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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科里亚村

劳作了整整十天,这十天什么都不干就是没日没夜的运石头出去。祝青凝说的对,他们虽然不是奴隶但是生活却还不如奴隶,就是一个劳动机器。而那些格雷帝国士兵每天大吃大喝不说,还经常拿鞭子抽打他们。

不过这几天下来流云已经和这些科里亚村的俘虏们都成为了朋友。大家都同是被压迫的人,自然很快的就团结在了一起。小白和谁都不亲近,但是却和善良的祝青凝很亲近,好像她知道这里只有祝青凝是真心诚意待流云似的。流云本来可以轻易地逃走,可是他放不下其他的人,因为如果有一个人逃跑其他的人都会被杀掉。流云一直在想办法怎样才能解救这些人。

这天晚上收完工之后,大家都是一阵欢呼雀跃,然后跑去领自己的晚饭。流云却是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这么高兴。

“青凝,大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祝青凝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容:“阿牛哥,明天我们就可以回村子和自己的亲人团聚了。每过十天我们都有半天的机会回村子里和家人团聚,虽然只有半天,但这半天却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

和亲人团聚。我还有家,有亲人可以团聚吗?

祝青凝看出了流云的悲伤:“你怎么了阿牛哥,你的家人呢?”

“他们都死去了。”

祝青凝眼神之中露出黯然之情:“对不起阿牛哥,一定是因为战争吧,战争这个东西,不知道还要摧毁多少人的家庭。战争也让我失去了母亲,还让我的父亲失去了双腿。可笑的是我竟然还要帮着摧毁我的家的人工作。”

这就是战争,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足以毁灭任何文明的东西。可是这个东西却一直存在,它存在的理由究竟是什么?被战争坑害的人不知道,就连发动战争的人自己也不清楚意义何在。

“嗯,你说的对,死去的终究是死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下去。”

“对吧,你现在不是还有小白和我们吗。”

流云看了一眼肩膀上正安详躺着的小白,内心微微一暖,在这漫长的旅途上,有这么一位可靠的伙伴也是不易啊。

第二天天一亮,大家就收拾起自己的行囊开开心心地回科里亚村。流云本打算就呆在运石场里,在祝青凝的盛情邀请下就和她一起去了。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已经完全把流云当做了可以信任的人。原因没有别的,就因为在她和祝荣快要被打死的时候站出来的只有流云。

这年头好人有,但是在伤害到自己的时候还愿意当好人的,真的就很少了。

走了大约2个时辰就走出了紫晶山脉,流云看见了久违的平原和那爽朗的天空。一直压抑的心情瞬间都变得开朗了点。

科里亚村就在紫晶山脉外不出几公里的地方,一个只有几百户人的小村庄,在这客汗公国遍地都是。村子给人的感觉就是破败,没有任何的生气。那些残垣断壁依稀还能看到战争留下的印迹,村口那两株光秃秃柳树像是在和人们述说这个村子的可怜。即使是走在村里里面都不会感到人的生气。那些房屋的门口坐着一些老人,表情呆滞着看着这些归来的亲人,不喜不悲。好像只是这些出去的人的高兴,而身在村子里的人已经麻木了。

流云在祝青凝的带领下往她的家走。祝青凝的家是很简陋的一座小木屋,可以说还不如精灵森林里的树洞。小木屋的门口跪在一个中年人,双腿空空如也,满怀殷切的目光看着远方。那个人应该就是祝青凝所说的自己双腿都没有的父亲了吧。

当看到祝青凝的时候,她的爸爸和那些人不同,露出了高兴:“丫头,你回来了啊。”

祝青凝也是很高兴,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自己的父亲了,身体不方便的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爹,我回来了。”

父女两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在外面祝青凝担心自己的父亲,在家里父亲担心自己的女儿。这就是人最真实也是最基础的亲情。

祝青凝的父亲叫做祝年。他看着流云询问道:“丫头,这位是?”

祝青凝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笑着说:“爹,这是阿牛哥,他救了我和祝荣爷爷一命。他肩上的这只小狐狸叫做小白,很漂亮吧。”

祝年走路只能靠双手在地上爬,他爬到流云的面前,直接就给流云磕头:“真的是太谢谢你了阿牛。”

流云赶紧扶住祝年:“祝大叔,你别这样,我也没做什么。”

祝青凝笑着说:“你们聊着,我去做饭。”

祝年很是高兴拉着流云把自己珍藏多年的酒都拿了出来,流云长这么大以来只喝过精灵酿造的果酒还从来没有喝过人类酿的米酒。滋味竟是别有一番。小白似乎很累,自己蜷缩到角落里就开始睡觉了。

祝年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些微醺:“一年前那场该死的战争打到了这里,青凝她妈死在那场战争里面,而我也失去了双腿。这个家一直都是靠青凝那孩子撑起来的,我这个做父亲的看着她那么劳累,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祝年喝了一杯又接着说:“我们国家那些掌权的人又不思进取,我们的王整日夜夜笙歌享乐,根本就不想光复国家,也不管人民的死活,客汗公国是再也没有独立的那一天了。”

流云看着眼前这个失去了双腿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失去双腿的感觉,但是这个男人活着也是很痛苦的吧。

这个时候祝青凝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了。她已经换下了那一身肮脏的衣服,换上了一身朴素的寻常人家女孩穿的衣服。脸也洗了一番,流云这才发觉,祝青凝也是很好看的。

饭菜很简单,两个青菜一个汤,上面零星飘着一点肉花,比普通人家吃的还要简单一点,在这偏远的地方已经算是能拿出来招待客人最好的了。

三个人吃了很好的一顿饭,流云也不记得他是有多久没有和别人这么一起好好吃一顿平静的饭了。那种家庭般的温馨让他深深地流连这种感觉。

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流云他们又要回到那个肮脏的运石场继续十天的工作。流云曾经甚至想过杀掉那个肖德本然后让大家逃以此来解救大家,可是那样做的结果就是所有科里亚村的人都会成为逃犯永远暗无天日的活下去。

那一刻,那一种无力感和茫然又升了起来。

中途中已经有好几个人都陆续地死去,他们大多都是不能抵挡这密集的劳动和不公的待遇,直至用完最后一丝力气,最后一滴血死去,被榨地干干净净。还有一个不能忍受直接选择了自杀。不过大部分的人都选择默默的继续下去,因为即使生活如此艰难,只要还能活着就还有希望,哪怕那根本不算做希望的希望。

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要到了一年一度的圆月节了。每年的这一天夜空的月亮是最大最亮最圆的一天,也预示着人们的团员。流云从祝青凝那里得知,每年的这一天他们会休息整整一天的时间来回家过节。倒不是因为有多么人性化,而是因为那些官兵也是要过节的,没有人管理这些人干脆就一起休息。

这一天晚上完工之后,流云和祝青凝一起坐在草坪上望着越来越圆的月亮休息。祝青凝突然笑了出来,流云问:“在笑什么?”

“阿牛哥,你知道吗,我原本觉得我也会向那些人一样穷其一生默默无闻累死在这里,可是现在我不觉得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有爸爸,我就有活下去的希望,还有,就是我。认识了你。”

说完祝青凝已经羞涩地低下了头,透着月光流云能看到她脸上的开心。那一刻奥西莉亚的脸庞滑过他的脑海之中,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

“青凝,我。。”

“你不用说什么阿牛哥,你不是普通人我一开始就能看出来,但是请别打碎我的希望,那是我仅有的值得珍惜的东西。”

流云不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天上的明月,看来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圆月节过后就得离开了。

圆月节这一天总算是到了,这个平时没有一点生气的村子总算是有了一点过节的样子,村门口那两株枯败的柳树上也象征性的挂了两个灯笼,每家每户也开始吃一顿像样的饭了。那平日里从来不开门的客栈今晚也开了们,不为别的,只为那些不回去过节的士兵提供一个吃喝玩乐的场所。士兵在这家客栈消费是不用花任何的钱的,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不用付钱的,这就是格雷帝国士兵的特权,在这里有着至高无上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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