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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3)

各种调查显示,“腐败”,是当下时局中最令老百姓不满的现象之一,在有些地方,它甚至超过了“不公平”。而且,尽管反腐败的力度在不断加大,但不少群众对能否抑制住官员腐败,仍然缺少足够的信心。

倘若我们想让方志敏临刑前那身披弹痕犹在的旧军大衣、脚拖沉重铁镣的高大清贫形象,在人们心中长居不走;倘若想让鞠躬尽瘁的孔繁森、两袖清风的刘金国,不成为犹如稀世国宝的熊猫那样仅供展览,而真正如高尔基笔下的手捧红心的丹柯,在当代中国人的精神历程上发光发热,除了执政党继续坚定不移地与腐败势力进行长期斗争,各级政府与既得利益者作出坚决彻底的切割,大力教育和引导广大党员干部在解决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问题上下功夫,坚定理想信念,提高精神境界,树立高尚的道德情操;并率先垂范,倡导自身廉政建设与人大、政协监督及各民主党派监督、公民监督、舆论监督密切结合之外,还需从源头上预防和治理腐败现象,通过体制创新逐步铲除腐败现象产生的土壤和条件,针对容易产生腐败现象的具体体制、制度和薄弱环节,通过深化改革和体制创新,建立结构合理、配置科学、程序严密、相互制约的权力运行机制。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推进,现行体制与之不相适应的弊端逐渐显现,其中之一,便是相对来说政府强,社会弱,市场错位。由此,也就使腐败行为有了乘虚而入的缝隙。减少权力干预市场,就是减少腐败滋生的土壤。因此,探索下一步体制改革的路径,应当进一步理顺政府、社会与市场三者之间的关系,真正做到政府放手,市场归位,社会成长。

美国第43任总统乔治·布什,在任上曾被人称做常说错话的总统。但他在一次演讲中所说的话,对于权力的解读,却远胜过那些连篇累牍的花言巧语——

人类千万年的历史,最为珍贵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大师们浩瀚的经典著作,不是政客们天花乱坠的演讲,而是实现了对统治者的驯服,实现了用民主的方式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梦想。因为只有驯服了他们,把他们关起来,才不会害人。我现在就是站在笼子里向你们讲话。

三 像对神明一样敬畏人民

300年前提出“知识就是力量”的培根曾经指出:“居高位的人是三重仆人:君主或国家的仆人,名声的仆人,事业的仆人。所以他是没有自由的,既没有个人的自由,没有行动的自由,也没有时间的自由。”

从历史到现实,在所有的法治国家,一旦成为权重位赫的国家公仆,无例外的都被法律与民意牢牢捆绑,理所当然地成了没有个人、行动和时间自由的三重仆人。

18世纪英国著名思想家休谟说:“许多政论家已经确立这样一项原则,即在设计任何政府制度和确定该制度中的若干制约和监控机构时,必须把每个成员假定为是一个无赖,并设想他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谋求私利,别无其他目的”,这就是著名的“无赖假设”。

美国《独立宣言》起草人杰弗逊,说:“自由的政治不是以信赖,而是以猜疑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因此,在权力问题上,不是倾听对人的信赖,而是以宪法之锁加以约束,以防止其行为不端。”

人类在向文明不断进化的过程中,确实存在这样一个悖论:当用国家这个暴力机器控制普通民众身上的私欲兽性时,这个提升民众文明的工具,却有可能异化成禁闭民众的“笼子”,而那些被民众推举上台的执政者却站在“笼子”之外无人驯服。作为人而言,并不会因为手上有了权力,或是拥有政府官员的身份,就会自然而然地丧失私欲、兽性,自觉进入凤凰涅槃,依然需要不断驯化。可是,当国家机器只是用来约束或制裁普通人时,一旦执政者本身私欲膨胀,兽性大发,谁来将他关进“笼子”里,约束其手脚、制止其疯狂呢?

因此,权力必须加以制约,而最有效、最经济的监督制约,正来自权力授予者:人民。

时代不同,国情不同,制度不同,机械地把“捆绑自由说”和“无赖假设”照搬到今日中国来,既不科学,也不现实。但无须讳言,我国在用私权力制约公权力方面起步蹒跚,包括一些地区的改革试验,尚远没有达到还权于民。有些事让我们看到,当尽情享用公有资源、貌似合法地吞噬国有资产不再是单个人的贪欲膨胀,而事实上演变成某些权贵集团的一项集体福利时,仅仅依靠所谓的内部监督是无能为力的。

有学者建议,在目前现有代议制的政治体制下,在干部选拔、选举、任命等制度设计上需要进一步改革、创新,充分发挥各级党代会、人代会享有的权力。基层单位则可以通过试点,逐步对负责人在组织推荐、群众推荐、自我推荐并重的前提下实行直选。群众管住了领导头上的帽子,对官员的命运有了处置权,官员对手中的权力必然要有所约束,也就必然得转换思维与行为模式——

改仰领导鼻息为看群众脸色,改糊政绩工程为树民心工程,改对上级负责为对下面负责。如是以来,平庸的官员,可以随时撤换,“平庸”也就塌陷了混日子的天地;腐败的官员,可以及时拿下,“腐败”也就闭上了流莺般的媚眼;更重要的是,真正的公仆,不再化为一缕青烟后才得以风行人间,公仆的精神,将生生不息地汇成一条波光粼粼的长河,每日里滋润着亿万人民的生活。

当然,面对现有体制的弊病,一定还存在着其他的解决路径和办法。核心的问题,是要真正有心去做些什么,哪怕是从微小处入手。

如这么些年来只升不降的公务车开支,像个黑洞,疯狂地吞噬着国家和人民的金钱。看看美国是怎样管理公务车的吧——联邦总务署开发了公务用车管理信息系统,与定点加油站和修理厂联网,实时获取车辆行驶里程、加油数量、维修项目、费用支出等信息与数据,并公布于众。还对公车实行标志管理,在车上喷涂专门的颜色和图案,并标注“仅供公务使用”字样和隶属部门的名称,强化监督。假如这方法的前半部分,我们一时难办到,在车身上喷涂专门的颜色和图案,并标注“仅供公务使用”字样和隶属部门的名称,总是举手之劳吧!果真如此,总还有点震慑作用,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限制地使用,无限制地在各种场合下安心停放吧。

再如公款吃喝。许多国家,新加坡、芬兰、美国等已有相当成熟的管理机制——官员接受任何宴请,包括亲朋好友的聚会,均须事先报告,得到批准后才能成行;任何官员动用公款请客,不仅事先要书面报告,详细说明宴请缘由、地点、规格和主客方人员名单,事后报销除发票之外还要上交消费清单,以存档备查。这一管理模式简单扼要,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且不比查处企业偷税漏税、百姓酒后驾车复杂,不妨借鉴其经验,找出自己可行的办法。

2012年10月0日,一天之内,两则新闻释放的积极信号令人鼓舞。

一则为:由人民日报社主办的人民网发表署名文章,论述以科学理论为指导,确保改革的正确路径。该文不仅抨击一些官员公开场合大谈西方社会腐朽,要求大众爱国、奉献,私下却用贪腐来的钱将妻儿移居西方,自己当裸官;还振聋发聩地指出:再不重新解读政治,确立新的政治观,就不可能以新思维建构政治体制、规范政治活动,必定失去人民群众的支持,执政基础随之瓦解。

另一则为:中央政府网公布了国务院关于第六批取消和调整行政审批项目的决定。决定指出:凡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能够自己决定,市场竞争机制能够有效调节,行业组织或者中介机构能够自律管理的事项,政府都要退出。

此类旨在强调政治观的创新与突破的信号,释放于党的十八大召开前夕,有理由被人们看作为十八大吹响推进改革的冲锋号。而对于执政党来说,所有改革的目的只有一个:执政为民。

执政为民,前提是敬畏人民。敬畏,才会用人民赋予的权力完全服务于人民,才会把接受人民监督视为价值观的应有之义。

近闻广州市新任市长陈建华,从政有“三不”理念(不贪、不懒、不虚),他向广州人民公开承诺:“我若贪取一文,我则不值一文”。中国人民期待有更多的像陈建华这样敢于将自己关进“笼子”的领导干部,中国将幸甚!人民将幸甚!同时领导干部也幸甚,因为“笼子”里过得坦荡安定,充实愉悦,而“笼子”外权力不受制约的日子,看起来大耳阔面,金声玉振,实则风谲云诡,潜伏有太多的危险。

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到“衔环结草,以谢恩泽”,再有“乌鸦反哺,羔羊跪乳”——感恩,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感恩教育是人生各个年龄段都应接受的良知教育,对领导干部来说尤其如此。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在一篇《为了谁依靠谁我是谁》的文章中强调,群众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精神父母,必须感恩群众,以实际行动回报群众。对于党员干部来说,最需要感恩人民群众。因为是人民群众养育了我们的党,成就了我们党的伟大事业,是人民群众给了我们干事创业的舞台、施展才华的天地。离开了人民群众,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和付出,就没有了依托、没有了支撑,就会一无所有、一事无成。

有一首歌里这样唱到——

老百姓是天,

老百姓是地,

老百姓是共产党永远的挂念……

这歌唱得何等的好啊!

面对一个有着8000多万党员、已相当一个德国总人口的世界第一大党,一个有着全球最为庞大的官员队伍,将“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切实地融入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中,不但是党和国家全部工作得以顺利有序运转的前提,亦是深入开展党风廉政建设和坚持反腐败斗争,攸关执政党生死命运的头等大事。

我们以为,无论是从保持执政党执政地位的长远需要,还是从眼下维护和谐大局的需要,亦有必要将“敬畏人民、感恩人民”列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

敬畏人民,政府的大厦几乎无不气派辉煌的中国大地上,才能杜绝发生那些本发生在饥饿黑非洲的事情。

感恩人民,官员们才能从源头上自省自律,保有良知,戒骄除奢,首先做一个合格的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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