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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通往天堂的音乐(2)

问题很突然,他根本没有想到女主持人会问到这样的话题,他的心里一阵慌乱,不过,他还是很快控制了自己情绪,拒绝回答肯定是不行了,因为在他的面前有那么多双企望的眼睛。

他轻轻地咳了两声,然后正了正身子说,是的,没有我爱人的支持,我是走不到今天的。

直播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静等着他和爱人之间的故事。

他说,我原来是个穷光蛋,高中没毕业就务农了,农村里的农活该干的都干过了。有一次我去县城里拉煤,途中碰到一个自行车坏在路上的女孩,那时天都黑了。

你们就这样认识了,女主持人插话道。

呵呵,他笑笑,是的,我帮她修好了自行车,然后又把她送回家,一来二去我们就相爱了。

那时的你很英俊吧,是不是很迷人的那种。

不,我刚才说了,我是一个穷光蛋,穷光蛋在那时的农村注定了是很难找到媳妇的。可是她的态度却很坚决,她说,她图的是人,而不是贫穷和富有。

现场有微微的感叹声。

成家后,我觉得在那样的环境里就是干到老,也没有什么发展,所以就跟着建筑队到城里打工来了。后来慢慢发展,就到了现在的地步。

那她呢?

开始她在家里照顾我的父母和孩子,泥里来土里去的,受了不少的苦,到现在我一想起她那时的样子,心里就有点酸楚。说白了,如果不是她在后面支撑起这个家,我根本无法安下心来搞自己的事业。

后来呢?

后来我把她、孩子、父母都接到城里,我想让他们都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尤其我的爱人,她太不容易了。我觉得这辈子欠她的太多,想还都还不完。

有位名人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女主持人站起身来,说,让我们一起祝福高总和他的爱人,还有他的家庭!

掌声响起来,他也站起来,依依不舍地与大家挥手作别,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荣耀和快乐。

上了汽车,他并没有马上发动引擎,而是点燃一支烟,淡淡的青烟像幕一样让他又回到一个人的现实当中,他想,她在干什么呢?会不会也在看电视中他的侃侃而谈。

他猜对了。她从头到尾看完了对他的采访后狠狠地说了一句:真不要脸!

是的,他讲了一个美丽的成人童话,他把两个人的故事给嫁接了,因为几年前他就和故事中的她分道扬镳了。

你没必要征服我

邓耀华

华凯食品公司新招了一批员工。这一天,公司总经理华凯与新员工见面,也就在这时,华凯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到了一个个头不高,但却十分清纯可爱的女孩子。

与员工见过面后,华凯就单独找人谈话,华凯很快就知道了让他眼睛发亮的女孩子叫梅子。梅子来自一个山连着山的边远乡村,梅子因为家里拿不出她上大学的学费,毅然把那张粉红色的通知书撕了个粉碎,来到城里打工挣钱。

华凯非常同情梅子的遭遇,华凯对梅子说,去上学吧,我资助你。梅子盯着华凯问,华总,你为啥要资助我?像我这种情况的,还有很多,你都资助他们吗?你能资助得过来吗?华凯笑了笑,说,梅子你很有思想,也很直截了当,那我也就来干脆的吧,我资助不了那么多,我只资助你一个人。梅子问,为什么呢?华凯说,就因为我喜欢你,我要你经常陪我,行不行呀?华凯说这话时,脸上有一点淫邪的样子。

梅子一下就明白了华凯的心思,梅子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不行呀华总,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我也不需要你的资助。

华凯之所以很直率地跟梅子摊牌,原来是他信心十足满有把握。可是没料到,他这个令好多女孩子羡慕并自愿投怀送抱的老总,却被一个贫困潦倒的小女孩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华凯非常生气。气过后,华凯想,可能是我太心急了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况梅子是一个农村的女孩子,思想还不是那么开放,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接受我这样的要求。

之后,华凯再也不对梅子提资助上学的事了,华凯采取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办法。

月末发工资,梅子的工资比同伴们多了两百元,梅子没在意。第二个月发工资,梅子的工资又多出了三百元。梅子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就去问公司财务科的人,财务科的人说,是华总叫多发的,他说你能干,该多发一点。梅子说,比我能干的人多着哩,华总咋不给他们多发钱?财务科的人有点不耐烦了,说,你说你这个人傻不傻?多就多呗,别人还巴不得多拿一点钱哩!

梅子没再问了,扭头就去了华凯的办公室,劈头便问,华总,为啥要多给我发工资?

华凯笑笑,说,一个是你能干,再一个就是你家里困难,我是想帮你一下,以后我还会继续帮下去的。

梅子听了华凯的话后,从工资袋里抽出多发的钱放到华凯的办公桌上,说,谢谢华总的好意,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超出我劳动以外的报酬,我是不会要的。

梅子的举动让华凯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后,华凯说,梅子,你莫不是嫌我给的钱少吧?只要你张一下口,说一声,十万八万,我都非常乐意给你。

梅子笑笑说,呵呵,华总挺大方的,我也相信只要我张口,你就会给我很多钱的,我目前也的确需要钱,可是,我如果要了你的钱,那么以后的梅子就不是现在的梅子了。

华总看着口齿伶俐的梅子,兀自摇了摇头,然后带着挑衅的口吻说,我就不相信,有那么多高贵的女人都被我征服了,还征服不了你一个黄毛丫头。

梅子也学着华凯的样子摇了摇头,还摊了摊双手说,华总,听你说征服了很多高贵女人,我突然想请你去登一次山,不知华总愿不愿奉陪?

登山是我最喜欢的运动项目,你请我登山有何目的?华凯很有兴趣地问道。

梅子说,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周末,华凯和梅子去登郊外的凤凰山。上了山顶后,梅子叫华凯把鞋子脱下一只给她,华凯不知梅子葫芦里卖的啥药,疑惑地把鞋脱了。梅子拿过鞋来,悄悄地朝里面丢了一粒很小的石子,然后命令似的叫华凯穿上,并让他来回走几步。华凯听命,刚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叫唤着说,你在我鞋里放了石子,把我的脚咯得好痛。

梅子哈哈大笑起来。

华凯问,梅子你笑啥?

梅子仍然大笑着,说,华总,这下你总该明白一点什么了吧?

华凯说,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你到底捣的什么鬼。

梅子这时收起笑脸说,华总,你如果真的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就好比是一粒石子,你能征服一座山,但你却征服不了一粒石子。话再说过来,你征服一座山有意义,而你征服一粒石子有必要吗?

梅子的话,让华凯面红耳赤。过了好大一会儿,华凯才嗫嚅道,梅子,你请我登山,给我的人生上了一课。从今往后,我聘你为我的人生指导老师,你可以随时随地敲打我,免得我手中有了一些钱就烧包了。

有一种爱叫宽容

刘勇

经过三天的奋战,终于击退了敌军。褐色的傍晚,瞬间沉静了下来。18岁的安德森回头去找上士奥格威,通过坎坷不平的战壕,看到了已经晕倒在战壕边的奥格威。奥格威今年30岁,是安德森同乡。把奥格威背到安全地带,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安德森发现,他们的部队不见了,如果大声呼喊肯定会招来敌人。寂静的黑夜让他饥饿难耐。奥格威醒来的时候,像个孩子,嘴里念叨着妈妈。安德森知道他想妈妈了,这战争何时能结束,什么时间能见到妈妈呢?安德森鼻腔里酸酸的,满脸泪水看着清冷的月亮。

天亮后,安德森和奥格威发现他们不仅与队伍走失了,而且被困在森林里。他们商量好先解决好肚子,再想办法走出森林。两人在丛林里寻觅。终于发现一头鹿,安德森一枪把它击到。

两人兴奋地分割鹿肉,奥格威说:“有了它,我们肯定能走出森林,找到部队。你打鹿有功,肉你来保管吧。”

第二天,他们遇到了敌军,因森林的茂密,他们得以脱险。

第三天,再次遭遇敌军,脱险。

第四天,他们在森林里寻找食物,可能是战争的原因,他们寻觅了整整一天,也没找到什么食物,更不用说什么可以猎取的动物了。安德森想只剩下一块鹿肉了,该怎么办,是平分,还是让奥格威吃,然后让他去找部队。如果我们两个都耗在这里,肯定都会饿死在这里。还不如让奥格威先走,去找部队。

第五天,他们遇到敌军,经过与他们巧妙地周旋,他们脱险了。他们认为该安全了。

“砰”的一声枪响,走在前面安的德森感到肩膀处钻心的疼,他扭过头去。奥格威惊慌地跑过来了,“怎么,敌军又过来了吗?还是他们打冷枪,你受伤了!”奥格威搂着安德森心疼得泪流满面,慌忙撕衬衣,帮安德森包扎伤口。

深夜,安德森忍着剧痛靠在树干上,看着天空的星星。奥格威依在树旁,两眼呆呆望着深黑的夜幕,不停地唠叨:“妈妈,妈妈,妈妈。妈妈你还好吗?妈妈你在那里。”安德森知道奥格威又在想他那年迈的妈妈了,伸手把剩下一块鹿肉递给了奥格威。

奥格威看着鹿肉,迟疑了一下,说:“你吃吧,你还年轻,需要它。如果能走出去,请你一定帮我去看看我妈妈。”安德森握着鹿肉,泪水已经把眼睛模糊了。那块鹿肉放在地上,谁都没去动,他们虽然饥饿难耐,不知道能否熬过今晚,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情况。

第二天,他们得救了,部队找到了他们。

战争结束,奥格威与安德森一同去祭奠他的妈妈。在妈妈坟前奥格威哭得是肝肠寸断,那哭声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安德森也热泪纵横。

奥格威把胜利勋章摘下,硬是挂在安德森胸前,跪在了安德森面前,“如果没有你的宽容,我可能就活不到今天。虽然说我活着的意义是为了救妈妈,但你给予我的关爱让我终生难忘,胜过了母亲。”

30年后,二战时期的老兵聚会,安德森说:“当初奥格威跪在我面前,请求我原谅他时,我打断了他的话,没让他把话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是他开的枪。他过来抱我的时候,我摸到了他的枪管发热。晚上,我看他嘴里不断喊着妈妈,我知道他不想死,想独吞那块鹿肉,是为了救他妈妈,当晚我就宽容了他。我不仅宽容了他,又和他做了几十年的朋友。”

安德森话没说完,寂静的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吃黑酒的乞丐

菊韵香

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洛川市最具实力的物流公司老总宋天晟的女儿宋小丽结婚,前来捧场、祝贺的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公司的经理、那集团的董事、某部门的处长……一个个西装革履,春风满面。既然来的都是身价不凡的贵客,哪一个都怠慢不得,这可把新郎贺子辉给忙坏了。“赵经理,里面请——”,“钱老板,多谢光临——”

等各路宾朋来得差不多了,贺子辉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一直陪在身边的新娘宋小丽不见了。四下一望,没看到宋小丽的影子,贺子辉便急切地向婚礼过后就将改口叫妈的宋小丽的母亲走去,小声问:“小丽她去哪儿了?”不料,宋小丽的母亲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指指大酒店的门口,反问:“子辉,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你老家来的亲戚?”

亲戚?我老家哪里还有什么亲戚?贺子辉迟疑地看去。

一看之下,贺子辉不由地怔住了。只见门口一侧的角落里,诚惶诚恐地站着两个年过花甲、乞丐模样的老人。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不时偷偷地瞅一下贺子辉。看到贺子辉望来,老头有些慌,忙扯着老太婆向门外躲。脚下一动,老头的一只裤管竟然荡起来——

是个高位截肢的瘸子!

一边是围坐在丰盛婚宴席的风光无限的成功人士,一边是战战兢兢、衣着褴褛的乞丐,贺子辉顿时窘迫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子辉,我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是,还是不是。”宋小丽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宾客都听得一清二楚。

贺子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两位老人,的确是他的亲戚,最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爹娘,但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们能走到一起,简直比天方夜谭还叫人难以相信!二十六年前的冬天,贺子辉出生不到三个月便遭遗弃,恰恰被以拾荒为生的养母捡到。谁知,就在养母解开衣服,把快要冻成冰坨的贺子辉贴在胸上时,养父拄着拐来了。养父也是捡破烂的,和养母并不认识。养父要抢,可养母死活不给,两人差点动起手来。争执了半天,两人总算达成了看似荒唐的协议——贺子辉由两人共同抚养,贺子辉管养父叫爹,管养母叫娘,但爹是爹,娘是娘,爹娘却不是夫妻!

养母养父曾说过,他们是绝对不会来参加他的婚礼的,可为何又来了?贺子辉正想着,一位好友走来,打哈哈解围:“吉时快到了,赶紧找新娘子举行典礼吧。至于那两位,说不定是来吃黑酒的。我这就去赶他们走。”

现在这年头,总有些叫花子喜欢守在酒店门口,见有办喜事的就来装亲戚,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下就是一通大吃二喝。对此做法,人称“吃黑酒”。可宋小丽的母亲似乎不依不饶,继续追问贺子辉:“你必须回答我,不然,小丽是不会出现的。”

贺子辉明白了,宋小丽的消失与两位老人有关。想想也是,人家宋小丽家境优裕,气派阔绰,出出入入的都是洛川的头面人物,又怎能容得下我的穷亲戚,我的养父养母!可我从没有和她提起过,她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觉察到宋小丽的母亲在故意为难贺子辉,两位老人摇摇摆摆地走来。老头尴尬地说:“嘿嘿,那位小哥说得对,我……我们是想来吃黑酒的,和他并不认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老太婆也跟着连连点头,“啊啊”地附和。

老太婆是个哑巴!

前来参加婚宴的人都惊住了。如果两位老人真的是贺子辉的父母,一个高位截肢,一个是哑巴,而他们竟然供出了一名毕业于名牌大学,一入商界便崭露头角的优异人才,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两位请等一下。”宋小丽的母亲拦住他们,再次问贺子辉,“子辉,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到底该不该撒谎?贺子辉犹豫地看着养父。养父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央求着他点头。在进城读书前,养父曾拉着他的手,再三叮嘱:到了城里上学,你就说你是孤儿,不然,人家知道你的爹娘是捡破烂的瘸子、哑巴,人家会笑话你。还有将来娶媳妇,也千万别提我们。养父的话不无道理。大学毕业后,贺子辉曾处过两个女友。第一个跟他回家看爹娘,八十里曲折难行的山路没走上一半,就打道回府说了拜拜;第二个总算进了家门,可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吵着回了城。养父气得直骂他:我说的话你怎么当耳旁风?你要再提我们,我们就不认你!我可不想等死的那天,没脸去见祖宗!

“阿姨,他们不是我的亲戚。”沉默了半晌,贺子辉终于开口了,一字一句地说,“他们是我的爹,我的娘!”

果真是贺子辉的亲人!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贺子辉一手搂住养父,一手拥住养母,坚定地向大酒店外走去。尽管他很爱宋小丽,连做梦都不想失去她,可是,他更不能不认抚养自己长大的爹娘。娘不仅是个哑巴,还患有轻度精神分裂症,时常神志不清。娘的病,就是因为不能承受儿子夭折的打击才得的。得了病后,前夫和她离了婚,把她赶出了家门。他不能再让不幸的娘承受更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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