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历史的商路从索兹里半岛通往格威奥森林,途径路过的边境之城坐落在这古老道路的中央,它西邻茂密的丛林,北面是绵延起伏的森林,南面是广袤的碎石平原,这里是所有地形的边缘之地,也是斯特尼森家族能够触及到的最远地方,位于这条商路的最东边索兹里半岛,那里不属于斯特尼森家族。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从索兹里半岛出发,载满货物的马车行进缓慢,雨水掺杂着雪花落地即化,整条商路泥泞不堪,大雾弥漫,首尾不见,虽然还没有到半晚时候,但马车上挂着的油灯全被点亮。
“停!”
“停……”
最前带路的骑士马图斯突然叫停,队伍中间也有人跟着喊停,整个商队的马车逐个停下,一直传到队伍的最后。
“图斯奥,休整商队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这样行进,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格位奥?”
“伟大的塔利安伯爵,相信我,天气马上就变了,夜晚的温度会急剧下降,真正的寒冷即将到来!”
图斯奥说着从黑马上跳下,黑色的披风也跟着飘飘降落,身穿着的盔甲已经有些陈旧,上面满是刀剑的划痕,棕色的皮草外套很是保暖,却看不出这皮毛是从什么动物身上剥取而来,也许应该是只棕熊吧?以图斯奥骑士的身材来看,他杀死一只棕熊也不是难事。
“你还知道我是伯爵?为什么整个商队都不听我的指挥!我要他们起来赶路!这荒郊野外的地方,没有女人,没有美酒,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受够了,你们到底听到没有,我受够了!”
塔利安牵着白马的缰绳走向图斯奥,虽然这伯爵干枯瘦小,但嗓门却大得惊人,也许这是皇室成员的共同特点。
“我的大人,这是您第一次跟随商队,而我从能拿起宝剑的一刻开始已经走在这路上,请您抬头看看天吧……”
抬头仰望,一切都是白蒙蒙的,就连太阳也改变了曾经光辉,它不在发出火红的亮光,此时却是墨绿色的幽光,像是恶魔的眼睛。
“绿色的太阳?我的天啊,这难道就是传说的终结之日?”
塔利安直到此时才发现那太阳的颜色不太对劲。
“终结之日?您是从哪里听到的?”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巫师,祭祀,甚至是街头巷尾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
“我的大人,请你不要相信那些街头巷尾的谣传,巫师和**的话不可信!”
图斯奥从不相信巫师,更与街头的那些**没有瓜葛,他信守着骑士的尊严,也因为这样他得到了更多的尊重,甚至比塔利安伯爵更有威信。
“哼!那你告诉我,这天是怎么了?”
“凛冬将至,冰封冻土……”
“哈哈哈,不就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嘛!冬天总会过去的,躺在壁炉前,搂着妖艳的美女,哎……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感叹冬天的短暂,要是能在漫长一点多好?冬天若是永远不过,我也不用来这鬼地方!”
塔利安伯爵的冬天是在壁炉前与美女度过,在他心里,每个人的冬天也都如此。
“我想这次您会如愿的,这将是个永冬……”
图斯奥指挥商队安营扎寨,他是索兹里半岛上最忠诚的骑士,他效忠于普莱斯特家族,曾在黄色的海怪旗帜下许过诺言,那是一个善于经商的家族,王后哈妮丝-维尔络嫁给了一名从深海而来的国王,从此以后,普莱斯特家族的生意从陆地覆盖到了海洋,甚至横跨东西两片大陆,所赚取的金钱足以支撑整个家族,以及索兹里半岛上的主城!
大嗓门的塔利安伯爵是王后的弟弟,塔利安-维尔络。
篝火升起,泥泞地商路上火光成片,为了抵御夜晚的严寒,每堆篝火不能距离太远,除了马车上的货物只有马匹最为重要,安营扎寨不是让人休息,而是让这些马匹休息,但塔利安伯爵显然是误会了。
“肉,肉,我要吃肉!这些该死的火烤面包,我受够了……”
营帐里,塔利安伯爵大发雷霆,他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那样,若是在城堡里他肯定能吃上肉,但在荒郊野外……即使面包和餐具都被他扔了出来也没用。
“伯爵大人,今天还没有打到任何猎物,所以只有面包!”
“那还在等什么?派人去打猎啊?”
“天马上就要完全黑了,短暂的休息后还要守护货物,可能彻夜都不能睡觉,真的没有过多精力去打猎了!”
图斯奥说着捡起地上的面包,用手拍了拍上面的泥土,轻轻地掰了一块放在嘴里,这面包的确很干,如同干枯的木头,但只有真正经历过饥饿的人才懂得珍惜,才会把这种掉在地上难吃食物放在嘴里。
“你这目中无人的……”
随行的士兵忍无可忍,即便他是个伯爵。
“你们都退下!”
塔利安伯爵的傲慢让人不能忍受,但冲突还在萌芽时就被图斯奥阻止,这也是为何他能够成为骑士的原因,光有强壮的体格,能杀死棕熊的力量是永远不够的。
就在这时,拉车的骏马纷纷躁动起来,两旁的树林里有黑影闪动,灌木丛里发出了摩擦的声响,跟随图斯奥骑士已久的士兵们纷纷拔出长剑,背对着货物做好防御姿态。
“呼哈!”
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发出一声怪叫,转眼间,一群怪物冲散商队,还未交战,图斯奥的士兵就已经被怪物的样貌吓傻了,怪物身穿奇装异服,盔甲由白骨拼接而成,脸上没有皮肉,双眼像是无底黑洞,满口獠牙带着血迹。
“不要退缩,不要害怕!背誓者死!”
图斯奥说着挥舞长剑,几只冲来的怪物被他几刀砍倒,不过即使这样,士兵里那些胆小的家伙已经扔掉长剑,向丛林里跑去,就在这时,躲在营帐里的塔利安伯爵突然大喊。
“终结之日,是终结之日!这些怪物全是从地狱而来的使者,完了,全完了!我们全部都要死去!”
在场的士兵们纷纷迟疑起来,恐惧的气氛迅速蔓延,关于巫师和祭祀谣传的终结日他们也有耳闻,但从没想过这些却变成了真的。
“伯爵,请你回到营帐,不管你是谁,扰乱军心者只有死路一条……!”
图斯奥不想威胁伯爵,但他更不想自己的军队不战而败,所以他用剑柄猛击了伯爵的额头,接着一脚将其踹进营帐,那塔利安也不再嚷嚷,似乎已经是昏死过去。
一片混乱中,那些偷袭的怪物纷纷撤退,图斯奥的士兵们一片混乱,骑士顾不上那些胆小的士兵,独自一人到商队的末尾清点货物,只见到商队最后面的马车全部为空,货物全部失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