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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命难违

大长老的丧事办得很风光,他的徒弟们都回来送他老人家了,连临村都来了很多人。因为那天晚上周边的村落不止一个人看见亮光冲天,照得晚上跟白天似的,还有神龙降世,听到龙吟的人就更多了。

所有人都说大长老成仙了!他们指着周边枯死的树说,看!连树都跟着升天了!传得神乎其神!就差给大长老立庙了。倒是本村的人因为中了瞌睡咒都没有亲眼见过这些。

大长老殡葬的所有法事都是李书文亲身经做的,晚上守灵,整整三天不吃也不睡,就喝过几口水。

那天以后,李书文因为大长老的关系倒在十里八乡的出了名。求他算命,做法的人把门槛都踏平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开始他也不好拒绝,可后来人太多了,他干脆闭门不见。

三年后。

三年内李书文除了偶尔出门替人做场法事以外,就是在家里修行,毕竟人活着还是得吃饭的。谁家故去了人要是能请到他,丧事都成了喜事,倍有面子。说来也怪,自从那天晚上后,李书文修为增长的很快,早已超越了他师傅。

期间他为大长老招过魂,可没有一次成功的。为自己卜过卦,得到的卦象和大长老的一样,既看不到前世,也看不到未来。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书文似乎还真是孤独命,就在那一年他妻子也离他而去了,差点还把我也搭上了。那天李书文的妻子临产,我母亲去帮忙,而我在屋外和一群玩伴玩耍,李书文急得在屋外搓着手,来来回回的一遍又一遍。

“再用点力!深呼吸,再用点力!“稳婆杀猪般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倒似乎生孩子的是她。

“出来了,看到头了,别急,深呼吸……“

“开水烧开了没有!?快点!”

“剪刀!剪刀!“

……

“生了!生了!“

李书文听到这这里顿时松了口气,然后马上又眉头紧锁“怎么没听见婴儿哭声?“

“是个死婴!“稳婆声音有点颤动“娟子?娟子?“

“书文,你快进来,娟子,娟子她不行了!“

李书文再也等不及了,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娟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滴泪水沿着眼角慢慢划落,刚出生的婴儿就躺在她身边,同样已经看不到生命的迹象。李书文心痛的肝肠寸断,挥手就赶稳婆等人“走!走!出去!“

“书文,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一位大婶劝他。

李书文连推带搡的就把人给哄了出去,把门反锁了,抓起那把古剑一背,燃香一柱,盘地而坐,掐了个护身诀,元神就朝阴司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外面玩耍的我期间看见好几个“人“向李书文的家里走去,连门都没开就隐了进去。其中有个白衣女子在进门的时候看见了我,然后回头向我飘来。我怎么都看不清楚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人有人界,鬼有鬼域。鬼来阳间,如果在鸡鸣前还没赶回去,阳光一照那它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人去阴间,只有一注香的时间,如果香完魂未归,则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尝尽飘零之苦,而肉身成为植物人,直到身体机能耗尽,魂魄才能正常轮回。

黄泉路上一片雾朦朦的,上不见日月星辰,下不见土地尘埃,周边不少阴差押着新鬼往丰都城赶。李书文一路飞奔,直追到奈何桥边,看到前面两个鬼差推搡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女鬼,李书文定睛一看这不是娟子是谁?

李书文急忙朝阴差大喝“放开她们!“

两个阴差回头一看,只见一斜背长剑的小道士在朝他们怒吼,顿时乐了:“一个阳间小修士也敢阴间事?看我等将你一起摄走。“

“书文,你快走!阴间不是你来的地方“娟子回头看到李书文竟然追到阴间来了急忙劝他。

李书文心中既感动不以又悲伤莫名:“娟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们母女俩的!“然后声色俱厉的朝阴差道:“我妻女明明阳寿未尽,你们竟敢胡乱勾人魂魄!“

一个阴差道:“放肆!我等做事不需要你教。“

另一个阴差道“我若不放,你还敢抢魂不成!?“

父母死了,师傅死了,现在妻女也死了,李书文早已经绝望,反手就拔出了古剑:“你当我不敢!?“

人分王侯侍民,鬼也分三六九等。能成为鬼差的一般也是在地府呆了数百年之久,自然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七星龙渊!“两个鬼差惊呼,不只人怕宝剑,鬼也怕,特别是饮过血的宝剑。

李书文见两个鬼差露出惧意,持剑又向前跨了几步,不过说真的鬼差好歹也是地府的公务员,不说后果,只怕他们自身道行李书文现在也不一定应付得了。

“上仙息怒!是阎君说你命该如此,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真是鬼精鬼精,两阴差一看看李书文既然摆出拼命的架势,立刻变脸比翻书还快。

“命该如此?“李书文早被所谓的天命捉弄够了,长剑一抖:“那我就打上阎罗殿,问问他们这天命到底是谁所写!“

“放肆!你这小兔崽子几年不见长能耐了?地府可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师……师傅?“李书文听到这句喝骂声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二十年来天天聆听大长老的教诲,这声音是绝对错不了的。

一个老道从奈何桥对面施施然的走来,正是大长老。

原来大长老因为在阳间颇有功德,但不够飞升成仙,于是阎罗王便在地府封了他一个小官,倒也逍遥。至于为什么李书文为什么招不来大长老的魂魄,是因为他觉得没面子见李书文,不愿意回去。而娟子母女俩也是命有此劫,却也是应了李书文的天煞孤星之命。

当下道明了缘由,李书文不免也有点心灰意冷:“师傅,什么是道?既解不了众生,我们为何还要修道?“

大长老幽幽的回答他:“每个人走的路都叫道,路虽不同却殊途同归。众生即轮回,无众生则无轮回,轮回怎么能解?“

李书文又问:“什么是天命?天命是谁定的?“

大长老叹了口气:“这个答案就要你自己去找了。“

李书文还待继续追问,大长老发话了:“书文,香快烧完了,你赶紧回去。回去后替我做两件事,没做到之前不许再来阴间,否则别再叫我师傅。至于娟子她娘俩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吧,这都是他们的命。“

李书文回头一看,那柱香已经只剩半个指节长短,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师命,只好一跺脚,返回了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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