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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墙外的世界

一堵墙,墙内和墙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李然是一名即将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跟中国大部分高中一样,李然学校也是实行的封闭式管理,一个大大的院子,高高的院墙,祖国的花朵已然透不过气。高三就是这样了,永远是做不完的试卷,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同学们,低头抬头数理化,梦里梦外因分愁。然而在那堵墙之外,是潜水悠悠,是三祖古寺的燃香静谧,就连天柱山上吹过来的风都带着自由的气息。

又是三本及格线差一点点,又是一点点,一点点……最后一次摸底测试了啊。怎么办呢?我的高考就要这样交代了么?快20了,不读书出去闯荡是不是有点晚了,继续读下去好像出来后有点老了啊?复读么,复读吧。去证明自己,让你的同学,老师,亲人们都大吃一惊吧。莫欺少年穷!但是真的有点难啊……那么去闯么,去闯吧。去放飞你自由的灵魂,去社会中放任你无际无边的想象。

带这着临近高考的种种恍惚,李然失了魂一样的走在操场上。野中夏日傍晚的夕阳格外的美丽,金色的光华洒在路上,路也好像成了金色的,就连天上的浮云也是金色的样子,操场两旁的树木也有金色的浮光在闪动。空间开始给人以荒诞的破碎又折叠重组、破碎又折叠重组感受,时间仿佛开始凝滞,只有金色的光华在浮动。

这天学校那堵有着清朝雕刻的石墙也有金色的光华,那堵墙中间开了一个口子。李然看见了,然后他走了进去。

就像是一个永恒的哲学命题一样,一堵墙,墙内和墙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走去那堵石墙,李然看见周围全是参天的古树,树林里杂草很少,全是古树的根在交错盘桓。一转身,那堵石墙已经不见了。抬头看天,没有云朵,全是虚浮的蓝。低头看地,都是树叶,针状的,死亡了的黄色树叶。看四周,都是树木,墨绿的,黑黑的树木,就像是梦魇般的牢笼。树木李然以为是梦,却怎么也掐不醒自己,就昏昏然的靠着一个老树根睡着了。

大概是我们世界的三个小时后,在那个世界的李然混混然的挣开眼。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事物,还是墨绿的,黑黑的梦魇般的牢狱森林。当他确定他看到的针叶树不是松树的时候,李然知道自己穿越了,他无可抗拒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虽然李然在高中的时候就想出去旅游,他想去大理,去丽江,去看大海,去吹草原的风,在无人的古木森林里奔跑,去一切想去的地方,但此刻李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离开了他所熟悉的世界,离开了他那可爱的父母,远离了亲人,再也没有那群亲切的朋友。他想妈妈,想那个总是喜欢欺负他的假小子,想那群一起喝酒打架的兄弟们,就连黄老班的那张脸李然都觉得真的很可爱、很温暖。而此地,是个陌生的世界。他身上除了一张饭卡、一个打火机和半包烟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这个世界的这个时候已经是夜晚了。让李然欣慰的是这个世界的月亮还是白色的。那大大的月亮清晰到可以看到她那球形的轮廓,如水的月光让这静谧的森林里多了些许的温暖。李然呆呆的看着空中那比地球大了许多的月亮,没错,他呆呆的往那光里看,往那轮廓里看,李然想看看里面是不是也有桂树一样的阴影,是不是也有个傻傻的男人一直在那里不停砍着永远砍不死的树,是不是也有嫦娥一样的人儿在翩翩起舞、在深夜里含泪思念自己的夫君……想着想着李然就流出了泪,这个故事还是自己在五岁的时候听老妈讲的,没想到到现在还忘不了。老妈,老妈,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儿子不见了,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急死的吧,你一定会去学校找老黄要儿子吧,你一定会闹吧……妈,别这样啊,别这样好么,我会回去的,一定会回去的。李然突然想起了前天英语老师说的,tobeornottobe,isaproblem。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最需要解决的就是生存问题了,李然想到。

夜色渐深,虫鸣声很大,这意味着自己暂时还算安全,因为在短暂的时间里应该不会有食肉动物出现。李然借着月色看向四周,在前方五米处有七八棵果树,颜色朴实,并不华丽,应该可以食用。另外有水流声传过来,水声很激越,不是溪流的叮咚声,也不似江水的汹涌,在不远处应该有个瀑布。李然又靠近些看了那几棵果树,确定果树的周围没有其他事物后,他摘下几个果子就迅速返回原处,并且麻溜的爬上一棵古针树(李然把这种像松树的针叶树起名叫古针),靠着树干,拿身上的衣服擦擦那果子就大口吃起来。他确实是饿了。这个时候他还不敢去那瀑布看看,李然知道夜晚的森林真的很危险。吃完来到这世界的第一顿饭,李然就深深的凝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在无尽的思绪里慢慢的步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刚放白,李然就醒过来了。下了古针树,李然就近找来一颗看来锋利的石头对着那棵古针猛的划起来。过来半小会儿,只见那树的主干上多了一句:天生李然处,花开蓬莱时。那不是我们所常见的楷体字,是李然最引以为傲的古篆字体。这是李然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也是李然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第一个印记。对他这个半吊子文艺青年来说,写下这种略显幼稚的短绝句,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他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自恋般的大声念着那句话:天生李然处,花开蓬莱时。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果子,他准备动身去瀑布那里看看。

太阳升了起来,晨曦的森林光芒让森林明亮了许多。可是森林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只有清晨冷冷的晨曦,和远处瀑布清寒的激越声。李然暗道一声:“不好!”迅速的爬上就近的一课古针树,并且用枝干和树叶遮住自己的身体。

静,静的李然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轰!轰!突然,某种巨兽的奔跑声音传来,巨大的声音暗示着这野兽巨大的体型。一定是某个大型食肉动物出来猎食了,李然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他觉得那野兽有可能是类似恐龙的动物,如果能一睹恐龙猎食的场景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那声音越来越近,李然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在林间闪动。洪水猛兽的来临,往往会带来飞鸟走兽四散逃避的场面。现在李然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各种叫不出名的飞鸟慌乱从巢间飞起,直向高空,奔逃远方,林间的各种不知名的走兽也是慌忙奔命。一时之间,整个森林里烟尘四起,像是有一场灭世的灾难即将来临!

“哗啦!”一声,这才让李然看见了这巨兽的样子。那猛兽有一丈之巨,一对前爪狠狠的将一头黑色怪鹿死死抵在一棵古针树下,巨虎花白的毛发有节奏的律动着,巨大的猫科头颅低头撕咬着一个黑色怪鹿。那声哗啦是皮肤撕裂的声音,咕噜咕噜几声,黑色怪鹿就不见了,连骨头都没有。巨虎享受完这顿美食后,意犹未尽的伸出红色的大舌头舔舔自己那满是鲜血的利爪,就向远处跑去了。

巨兽扑食的画面并不是什么值得欣赏的暴力美学,满满全是血腥。李然强迫自己看完了这血腥的一幕,他知道自己以后可能要长期看到并且自己也可能是这血腥的造成者。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去恐惧,只能学会接受。当李然决定要穷其一生去找到回家的路后,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去迎接任何挑战。擦擦脸上的虚汗,李然点燃一根香烟,默默的抽起来。

太阳完全升起,林间的雾气散开,一切变得明朗清澈。李然很喜欢这样明朗的感觉,阳光穿过森林照在他瘦弱的脸上。尽管看上去并不强大,但年轻的他棱角分明,眸似星芒,眉如刀削,短寸发型简简单单的向一旁分开,眼皮闪动间开始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掐灭烟头,轻轻弹向身后,潇洒的抓住树干滑下古针树,李然开始了异界的第一次行动。他准备去瀑布那里看看,或者是更远的地方看看。他更想去人群居住的地方,有生命的地方总该有文明存在才合理。不管怎样,他必须去寻找人群,因为有人的地方才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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