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还能要我怎样？”莫晓波痛苦地叫了起来。
“可是，这都是你干的啊！”晓红并不饶他。
“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摔门出去了，直奔自己的轿车。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外面一夜的暴雨丝毫也不见得小一些，雷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全都打在莫晓波的心上。
路并不好走，车子却狂飞着，开到一个僻静的旷野，他才松了一口气。下了车，一个人静静地走到雨地里，让雷声一声又一声的在自己头顶上炸响，让暴雨一遍又一遍从他的头上浇到他的脚底。他太需要这个响雷了，他甚至还嫌这个雷声不够响呢！他发觉自己整天都处在一个混混沌沌的空间游走，虽很忙碌，却不知为的什么。他太需要这个暴雨了，他知道自己这一生中又多了一个污点，他让这场暴雨尽情地冲洗着自己，就是不知道这个暴雨能否充洗掉自己身上这个不洁的污点。
莫晓波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看你，看你脸上都脏成了什么样子？看你要脸还不要脸了？”王春梅正教训着小垠垠。昨天是小垠垠的生日，王春梅给她买了一个好大好大的蛋糕。小垠垠吃着这个蛋糕，满脸却沾着奶油，鼻子，眼睛，嘴巴什么的，没有一处干净地方。
“哎哟，我们的小垠垠不象个小公主了，再象个小拱猪了，快听妈妈话将脸洗了，让爸爸欢欢。爸爸昨天没有陪我们的小垠垠，心里后悔着呢。”莫晓波情绪不高，见到小垠垠淘气的样子，心里仍然洋溢起一丝浅浅的快乐。
“我就是喜欢爸爸，爸爸对我最好，我要亲亲爸爸。”小垠垠见莫晓波说这话，心里格外高兴起来，连忙从王春梅那里挣脱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莫晓波的嘴巴就亲了起来。霎时间，莫晓波的脸上也与小垠垠一样起来，红奶油，白奶油，绿油，紫奶油弄得他满脸都是。
“看看你们爷儿俩个哪个要脸？你们自己看看自己还是不是人了？”王春梅随手捧出一面镜子对着他们照了起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样子。
“我比爸爸美呢！爸爸没有我漂亮。爸爸的脸才不象个脸呢！”小垠垠胡乱地撤着娇。
“好了，好了，爸爸不要脸，爸爸真的不脸呢！”莫晓波心事重重地走到梳洗台前，一个人对着镜子照了起来。这就是我吗？我就是这样吗？
“爸爸昨天淋雨了，头有些疼，想困一会。”莫晓波招呼着小垠垠，一个人向床上倒去。
“你怎么淋雨了，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哇，头怎么这么烫？！”王春梅走过来，手伸向莫晓波的前额，不觉大叫了起来。“你睡会吧。”她将门掩上。
“淘气的小孩，贤慧的妻子，富足的生活，这样的家庭我还企求什么？”莫晓波躺在床上，却想着这个问题，我怎么会干出昨天的那个事情？他深深地内疚痛苦起来。
“张书记，你怎么又派来了哪个周昊来？我一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这样的人还会工作吗？你快将他招回去吧。”高洁丝毫不隐瞒对周昊的反感，她心里知道，这个周昊来，肯定会对她改革工作带来麻烦的。
“高主任，你就放心吧，他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上次吃过你一次亏了，他的脑袋瓜肯定要长些进的。再说，我这边也抽不出什么象样的人了。”张书记就差求着高洁。没办法，他的官比高洁小啊。
“不行，不行，这样的人来哪里是来工作的，只会是来捣蛋的。我们要不起啊,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叫张颢来吧，我觉得这个小家伙倒是个干事的料子。”高洁并不理会张书记向她的求饶。
“什么不行？高总与谁说话了？谁会来捣蛋？”高洁与张书记通话时，莫晓波正好走过高洁的办公室。
“呵呵，我在与镇上张书记通话呢！我们搞产权制度改革，张书记要向我们工作组派来个上次来的哪个周昊。这个周昊哪里能要啊，他就会捣我们的蛋。”高洁放下话筒，对莫晓波说。
“我们这是在指鹿为马啊！哪个能不能干事，你心里没数还是我没数呢？算了，你这叫这个周昊来吧，我们要奴才，更要人才啊！我看哪个周昊也还不错。”莫晓波乐呵呵地对高洁说。
“现在我们更要一些具有奴性的人才才好呢！太直的，对我们不利啊！”高洁小声地对莫晓波说，边说着边笑弯了腰。
“嗯——，是我们出了问题，还是人才出了问题？”莫晓波也好笑起来。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张书记了，你们镇上实在抽不出人来，就叫哪个周昊来吧，不过，你要叮嘱他，要勤快些，守纪律，不要太呆板。”见莫晓波允口了，高洁也不好固守已见了，再说，莫晓波的话也实在是有些道理。但是，他还是没有忘记对张书记的叮嘱。她这个话外人听了还真以为是一回事呢！其实全是反话。周昊不比张颢勤快些吗？周昊是最守纪律了，但他守的是国家有关的财经纪律，而高洁要他守的是她给他的纪律。守纪律还要不呆板，这是什么话啊？但高洁居然就这样对张书记说。真是官大压死人啊！
正业建筑公司的产权制度改革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