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和动物都需要我们的尊重,和谐相处。法国学者史怀泽曾经说过:“当一个人把植物和动物的生命看得与他的生命同样重要的时候,他才是一个真正有道德的人。”海德格尔也说:“人不是自然和大地的主宰者,只是它们的维护者,人应该和动物、植物平等相处。”
种一片没有烦恼的人生花园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莫泊桑
从野象谷热带雨林,到达了下一站——西双版纳热带花卉园,似乎整个行程一直与植物有关。大门招牌的反面写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这里蓝天、白云、鲜花、绿树、欢快游乐的金鱼、不知名的果实,一片祥和,如同一个没有烦恼的花园。西双版纳与缅甸的分境线有一座大山,这座大山是缅甸国宝,里面布满了绿色的石头。
而这些绿色的石头被开采后,又大量地贩卖到中国,换取中国的黄金。
西双版纳位于云南最南部、北回归线以南,属热带季雨林气候。古代傣语为“勐巴拉娜西”,意思是理想而神奇的乐土,主要特产是热带水果、普洱茶和小粒咖啡。除了旅游业外,橡胶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收入,并且是全国第二大天然橡胶产区。
到了西双版纳,我们的称呼就改了,男的都叫猫多尼,女的都叫骚多尼。他们喜欢戴眼镜的男士,因为那是有文化的象征。
在西双版纳生活着的傣族,还维系着母系社会。
因此,男人无论是在社会角色中还是家庭里,都没有地位。一个村寨里权力最大的不是村长和书记,而是妇女主任。重女轻男非常严重。
人们称男孩子为“赔钱货”,长大了要嫁到女方去,且三年之中不能睡正房。把身体交给劳动,在地里先割三年橡胶,得到女方家族年龄最大的女性认可后,才被扶成真正的丈夫。从此,男人没有了一切生存烦恼。
由于西双版纳的傣族人全民信仰南传佛教,佛寺遍布村寨,所以一般家庭和睦,很少有矛盾分歧。傣族男孩到了8~10岁都要入寺过僧侣生活,佛寺对他们来说不仅是修行之地,更是一所学校。他们在那里学经识字,一般在1~5年后还俗回家。如今,在西双版纳的傣族村寨中仍有500多座佛寺、200多座佛塔。
大部分佛塔门前都有一些类似于“安静,也是一种修行”这样的提示语,我想,这些是刻意为旅客而准备的。
西双版纳下面的勐海是普洱茶的源头,也是茶马古道的起点。
那里有一株1700余年树龄的古茶树。
茶马古道与丝绸之路齐名,是中国通往国外的又一条神秘而漫长的历史之路。只不过如今这两条古老而盛满故事的道路,更多只存在于博物馆的墙面地图上。
在西双版纳,我们去了茶马古道、傣族村寨、原始森林公园,看了场歌舞表演和篝火晚会,还去了勐泐大佛寺,团队行程就算彻底结束了。
23号团就此解散。
跟团行走时,也有属于它的美好一面,那就是你能最快速地融入一群纯粹陌生的人。他们来自天南海北,一起共同经历这一段时光,你随时可能存在于一个陌生人的镜头里。结识的某个人也可能在未来若干年后会给你一个呼应,不管是事业的、友情的,还是爱情的。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一场非常奇妙的相遇,旅行只是让这种相遇来得更直接、更简单。
不过23号团也有幸存者,那就是我们六个年轻人。一个浙江女孩,一个昆明女孩,一个北方警察,两个西北姑娘和我。
每个人都是带着故事在前行。是这个团队让我们结识,并熟悉。行程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相约着在景洪的街头相聚到凌晨四点,任意地放纵自己有别于现实中的一面。
出来旅行不就是要远离现实琐碎,寻找一片没有烦恼的地方吗?
可是,每当我们跪在庄严高大的佛像面前虔诚地许愿时,又总是乞求佛祖保佑自己事业成功。所谓的事业只不过是一场物质贪欲,是一场潜在的苦,是在助长烦恼的产生。那我们到底是要强大的贪欲,还是要内心的平静?
我还不是一个足够强大的智者,取与舍之间难以平衡,所以常常会矛盾,会偏执地去探求答案,然后又在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中盲目前行。也许,刻意的离苦或者寻乐,都只不过是一种痴迷偏见。
离开西双版纳的头一天,我买了很多热带咖啡。现在的我很喜欢喝咖啡,有时候一天要喝很多杯。
记得在我刚开始接触咖啡时,非常反感那种苦涩的味道,即使偶尔喝一次,也要在里面加满糖,使它变得甜甜的才肯入口。
可是随着生活的深入和性格的沉静,慢慢爱上了这种苦涩的味道。或者说是接受了这样一种“苦”习惯。它正如我们的生活,苦涩中带点甜才是最原本的汁液,任何过分糖化的修饰都太暂时。
能让人在嘴里回味的,始终是咖啡里那苦涩的醇香。我想,一个懂得接受咖啡那种苦涩的人,也是一个正在懂得接受生活本身的人。它直接,但不激烈;它鲜明,但不张扬;它苦涩,但始终柔韧;它孤傲,但又随缘。
有时候接受苦,是为了离苦。离苦,才是为自己种植了一片没有烦恼的人生花园。
去仰光,奔向更开阔的人生
每个人身上都有太阳,主要是如何让它发光。
——苏格拉底
人们都已返程,或还在原地踏步,而我还要义无反顾地去探索新的征程。
欲通过西双版纳的打洛口岸去缅甸。目的地是缅甸最南边的城市——仰光,我向往已久的佛教圣地。那是我心底的光。一直觉得,它应是信仰与光芒的简称。在充满内战的缅甸,它却是一座和平城,缅语“战争结束”之意。
只不过一切充满不确定性。因为自从2011年发生震惊世界的“湄公河惨案”之后,中缅边境关系还没彻底恢复信任,口岸出入境规定总在根据双边形势随时变化,听说经常会限制陆路出入境。
但无论如何,我得去尝试。万一不行,再返回昆明直飞过去。
打洛口岸位于勐海县西南部,离景洪134公里,是昆洛公路终点的一个边境游览区,也是我国对缅重要的边境旅游口岸。
在去打洛的路上,客车不时要被边防警察拦停下来检查,气氛变得很凝重。本来根本不害怕危险的我,也被感染得担心起安全来。幸好整山整山的绿色橡胶林能让人的心暂时出离。
还在大理的时候就听人说过,缅甸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当时那人还跟我讲述了很多下关人去缅甸贩毒的故事。在缅甸,黑赌毒泛滥,巨大的利益诱惑着很多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去犯罪。因此,中国通向缅甸的公路几乎都能被称为黑色之路或白色之路。同时当年的滇缅公路由于远征军和历史战争,也被称为红色之路。在这条红色公路上,人们慢慢发现了商机,运输翡翠,故又被称绿色之路。
我在这样的公路上坐了两个多小时车,到达了打洛口岸。
口岸门口显得有些冷清,除了几个边防官兵,几乎看不到其他行人。周围打听了一圈出境程序和方法,获知最简单的方法只有两种,一是继续找个旅行团,二是偷渡。后来,我跟着旅行团办理了出境证。和团队出境之后,只能随遇而安地到边境地区活动。
人生总是有缺憾的,我必须学会忍受这些缺憾,与世界温柔地相处。一座座雄伟壮观的金色佛塔照亮着我失望的心。
钱钟书说:“旅行最试验得出一个人的品性。它是最劳顿、最麻烦,叫人本相毕现的时候。”
看来,要想真正抵达心里所向往之地,必须回头再行了。当然,错误的路上也有错误的收获。至少它让我明白,有时心存侥幸地一味盲目前行,最终会失败而归。
“真正的净土,不在它方,也并不遥远,就是一颗纯净的心。”
世间的名位、金钱、权势,是人人希望获取的。在这股强大的物质洪流中,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始对世界奋力投入各种热情,而我还在冷观,不想进入。
有时,只想拿起我的手鼓、木吉他、相机和帐篷,背着简单的行囊去远方流浪。做个如犀牛般孤独而自由的行者。远离喧嚣而华丽的城市,跟随自己的心声和脚步,在山林间穿行,在阳光下奔跑,在自然间呼吸,在村庄里游荡。
抑或就晃晃悠悠,每天睡到自然醒。
于是,我一个人听歌,旅行,写作,独处,晒太阳。永远都在散漫的成长路上,不愿沉入这些纯物质的现实欲求。这,总被周遭所有人称为不成熟。
我急切地需要呼吸新鲜的养分,需要一些改变和不同,以便让已显腐朽而懒惰的身心产生新的渴知,去感知更广阔的世界,让生命过得更充实丰富,奔向更开阔的人生。
十月份的时候,我从缅甸回到了杭州。这个城市的阳光依然美好而温顺,我热爱这里。
也热爱世界。
只要人生没有走完,向前的心就不会停止。行走没有固定的模式,也有千差万别的体验心知。我所记述的,有些私自和随心,并不一定属于大家。在路途中探索自然,聆听众声,同时也探索自己的内在心灵。
2013年西湖音乐节,当早已剪了短发的朴树在舞台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唱着“关于未来,请你坦然”的时候,我脑子里写着满满的青春温暖记忆和关于未来的空白片断。即使明天没有了一切,我依然对未来充满乐观。很感谢负面情绪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
是旅行教会了我们爱。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出逃闪念,促成了我这些外在的成长。我一直没有停止过离开熟悉的自己,也一直在颠覆自己。这,也是成长本身。
活着是什么?活着是自我燃烧后止于宁息。从大自然中走到田间,穿过繁华都市,再回归到大自然中去。心也从简单变为繁杂,再回复到简单。终其一生,我们从时间中确立自己,也在时间中遗忘自己。你是否找到了跳出时间的方式?
让每天成为新的一天,并不是因为时间上的变更,而是旧的自己已失。内在的那个体系是全新的,因此感知到的世界也是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