言峰绮礼的脸上。混合着泪水令他冷漠的脸庞分外丑陋。
没错,言峰绮礼终于流泪了。
他的表情依旧坚毅,但是原本空洞的眼眸中渐渐亮起了光芒,一层氤氲的水光浮现。
记忆从封印的空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三年前目睹妻子病逝,落泪和遗憾。
然而这次他却微微地笑了,虽然从常人来看那扭曲的表情根本不是所谓的笑容。
这一次、终于、不再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