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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为你爱的人散布芬芳(2)

我喜欢听她这样说。我也经常给她写信,我告诉她,我想到她的母校读大学,我一定要到她的母校读大学!

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到了高三,我已经是全校学习成绩最优秀的学生了。

我的作文也越写越好。我告诉她,将来,我想当一个作家。

她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是一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的红玫瑰。

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夏天,我终于要到她的母校去读大学了。她兴高采烈地送我到车站。临上车的时候,她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差一点晕倒在站台上。

我很快就知道,其实,在初恋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失恋了。

我收到了她的信。很长很长的一封信,超过我的情感所能承受的长度。

她在信中告诉我,当初,我对她说我爱她的时候,她跟她的恋人正准备结婚。她的男友是她的大学同学。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为了我,她推迟了婚期,一再推迟。她说服她的男友,不要到学校里去找她。她说,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幸福的新娘了。她请求我原谅她……

怎么是这样的呢?

我长叹一声,推开窗户仰望夜空,夜空里闪烁着明亮的北斗星。

应该是我请求她的原谅才对啊。

我度过了一个不眠的长夜。我的眼前,一直闪烁着明亮的北斗星。

她说:“请你不要伤心,我会轻轻地爱你,爱你一生。”

我也会。我也会用自己的一生来轻轻地爱你。老师,你听见了么?

向往阳台

刘国芳

我无数次梦见我住上带阳台的房子,在梦里我会久久地站在阳台上,看天上飘过片片白云,看地上走过芸芸众生。我在阳台上养了许多花草,把阳台装饰得美不胜收。我还在阳台上挂了一只风铃,让阳台发出美妙的声音。可惜,这仅仅是梦,梦醒了我发现我仍待在一间窄窄的屋里,我为此常常叹惜,对现实无可奈何。

我还无数次走近那些带阳台的房子,在那些带阳台的房子下,我会久久地仰望,看那些站在阳台上兴高采烈的大人和孩子,看那些被花草装饰得美妙无比的阳台。有一户人家,真的在阳台上挂了个风铃,微风吹去,“丁零丁零”的声音美妙无比。这时候我一脸的羡慕,迟迟不走。一个熟人,见我仰头张望,便问:“找人呀?”我竟然点头,我说:找我自己。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反反复复把一句话说来说去。有人问我以后嫁一个什么男人,我说嫁一个住着带阳台的房子的男人。我说这话时神情严肃、态度认真,但很多人都当我在开玩笑。有人也开玩笑说:有一个老头,住带阳台的房子,你嫁不?

那时候,真有人给我介绍过几个带阳台的房子的男人,但不知怎么,阴差阳错,我与他们一一失之交臂,我最后只找了一个住着这么一间窄窄的房子的男人,带阳台的房子于是成了我一个长长的梦。

这个长长的梦做了很久很久,终于要结束了。

一天丈夫回来,说单位集资盖宿舍,问我集不集资。我说集,为什么不集,但一定要住楼上,要阳台。把集资款交上去后,我恨不得那房子像气泡一样立刻吹起来。我几乎天天去看房子,有一天甚至去了三次,在我的焦急渴望中,房子真在我眼前童话般地立了起来。

我搬进新房是一个雨天,把一切收拾好后,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很久。夜已深了,我眼里什么也没有。有风吹来,有雨飘来,我全然不顾。在阳台上我听到沙沙的雨声,这声音以往常听,但这一次我发现沙沙的雨声像乐曲一样让人痴醉。

我对阳台的体验仅限于这个下雨的漆黑的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走上阳台,但楼上楼下“咚咚”的声音搅得我没一点心情,我俯身往下看了看,又仰头往上看了看,然后问他们,你们做什么呀?

回答:封闭阳台呀。

我很奇怪,又问:干吗封闭阳台呢?

回答:都这么做。

仅仅是两三天后,我发现我住的那幢房子所有的阳台都封闭了,封闭阳台的玻璃有花色的、黑绿色的、咖啡色的,既漂亮又气派。于是我的阳台就相形见绌了,与周围的阳台格格不入。

我和丈夫在楼下仰着头看了很久,最后丈夫说:怎么办呢?

我也说:怎么办呢?在我们发呆时,有好心的邻居走过,邻居说:你怎么不封闭阳台呢,都封了,你不封,显得寒酸。

邻居又说:不要不舍得呀,钱是用的。

我和丈夫相对无言。走上阳台时,我仰头看了看天,天上真的有片片白云飘过,这时候我真舍不得把阳台封掉,但转身看见周围芸芸众生时,我觉得这阳台不封不行。

我于是跟丈夫说:我们也把阳台封掉吧?

一个月后,我家的阳台封闭了。

我曾经向往阳台,拥有了,又亲手封闭了它。

每天在封闭的阳台里往外看,灰蒙蒙的天上不再有白云飘过,地上倒是人影憧憧,但憧憧人影中我好像看见我自己了,原来我就是其中一员。

阳台,又成了我一个长长的梦。

不要让我的父亲听到枪声

古保祥

二十多个手无寸铁的老人闯进了格鲁吉亚军队当中,他们十分痛苦地叫嚣着,面无血色,他们甚至停下脚步,去夺军队手中的枪支弹药,格军面对这样一群老人,不敢开枪,只能节节败退。

这一幕发生在2008年9月的南奥塞梯,这座村庄叫奥尔村,村中有一千多户居民,由于躲避格俄冲突,他们举家远迁,或者投奔自己远在异乡的亲戚,只有这二十多个住在敬老院里的老人无奈地留下来,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儿子叫霍斯,霍斯奉养着二十多个孤独无依的老人,平日里,他叫他们父亲,他们叫他儿子。

自从双方的军队驶入小村后,这里失去了安宁。父亲们大多有病,一旦他们听到惹人生厌的枪声后,他们就会选择歇斯底里的怒吼,他们会钻进双方的军队里,大声阻止他们的暴行,虽然他们的举动是无助的、无力的,但至少,他们渴望和平。

终于有一次,格军方长官生了气,他抓住一位老人的脖子,警告他说:让你的儿子接你回家,躲进防空洞里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记住。

霍斯将二十多个老人领回家里去,但敬老院太不安全了,双方的军队剑拔弩张着,随时会爆发新一轮的冲突。

霍斯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父亲们听不到枪声,他用一些废弃的防弹玻璃将整个敬老院围了起来,敬老院本来就不大,再加上大街上随处都有抛弃的玻璃,因此,他的这一构想在三天后完成了。

父亲们躲在这个太平的空间里,枪声暂时远离。战争结束了吗?阿大依高兴地问着霍斯,霍斯撒着谎说道:是的,父亲,战争结束了,枪声已经远离我们的生活。

父亲们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们开始了他们原有的幸福生活,几个老人在一起下棋,还有几位在那儿玩捉迷藏,霍斯则陪着几位父亲在那儿浇花,好一幅美丽的太平画卷。

时间没有过多久,一支俄国军队发现了这里的情景。当时,他们发现了这里不同寻常,竟然有人建起了一座玻璃式的建筑物,用枪打过去,竟然毫无作用。

阿伊果斯基领着自己的军队杀到敬老院门口,在俄军撞破大门的一刹那,枪声又一次传入了老人们的耳膜里。

霍斯愤怒地望着眼前的这支军队,他对阿伊果斯基说着:住在这儿的人都是我的父亲,请你尊重他们的幸福权利,不要破坏他们的生活。

我们只是需要这些玻璃,它对我们十分重要。

不可以,你们不能够得到它们,面对战争的残酷,也许这些玻璃是可以保证老人们幸福生活的唯一工具了,希望你们能够成全我的孝心。我们都有父亲,我相信你的父亲此时也在家中等待着,他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归来。

霍斯的话十分中肯,阿伊果斯基想了想后,他收回了军队,并且他下了命令给俄国军队:再行军时,绕过这座敬老院,不准向里面打枪。

霍斯于第二天下午又来到了格鲁吉亚的军队,当时他冒着被杀头的罪名。首领斜着眼睛看他,他讲明来意后,首领说道:这根本行不通,南奥塞梯已经是属于我们的领土,要知道,敬老院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必须宣示主权,这一点,谁也挡不住。

如果你们想要攻破敬老院,首先要杀掉我,如果你们不杀掉我,让我平安回去,就不要让我的父亲听到枪声,否则,我会砸破你们的脑袋。

霍斯在众人迟疑的目光下,竟然安全地离开了格方军队。军队里疯传着这个故事,格方的军队再次路过这座敬老院时,他们选择了绕行。

就这样,直至战争结束时,整个小村庄虽然被夷为平地,但这座敬老院却幸存了下来。有人在敬老院的门前发现了这样一个用俄语书写的标语:不要让我的父亲听到枪声。

为你爱的人散布芬芳

朱成玉

他喜欢她清纯的容颜,喜欢她动听的歌喉,因为可以每天看到她,他的生命充满了阳光。

她在一个酒吧唱歌,他是她忠实的歌迷。

他是在很偶然的机会听到她的歌声的,银铃般的歌声在他的心湖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他不知道能用什么方式表达他的爱,只好每天在她必经的路口远远地守望。看着她走进她的家门,才放心地离开,每天如此,不论春秋冬夏。

整整一年,他关注着她,默默地做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护花使者”。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个开着白色宝马车的男人来接她,他看到她在那个男人的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坐进了他的车子,疾驰而去。

他的心痛了一下,有失落,有哀伤。他彻夜未眠,反复地想,明天还要不要去听她的歌。

心是犹豫了,但双脚却不听他的使唤。那个固定的时间,氤氲的浪漫时刻,他照例不由自主地走进那个固定的酒吧,照例坐在那个角落里,听她弹琴、唱歌,沉醉在对她的痴迷里。那一夜,花样年华的她,在舞台上婀娜多姿,灿若桃花。

那是她在那个酒吧的最后一次演出。

她被那个有钱人包装,很快便火了起来。她的粉丝越来越多,自然,他依旧是最忠实的那个。他依然会在每个傍晚,守着那个路口,希望能见到她。可是从那以后,她很少回家了。他的心里有失望,但更多的是担忧。

担忧的事情如期而至。媒体上开始传出她不停地更换男友的绯闻。她的一部分粉丝纷纷倒戈,但他没有,他一直坚守在她这边。他找来她的亲戚朋友,找来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组成一个强大的支持她的阵营,为她辟谣,到处说她的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旧的绯闻还没有凉却,新的绯闻又甚嚣尘上。每一次,她都是风口浪尖上的人。

但他相信她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在心底找各种理由原谅她。他默默地维护着她的形象。

他又一次站了出来,试图为她澄清一些事实。他势单力薄,无法与那些反对的声音抗衡。但他没有退缩,他撰写了支持她的文章,对她的际遇给予了同情,同时对时下里一些媒体和有钱人对艺人的不尊重给予了有力的批判。他说:艺人们也是人,更需要人的理解和尊重。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们所能左右的,并非出自于她们的真心。

他呼吁那些曾经支持过她的粉丝们站出来支持她,他说,爱一个人,就要默默地去关注她,去为她散布芬芳,而不是流言飞语。

爱一个人,就去默默地关注她,去为她散布芬芳!这是爱的至高境界,无私、坦荡,饱含着一颗心对另一颗心露水般纯洁的爱意。

昨天接到朋友的一个电话,得知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被判了刑。原因是女友和他提出分手之后,他对女友的“见异思迁”感到很不平衡,嫉妒和仇恨渐渐扭曲了他的心灵。他就到处去说她的坏话,添油加醋地制造她的污点,并把他们在一起亲热时的照片通过剪辑,制作成不堪的图片,在网上传播出去,使她声名狼藉,狼狈不堪,最后不得不将他诉上法庭。最后法院以诽谤、诬蔑罪对他判处刑罚,但那些流言飞语的阴影,却始终盘旋在那个女人的心里,挥之不去,使她常常在半夜惊醒,神情恍惚。

我们都想不明白,曾经相爱过的人,为什么转身之后,就变成了仇人呢?

其实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懂得为自己的爱散布芬芳。

前面的故事还有一个结尾:她顶住了各种压力,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演唱事业。得知她要来这个城市开个人演唱会,他激动得一夜没有合眼。望着那张巨大的宣传海报,他笑了,提前几天就把票买好了,依然是角落里不显眼的位置,他不会让她看到他,不仅仅是自卑,更多的是因为爱。他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要默默地去关注她,去为她散布芬芳。

为你爱的人散布芬芳,得到芳香的不仅仅是你爱的人,还有你自己,还有你所能碰触到的整个世界。

狼狈为奸

孙方友

陈州大土匪季三太是个瘫子,但有一手好枪法,双手使匣枪,一打一个准。由于没了双腿,就让一个大汉背着他。那大汉姓赵,叫赵九。赵九腿长,跑如飞,又有一身蛮力,背着季三太打家劫舍,做过不少恶事。

季三太原来在军队里当兵,是有名的神枪手,一次战斗中,被炸断了双腿,退役回家后,就当了土匪。开初他只是在路旁劫路,后来就雇用了赵九。他第一次爬上赵九的肩头,扬手打了一只飞鸟,又扬手打断一根电线,对赵九说:“你若背叛我,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你的腿再快,但快不过我的子弹!”

赵九说:“只要你好好待我,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季三太说:“这个当然!”季三太果不食言,自己有什么,也给赵九弄来什么。二人合当一个匪首,率领百十号人马,凭着赵九的腿,季三太的枪法,打出了一片天地。

有一次,季三太抢来了一地主的小老婆。那女人年不过三十,长得十分妖艳,季三太对赵九说:“九弟,平常我什么都与你平分,唯有这一次要委屈你了!”赵九也十分喜欢这个女人,对季三太说:“大哥,我啥都可以不要,唯有这个女人你要让我!”季三太当然不愿意,拿起了枪说:“我喊一二三,请走出我的卧房!”赵九不甘示弱,说:“我要不走呢?”季三太冷笑一声说:“那我就打死你!打死了你我可以再找人背我,而你不会打枪,光凭两条腿是不能当匪的!我再说一遍,你的腿再快也没有我的子弹快!”

赵九无奈,恋恋地望了那女人一眼,只得怏怏而去。

季三太知道赵九与自己分心,就另选了一名土匪当“腿”,解雇了赵九,只让他在伙房里当伙夫。赵九从匪首的位子上一下跌到了伙夫的地位,很不服气。每回季三太外出,他就在家对那小女人百般献殷勤。一来二去,二人有了感情,赵九就背着那女人逃跑了。

季三太抢劫回来不见了赵九和女人,很是懊悔自己手软,低估了赵九,让他钻了空子。他马没歇鞍,就命“腿”背他去追赵九。新选的“腿”叫王周,年轻腿长,不一时就追上了赵九和那个女人。季三太先鸣枪警告让赵九放下那女人,不然就打断他的双腿。赵九哪里肯依,快跑如飞,季三太愤怒至极,向赵九开了枪。为不伤那女人,季三太单瞄准赵九的双腿打。可不知什么原因,连连打了数枪,皆未击中赵九。季三太觉得很奇怪,问背他的年轻土匪王周说:“我一向弹无虚发,为何打不中赵九?”

王周已累得大汗淋漓,喘吁着说:“大哥,你别忘了,赵九曾是你的腿,你平常如何打枪,他已熟烂于心,于下意识中就可以躲你的子弹!”

季三太一听,很是震惊,又试了两枪,果然又被赵九无意识中躲了过去。季三太急中生智,对王周说:“停下来!”王周忙止了脚步。季三太稳了一下情绪,瞄准赵九飞奔的双腿,“当当”两枪,赵九就应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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