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条小溪,依旧是那片小林,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林萧望着那缓缓流动的溪水,发起了愣,神色说不上有多痛苦,但,却满是迷茫。
他理解花妈妈的难处,也了解世事的规则,恃强凌弱,亘古不变。
可是,少年心中却满含倔强,他想过努力向上,不妄图改变世界,只希望,能被世事接纳,可是却是在他鼓足劲向前冲的时候,被上天狠狠的捅了一刀,告诉他,草永远只是草,长不成参天大树。
似乎他的命运被定格,只能够卑微的过完一生,可是,他不服!即使前方布满荆棘,也要走过去,哪怕是骨肉不存!
嗡!
陡然间,一股嗡鸣之意响起,溪水骤然停住,林间枝叶哗哗作响,现出一道诡秘的景象。
而林萧,却依旧是坐在那青石之上,似是没有发觉这一切,脑袋微微仰着,眼睛望着天空。
“我要对这一切妥协吗?”少年轻轻出声,冲天言道。
“不!!”下一瞬,少年那双温和的眸子却陡然变得犀利起来,隐隐透出一道精芒,飙至天际。
恍惚间,少年的胸口之间,一道微不可查的青光隐隐绽放,似有所动一般。
“也许。。我该去找她.”一道灵动的身影出现在林萧的脑海中,久久难以散去。
“林萧!有机会的话来大青山青云宗,小妖女教你修仙之法!”
少女的话在耳边萦绕,林萧苦笑,那本以为生生世世都不会在一见的少女,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出路,果然是造化弄人。
“大青山。不是很近呢。”林萧呢喃,神色间现出一抹向往之色“未来会怎样呢?”
摇摇头,林萧展颜一笑,痴笑自己的多心“也许会不错。”
轻声一语,少年,踏上征程。
与此同时,鬼谷山,鬼谷门暗殿之中。
一道黑影稳稳盘坐在大殿正中,不见容貌。
蓦地,两道赤芒闪现,却散发出一股冰寒之意。
黑暗渐渐拢去,那道黑影渐渐显露出来,半晌,一抹黑袍出现,那衣帽之下,竟没有脸孔,只是一片黑洞,让人惊悚。
“终于要来了吗。”黑影开口,透出一股阴森之意,头颅渐渐转动,那张没有脸的面孔向身下看去,带上了一丝不屑。
只见在他的身下,竟摆放着一具干尸,表情森然,而在那干尸的头部,却是连接着两根黑色的触手,渐渐抖动。
触手的根部,却是赫然延伸至黑影的小腹之处,竟是在汲取精华!
“好期待啊。。”黑影扭动了几下脖颈,声音却有些虚幻起来。
半晌,黑雾再次袭来,将大殿笼罩,似是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般,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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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轮替,转眼之间,月余的时间转瞬而逝。
林萧徒步而行,这一日,一座恢宏的城池突然出现在视线之中,眼中光芒渐盛。
“青藤城。比之都城都丝毫不差。。”望着那高大的城墙,林萧不禁感慨,对这座边关城池隐隐胜出几分敬意。
青藤城,夏国边境的第二道防线,位处国土的极西,于他不远百里之处,则是夏国疆域的尽头处,一处边关要塞。在那里,几乎没有了普通百姓的影子,驻扎满了夏军的兵士,因此这青藤城,也算是夏国尽头最后的繁华之地了,再往前,过了要塞,便是大周王朝,与夏国比邻而居,虽然两国算不上敌对,甚至偶尔有些交集,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双方的防御却都没有一丝松减。
而在青藤城与那要塞之间,则夹着大青山,不仅贯穿两座城池,甚至打通了大周朝的国土,蔓延出去,因此一些商人有时会选择大青山往来于两国之间,躲过两国边境的搜查,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不过大青山中异猛兽类繁多,这些商人因此需要付出高额的费用,以用来雇佣一些好手护送货物,有时死伤一两条人命还要追加赔偿,但由于利润可观,这种现象却是从未决断过。
大青山地域辽阔,各种珍奇遍布,着实为这夏国的一处宝地,而除了这些,在这其中,还隐藏着一个强横的存在,便是青云宗。
夏国境内,青云宗地位超然,虽隐于大世之中,但却是无人敢惹,隐有仙家第一门的威势,压制着境内的几个修真小门派,不过,自古邪正两立,而鬼谷门的诞生,就印证了这一点。它虽不敌青云宗的强势,但就好比那狮子身上的跳蚤,杀不死,却又让人膈应,烦恼不已。
好半晌,林萧自顾得摇了摇头,向城中走去,守门的兵士自不会怠慢,又是好一阵盘查,这才放行。
半晌,找到了一处旅店,林萧决定住上一晚,明日再行进山,此刻他盘缠所剩不多,不过还好已经到达目的地,倒也不必再费神赚取路费。
简单吃了些东西,林萧便回到了客房中,倒头大睡,为明日的行程养精蓄锐。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林萧早早起床,收拾好行装,向大青山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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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山路之上,野草丛生,偶尔滑出一条碧青的小蛇,挑逗着林萧的神经。
随着不断的深入,林萧的眉头也皱的更深,他只知火灵儿在这大青山青云宗中,但是大青山如此辽阔,他要寻到何年何月才能寻到青云宗,寻到火灵儿。
而且,这些时日耳濡目染,也听到过一些道家仙门的传闻,他才知道。人家收徒是要讲求资质的,并不是说收就收。
“不知会怎样呢。”一股深深的担忧袭上心来,林萧迈动着疲惫的步子,在山路之间缓慢行进着。
初时的激情似乎被消磨干净,在了解一些内情之后林萧不免有些担心自己的去路“若是没有被录取要怎样呢?”林萧如是的想到。
不过半晌,那一缕担忧之色却是渐渐化去,换上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诚然,少年的心中在刚才的一刹那萌生了一丝的退却之意,不过却是转瞬即逝,他自信,但却并不是自大到天下舍我其谁,他也有情绪,七情六欲,总归摆脱不了,毕竟他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而且生在了最底层,食遍了人间烟火与苦辣辛酸。
阳光下,少年的脚步似乎变得越发厚实起来,一个步子落下,留下一道清晰的脚印,印在尘土之中,风吹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