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见公子玄,不遇花小剑,呵呵,好名字。好名字”
在红脸大汉的身后,慢慢的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此人长身玉立,气度从容,双眉斜飞入鬓,目光奕奕有神,一双手掌,更是白如莹玉,此刻年华虽已老去,但少年时想他必定是个风神俊朗的美男子。
“玉三能调教出你们这样的弟子,也算是无憾了”
白发老人说完话。气势陡的一变,一股阴沉的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在金鹰堂内。周围的温度刹时变的如腊月寒冬一般,让人冷彻心肺。现在的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剑,一把待人而噬的剑。
森森彻骨寒意直袭慕容长天跟公子玄,似有形,还无形;似寒气,又像杀意。淡淡的雾气在他的身上涌出,薄薄的,似一帘轻纱。
“逍遥宫,雾隐老人,”
公子玄肃然变色,神情由诧异变成了震惊,在江湖之上,有些人的名字就是一种传奇,代表了一个时代的辉煌与烙印,犹如独孤求败一样,他代表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寂寞,又如星宿城城主月修堂一般,他代表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洒脱。
而雾隐老人代表的只是杀戮,无休无止的杀戮,在他的认知当中,身为一个江湖人,仁慈就是过,不杀便是错,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当年的逍遥宫,就是靠这些冷血的老人们杀出来的赫赫威名。
如今,逍遥宫已毁,而这些老人们的名字,始终在江湖上被人广为流传。尽管只是恶名,凶名。
雾隐老人一生钟情于杀生之道,与灵童魔君叶灵童合称为‘雾灵双煞’。素有‘一日不杀人,自残十五刀’的典故,若不然也不会被武林合伙围剿。
而叶灵童的暴行更是让人发指,在他幼年的时候,曾被人拘于笼中达十年之久,是以身不能长而成侏儒,因而性情大变,对天下人俱都怀恨在心,所以他在成年以后,尤其喜欢截人双腿,双手血腥极重。
熟悉叶灵童的人都知道,他与雾隐老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因为叶灵童的‘灵童化身’需要‘雾隐阵’来臻至到圆满境界,而‘雾隐阵’,也需要叶灵童的‘灵童化身’来拟补到天衣无缝的地步。
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比情人的心有灵犀还要来的协调,因为他们两人本身就是一对孪生兄弟。
“小心叶灵童,我来对付雾隐阵”
所谓树的影,人的名,慕容长天认出雾隐老人以后,神情也变得十分的严肃,他从后背抽出一柄玉箫,然后略有深意的看了花小剑一眼,花小剑到也聪明,立马从窗外掠了进来,站在慕容长天的身侧。
公子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长剑出鞘,屏住呼吸,运行真气在周身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气墙。信步的走入雾中。
传说中的雾隐阵,可以杀人于无影无形之中。其实说白了,雾隐阵靠的就是一些长了翅膀的飞蚁,这些飞蚁本身毒性奇强,在毒腺上会分泌出薄薄的有毒黑雾,相当于瘴气一般,而令人恐怖的是,这些飞蚁会听从雾隐老人的笛声,来作出攻击。
此时,笛子已经在雾隐老人的手中,呜咽呜咽的吹了起来。
笛音如碎珠溅玉,空气中发出嗤嗤的气流声,真气如潮,在笛孔中迸发而出,先敲击在公子玄得耳鼓上,再敲击进公子玄得心中。如有形的物质一般,尖锐如针,一下下的刺在公子玄的身上。让人胆颤神摇,心神几乎被人夺去。
紧随在笛音之后,箫声忽然响起,慕容长天闭上双眼,双手按住碧萧,以灵识感悟雾隐阵中的杀机,然后一股祥和的气机直接透入雾隐阵中,似一根绵绵不绝的长线,将尖锐的针尖都串了起来。阻隔在公子玄身外。
此时,花小剑终于露出了自己的两把链子刀。雪亮的两把短刀,薄如蝉翼,寒如秋水,看来仿佛是透明的。他知道此时的慕容长天绝对不可以被人打搅,若是慕容长天心神一乱,那等待公子玄的只有死亡。
笛音觉察到箫声的意图,旋律忽然一变,变得更急更猛,如雨打芭蕉,珠落玉盘。然而箫音依旧祥和,以不变而因万变。
金鹰堂的雾气越来越浓,雾隐阵中的飞蚁一阵的骚动,是叶灵童走进来了。
此时的叶灵童身着一拢灰纱,与雾气简直成为了一种颜色,他们之间几乎成了一体,淡淡的只可看到一道影子在移动。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他的动作。
杀气如北风呼啸,十把灰色的纸剑在叶灵童的面前一字的排开,而更绝的是,叶灵童的身子也忽然散开了,一分为十,十条影子,十把纸剑,速度分开,将公子玄包围了起来。
此番情形,让花小剑肃然变色。而公子玄却忽然释然了,传言的灵童化身,不亲眼见到,绝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叶灵童的‘灵童化身’说白了就是让这些飞蚁分成九批,每一批都衔着一拢剪成人形的灰纱,以及一柄纸剑。叶灵童之所以会选择纸剑,是因为纸剑分量轻,轻了这些飞蚁才可以衔的动。
在这微浓的雾气当中,十条影子里面只有一具真身,不仔细观察的话。连十条影子都发现不了,更何况是十条影子当中的一具真身呢?
气息忽变,雾隐阵中一道惊雷乍现,叶灵童的纸剑不知何时已到了公子玄的咽喉前。这一剑来势之快,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呛”的一声龙吟,公子玄手中的长剑也不知何时已经架住了叶灵童的纸剑。这一剑出手之快,也令人不可思议。
但是另公子玄惊讶的是,这一把纸剑之中所隐含的力量,却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大得出奇。原本公子玄以为‘灵童化身’只是避人耳目的伎俩,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太小看‘灵童化身’了。
灵童化身虽有投机取巧的嫌疑,可他杀人的时候却是实打实的力量。每一把纸剑都由叶灵童的真气控制着,也就是江湖传闻的以气奴剑之术。
能将自身真气练就如此地步,定然是惊才绝艳之辈。岂是凡夫俗子可以做到的。刹那间,十件灰纱如一片片乌云,向公子玄卷了过去,而乌云中不时有一道道灰色的闪电击出。那是一把把灰色的纸剑。
叶灵童与公子玄的相距还不及五尺,以他们的剑术,无论哪一招本来都可将对厅刺个透明窟窿,但却偏偏刺不着。最怪的是,他们脚下都未移动半寸,由此可见,双方每一招都是间不容发,只要落后半步机先,就立刻要血溅当地。
无坚不摧的罡气在空中纵横激荡,漫天都是剑影,一剑快过一剑,一剑妙过一剑,招式间不容发,局势千钧一发。
十剑连横,分斩公子玄周身要害,三剑于左,三剑于右,三剑于后,九把剑,分攻公子玄上中下三路,剑尖所指,必是公子玄必救的部位,剩下的一把剑,掌握在叶灵童的手中。它时而协助九把剑攻击公子玄。时而压制公子玄攻击九把剑。
三岁习武,十岁游历江湖。公子玄出道至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动过。一柄青峰舞成了一幕剑墙,堪堪只能勉强抵制叶灵童的攻击,却无法还击。
脚下的飞蚁被剑气震死了一片,但叶灵童的纸剑,却无丝毫破绽。然而公子玄的气息却有些乱了,他既要运气在周身外布下气墙来防御飞蚁毒气,又要敌对叶灵童的剑。所耗的真气跟心思比叶灵童要多得多,现在他只能尽快找出叶灵童的真身来,进行强攻,让叶灵童无暇去奴役其他的纸剑,来化解他的灵童化身。但是想要找到叶灵童的真身出来,又谈何容易。
金鹰堂内,慕容长天与雾隐老人的交奏更加的激烈了,笛音萧杀,恍如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声势雄伟,无可匹敌。而慕容长天的箫声依旧波澜不惊,似滔滔江河一般绵绵不绝,阻隔在公子玄与笛音的中间。没有杀气,杀机。唯有浩瀚的气势,面对笛音中的千军万马。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在场的诸人都明白,这场战争胜败的关键就在慕容长天的身上,慕容长天若是败了,那么雾隐老人的笛音势必会乘虚而入,公子玄就没有了生还的希望。而想要灭去慕容长天也不容易,因为在慕容长天的身边,还有花小剑在守护着。
公子玄,花小剑,跟慕容长天三人可以说是一环扣一环,哪一环顶不上力气,就会祸连三军,花小剑死了,那么慕容长天必死。慕容长天死了,那么公子玄必死,而公子玄若是死了,那么叶灵童的灵童化身,势必会笼罩在花小剑的身上。也就是说花小剑必死。
八大高手摆下八卦阵,逼慕容长天进入金鹰堂,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此时,站在雾隐阵外的其他两个人终于开始行动了,他们两人一个是红脸大汉,另一个是体型瘦小的汉子。他们两人的身影始一摇晃,就如两条鬼魅一般冲了过来。
体型瘦小的汉子的身法不但快,而且姿势美妙,飘然如一朵水中的浮萍,论其轻功之高,当今武林可以挤入前百了。
但是花小剑只是扬了一下手,将全身的功力凝聚于一点,化万千招式于一挥。呼的一声,破空双飞刀化作一道银光飞了出去,从这汉子的腰部划过,紧接着又“呼”的一声飞了回来,跟杀青衣书生的招式一摸一样,再看这体型瘦小的汉子的身形还在往前狂奔。
在他奔到花小剑的面前一丈时,他的上半身才忽然向后折了下来,一股鲜血火箭般冲天飞起。整个人被一刀切为了两段。而他的两条腿竟随着惯力,带着血又往前奔出了两步,才一跌而倒。
炽热的鲜血喷了红脸大汉一脸,宛如当头棒喝一样,让他瞬间冷静了下了,红脸大汉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但如此残酷的景象,却还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他在瘦小的汉子的身侧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扭头逃了出去,而花小剑对付他的依旧是扬了一下手。将链子刀甩了出去,因为红脸大汉已经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
窗外有风,风微而细腻,红脸大汉直接越过窗台,跃上围墙,跳在了大街上,然后狂奔而去,直到长街的尽头,他的头额头上才忽然出现了一点鲜红的红线,鲜红的红线从他的额头一路往下蔓延。过鼻尖,过下巴,过胸膛。
本来很细的一条红线,忽然变粗,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粗,肚子内的五脏哗啦一声从红线内掉了下来。而红脸大汉的身子依旧再往前狂奔,腥黄色的肠子被拖了有七八米远,然后他的身子才慢慢地从中间分裂,左边一半,右边一半,往两边到去,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忽然间就已经裂成了两半!
街上的行人瞬间散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种景象简直比白日见鬼还要让人恐怖万分。
潜伏在烟雨楼外,正在观望的丁不求看到这一幕后,忽然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糟糕的错事,一件多么愚蠢的错事。
“宁进阎罗殿,不遇公子玄,”江湖传闻,哪有无风起浪的道理。
花小剑又笑了,他看着那手腕被慕容长天捏碎的中年人,人禽无害的笑了起来。
“看兄台玉树临风的样子,小可仰慕的很,不知兄台可否轻移尊驾,你我兄弟二人好好的相许一番”
这中年人也不是傻子,他也发现了花小剑的攻击范围,取决在他的链子刀的链子长度上,而他与花小剑的距离正好大过链子刀的长度,所以花小剑一直没有对他出手。
“去你妈的吧”
中年人控制着两人的距离,紧贴着墙壁,掠出了窗外,然后再屋檐上综了几纵,消失在一片绿荫之中。
看着远去的中年人,花小剑原本白里通红的脸蛋忽然变得苍白了起来,一股腥甜的逆流涌上喉咙。刚才的那三刀,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真气。凌空杀人靠的不是他的刀快,而是他刀上所迸发出来的刀气,无坚不摧的刀气。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挥手,却用上了他的所有的杀人伎俩,集万千招式于一挥。让原本复杂的东西简单化了。他杀青衣书生的时候,十分的从容,从容到还可以说风凉话。等他杀那个瘦小的汉子跟红脸大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费力了。
两个人一起冲过来,他只能先杀其中一个。其中速度最快的一个。也就是那个瘦小的汉子,而等他再杀红脸大汉的时候,已经是力不从心,无坚不摧的刀气从红脸大汉的身上划过,却无法将他立马杀死在当场。让他跑出去足有上百丈才牵动伤口而死亡。
如果刚才那个中年人不是被花小剑三刀吓破了胆,结局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金鹰堂内忽然传来一声暴喝,真气在公子玄的体内如大河决堤,汹涌而出,将身上的衣衫撑了起来。手中的长剑宛若游龙,直销左边的一道黑影,因为在左边的这条黑影上,有轻微的呼吸露出。
左边的黑影脖子忽然一缩,手中的长剑依旧刺了过来。不过等到公子玄身前的时候,纸剑已经如一条被人打在七寸上的蛇一样,软了下来。因为公子玄的剑,已经划过了叶灵童的头颅,从左耳朵入,在右耳朵出,整个天灵盖被公子玄销了下去。
“噗噗噗噗.。。”
其他九把纸剑刺在了公子玄的衣衫上,无匹的真气阻的纸剑停顿了一下,随后公子玄长剑回转,剑尖朝下,剑柄朝上。将长剑摆在垂直的状态上,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旋转了起来。
“叮叮叮叮.。”
薄薄的纸剑撞击在长剑上竟然发出鸣金之声,旋转着的公子玄,将纸剑当了回去,破去了叶灵童的灵童化身以后,公子玄的气息顿时松弛了下了。
终于赢了。可是公子玄还没等体味到胜利的喜悦,却又被一股莫名的恐慌笼罩住了,是杀气,前面如死蛇一样的纸剑,又忽然爆发出无匹的气势,直刺公子玄的心脏。
到了此刻公子玄才惊觉,叶灵童本来就是一个侏儒,刚才那一剑不过是消掉了一块灰纱而已。而叶灵童等的就是这一刻,公子玄放松的这一刻。
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公子玄堪堪往右移了一拳的位置。叶灵童的剑在公子玄的腋下直插了进去,公子玄手臂用力一夹,然后提膝蹬了出去。
“碰”
与此同时,叶灵童放开了手中的纸剑,挥掌拍向公子玄脚底掌。
两人一击之后,瞬间改变了攻击方式,九把纸剑在地面上腾空而起,直斩公子玄的双腿。此刻叶灵童已经看出来,公子玄现在的步伐受阻,挪移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灵活了。然而公子玄也没有挪移,双足点地,腾空而起,一手扣住大梁,一剑横扫身下。
剑气纵横,极尽的绚烂,一道清辉忽的一声将叶灵童的长发连带着一小片头皮销了下来,如果叶灵童躲闪的速度在慢上半拍,这一剑下来,销的就是他的后脑勺了。叶灵童惊出了一身冷汗,率先跳出阵外。
但是九把纸剑的攻势未停,九把剑拧在一起,如青龙抬头,带着一股异常古怪的螺旋力量抖动而上。想要将公子玄绞杀在这股旋转的力量之下。
而公子玄手腕一震,长剑抖动,无数道剑影分别击撞在九把纸剑的剑尖上。随后手腕猛然的一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股异常古怪的螺旋力量抖动而下。将九把纸剑扭曲的几乎变形。
叶灵童一声大喝。以绝对的力量逼退了公子玄的旋转剑势。但是纸剑终归是纸剑,在这叶灵童的驱功奴役之下,全部化为了粉质,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此刻,雾隐老人觉察到了叶灵童的败况,笛音蓦然换了一种旋律,明明是一个人在吹拂,却同时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音律,一种音律依旧,萧杀之意弥漫纵横,另一种音律却如情人的私语,缠绵且温柔。仿佛在叙说这什么。
“嗡”
雾隐阵彻底的爆发了。成千上万片飞蚁震动着双翅,宛似一把把窄小的飞刀一样。每一片都散发着淡淡的乌光。极其有规律的在公子玄的身体四周旋转着。形成了一篇灰色的海洋。而公子玄本人便在这一片海洋里若隐若现。
现在雾隐老人的处境,跟刚才的公子玄差不多,既要对付慕容长天,又有控制雾隐阵来对付公子玄,殷红的血珠在笛子的尾部被吹散,形成雾气飘在空中。
怒气牵动肝火,伤存于肺叶。
慕容长天也是如此,七窍开始酥麻,一股热流爬了出来,那是血,驱功而暴行经脉,所逆流出来的血。
叶灵童惊讶,雾隐老人又何尝不惊讶。
原本以为叶灵童对付公子玄会绰绰有余,可是公子玄的修为却超出了雾隐老人原先的估量,况且今日还有慕容长天在,如果今日没有慕容长天,十个公子玄都会栽在雾隐阵跟灵童化身之下。
对于杀生之术,雾隐老人若认第二,江湖上无人敢认第一。看现在的局势就可窥的一斑。
一只一只灰色的飞蚁,在刹那之间,仿似被雾隐老人赋予了新的灵魂一样。由昏蒙不觉,到灵识初开。开始变的有了思想,有了情感,它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公子玄。只等雾隐老人的一声令下。便择人而嗜。
在叶灵童这个角度望去,公子玄所处的那片空间,真如一个小型的太阳系一样,以公子玄为中心,无数的飞蚁不停的转动着。但是雾隐老人的命令始终没有发出来。
因为现在他们若在斗下去的话,势必会两败俱伤,凭雾隐老人早年在江湖上的作为,到时候仇家绝对会奋起而攻之。现在放公子玄一命,也等于放他自己一命。
他人虽然老了,但没有活够,能够苟延残喘着,谁想离开世间。
随后雾隐老人的笛音越来越轻,杀气渐渐撤了回去,慕容长天皱了一下眉毛,手指按在碧萧上的频率也不那么急骤了,最后消失于无形。
无数的飞蚁,震动着双翅,飞入了雾隐老人的怀中,公子玄知道,在雾隐老人的怀中,必定有跟花小剑一样的竹筒,或许竹筒内还有一只蚁后。
花小剑感觉到笛音停了,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不解的看着雾隐老人。
公子玄从梁上翻身下来,对着雾隐老人抱了一下拳头。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哼,”雾隐老人微眯着眼睛,杀机仍然是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留情,我只是不想玉石俱焚而已,”
“噢”,公子玄无言,哦了一声算是答复。
叶灵童冷冷的扫了公子玄一眼,终是一声长叹,
“想不到故人之徒,都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叶灵童的神情仿佛苍老了很多,一张没有长开的娃娃脸上,除去哪些斑驳的皱纹,也有了一丝英雄末路的感觉。
“灵童化身自出道以来,杀敌无数,未尝一败,今日你可以骄傲一下,三年后的此时,逍遥宫废墟,我叶灵童期待与你一战。”
“不错,三年内,我也会研究新的杀生之术,期待你们三人同来”
雾隐老人将笛子插在腰畔,漠然的看着公子玄三人。
“在江湖上活三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花小剑口无遮拦。
雾隐老人冷冷的扫了花小剑一眼。
“你们可以不来,但我会去找你们。”
雾隐老人说完。也不待公子玄的答复,与叶灵童转身掠出了窗外。
“男儿行,当暴戾。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放眼华夏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一高一矮两条人影,渐行渐远,声音渐远渐轻,直到最后,都消失在了公子玄的视线外。
“男儿行,当暴戾。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公子玄体味了一下雾隐老人的话,转身问向慕容长天:“长天,你怎么看”
慕容长天笑了笑,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阳光,殷红的血迹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英气。
“杀与不杀,存于一念。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处世信条..”
慕容长天说完,看着公子玄,话锋一转,又道:“这段日子以来,整日与血腥为伍,但愿玄老大的灵台,没有被尘埃玷污”
一语点破梦中人,公子玄眉头皱起。刚才他的的思维受雾隐老人的影响,真有以杀止杀的念头,整日被人追杀,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行走江湖,整日沐浴在腥风血雨之下。心志若不坚定的话,早晚会步入魔道,就如叶灵童一样,机遇,会改变一个人的信仰。
公子玄点了点头,道:“走吧,也许丁不求哪里会有线索”
慕容长天闻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尽管公子玄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前路必然充满了刀光剑影。
这段日子以来,他总感觉冥冥中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收拢,而他们便是网中的小鱼。
前方是一片浓浓的黑暗,有一股未明的势力笼罩着他们将要前行的道路。让他们看不到丝毫的未来。
“整日被人追杀,我都快疯掉了,”花小剑收起链子刀,不满意的抱怨着:“酒喝三分醉,觉睡五成熟,路有闲花千万朵,不敢用心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