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和眼前这位小脸大眼睛的女孩交往不到一个月,我单方面提出分手。她不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我也记不起是第几任女朋友了。
“为什么?”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我问道。
“你不是她。”这是我一贯的分手理由,不管对方是谁,毕竟是我有负于她们,心里带着歉意,我不打算找多么堂皇冠冕的借口。
“她?你一直都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吗?”她伤心的小脸顿时换上怒容。
我沉默不语,没什么可说的,自己伤害人心的行为连我自己都唾弃。
“司徒恺,我恨你!”
满意自己听到的,证明这次分手成功了,我想说声谢谢,可因为之前的经验,我一说谢谢,回馈我的不是一耳光就是当头淋水,所以这次我选择缄默不语。
目送她恨恨然离开的背影,我不觉得惋惜,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我又失恋了,虽然是我甩了对方,可怎么说也算失恋。我掏出手机,打算找上哥们喝上几杯,悼念这段没意义的恋情。
“阿诚,出来喝几杯吧。”阿诚是我大学四年的舍友,虽然都毕业两年多了,我、阿诚还有小新一直都保持联系,因为都在同座城市发展,见面也频繁。
“司徒,怎么,升职了还是要结婚了?这么难得清哥们喝酒?”
“都不是,失恋了。”我笑笑着说。
“不是吧?哥,你都失了几次恋了,小弟至今都没见过自己女朋友的面,说不定她还在娘胎里没出世呢。”
“别贫了,一见钟情吧,记得带上小新。”
一见钟情吧,灯红酒绿,舞者娇媚,音乐劲爆,红唇诱人..
这一切带着浓郁暧昧气息的属于现代人的天堂,却激发不起我身上沉睡着的细胞,我只想要这里的酒而已。
“司徒,恭喜你重新恢复单身的行列,单身万岁!”
阿诚起哄着举杯要和我碰杯,我笑着配合,碰杯,一饮而尽。
“别只顾着喝酒,来根烟吧!”小新利索地扔给我一根香烟,我接过手看也不看回扔过去:“不抽!”
阿诚激动的说道:“小新,你没喝多吧,我们司徒大人只喝酒不抽烟,只恋不爱,这是历久不变的定性。”
小新又说道:“男人不抽烟喝酒不找女人,还算男人吗?司徒,都几年了,你还忘不了你那个高中同桌吗?你记着人家,人家早就忘了你姓甚名谁了。”
我但笑不语,为自己的杯子斟满啤酒。
“司徒,小新说得对,你那个同桌说不定已经结婚,孩子都一窝了,你还在那念念不忘的。”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可能都喝了不少酒,阿诚和不新开始疯了一样的抱着酒瓶当麦克风唱起了《同桌的你》,我是不是选错地方了,早知道他们想唱歌,直接到KTV算了。
他们不顾形象的大唱特唱,我懒得搭理他们,有些后悔当初在大学时和他们玩说真心话,其实我也说得不多,他们问我最忘不了的人是谁,我只是说了一句:应该是高中的同桌。我连她的名字都不曾提起,只能说他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把她想象成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窈窕淑女。
这不怪他们,我从小在他人眼里就是个优秀的人才,长大后更是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绝代才子,能让我这样一个出色的男生念念不忘的女生,应该要非常美好才是。
她们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生而已。
小小的脸孔,大大的眼睛,瘦瘦小小的身躯仿佛刚从难民窟里逃出来的,皮肤蜡黄蜡黄的,脸颊还长着不少雀斑,整体看起来就像发育不良的小孩。
我是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进入高中的,顺理成章进了学校的重点班级,只是我不明白,班主任对第一句的高材生该有的待遇竟是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丑同桌。
说真的,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觉得她好丑,我初中的同桌是个甜美的女生,跟她一对比,我只想到目不忍睹这个成语。
“你好,我叫顾若盼,你可以叫我盼盼。”
胖胖?跟她的样子一点也不搭,因为对她第一印象非常不好,我没理会她。
“你好,我叫顾若盼,照顾的顾,若有其事的若,期盼的盼,你也可以叫我胖胖。”
她以为我没听到,重新更详细的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一遍。
我很不耐烦,瞟了她一眼,还是不搭理她。
这下她终于安静了,没有再说话,只是过了一会,我眼前出现了一张小字条,我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她,只见她咧嘴笑了笑,说:“这就是我的名字,你看看。”
我瞥了下眼前的小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顾若盼”,旁边还画了一个和她本人一样丑的笑脸。
我没好气地把小字条拿起来撕成碎屑酒在她书桌上,“不要再烦我!”
说完我离开位子,不想看到她哭泣的样子,女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被人说一两句重话就鼻子发红,眼睛泛泪,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相信刚才我的行为和那句‘不要再烦我’足够让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了。
出乎我的意料,我重新回到座位时,她桌子上的纸屑已经被收拾干净,而她的眼睛也不像哭过。我暗忖,她的脸皮也算挺厚的,一般的女生被我这样一凶,就算不哭,也肯定会摆个脸色给我的,她竟然看到我后,笑着跟我说:“你回来啦?”
当然,我把她当透明人,也决定从此以后把她当透明人,说不定她自己先受不了跟班主任提出要换同桌那更好。
我在她面前总摆着一副冰冷的表情,更吝于跟她说一个字。可是我发现她不仅丑,而且笨,她完全看不出来我对她刻意摆出来的脸色。
“阿恺,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发生了不开心的事吗?”她趴在桌上看着我,问道。
当时我正在做一道高三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刚想出一点头绪,被她这一声‘阿恺’打掉了。
本来就很不喜欢她,突然之间被她打扰了,我没来由的烦燥起来,“不要叫我阿恺!”
可能是看出我的不悦,她弱弱的回了我一声“哦”。
“小恺,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差点把手上的圆珠笔给折断了,好吧,我是男生,忍了。我把练习本收拾起来,不再继续解题了,有她在一边干扰,我根本没办法好好思索题目。
我无视她一而再的问题,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