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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7)

下午果然如预期中下起了雨,滂沱雨势彷彿要拧干连日来的阴霾,直到傍晚都没有停止的迹象。出了公司的堀川由司机撑伞送入汽车后座,他边用手帕擦拭肩上的水珠,边抬头往外看着高楼间狭窄的天空。被楼房挡住的闪电就像打在建筑物,瞬间照亮灰暗的城市,他想起早上那张脏污的脸。

车子静静地开着,雨水滴答滴答敲打窗户,沉默地凝视着雨中的霓虹灯变得模糊时,他开口请司机在回家之前先绕去别的地方。

繁华的街道因天色而失去光辉,阴暗的贫民区反而不受影响,堀川拒绝了司机,独自一人撑着伞下车。

孩子原先窝着的地方积了大滩雨水,反射出楼上廉价招牌灯光,堀川走进防火巷,下这么大的雨,那孩子不会去避雨?从早上到现在,他会一直待在同个地方?

堀川从没做过这么毫无理由的举动,他只是想再见见那个孩子,因为那双眼睛他一直无法忘记。这些期待阻止了思考的理智,催促双腿前进,直到一股恶心腐败的恶臭扑鼻。

从巷子的缝隙中投射而来的汽车旅馆招牌,橘色的灯管因故障老旧而一闪一闪的,一只有着灰色皮肤、尖锐的耳朵、四肢细瘦、头顶毛发稀疏、大小如一只中型犬的怪物蹲在地上。那脏兮兮的孩子如今浑身是血倒在水漥中,背上的灰色翅膀被血染红,左侧的翅膀只剩下一半,因为另一半,在怪物手中。

贪婪嚼食天使血肉的恶魔突然抬起头,又圆又大的黄色眼睛发现了堀川,朝堀川发出不舒服的吼声,扑了过去。堀川赶紧用伞挡开,接着马上收起雨伞,盯着匍伏在地上、不停对他威吓的恶魔。

恶魔又扑了来,敏捷的身手好几次划破堀川的西装。在一次的攻击中,堀川趁恶魔袭击时抓住堆放一旁的垃圾桶扔过去,并且冲上前企图制服恶魔,没想到恶魔迅速从角落跳起,反而拽着堀川跌到泥泞不堪的地上,尖锐的爪子在他手臂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恶魔的力量相当强大,堀川使劲挣扎,一阵混乱下,最后是堀川站了起来,恶魔的身体被雨伞刺穿,一动也不动。

堀川浑身狼狈,西装报销,脸上多了好几个伤口,最惨的是右手血流不止。他走向混种天使,蹲了下来。雨水将鲜血扩散出去,男孩卧在触目心惊的血泊中,只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睛仍然像那时一样,默默看着他。

「我把他捡回家,当收藏品养着,直到现在……」

堀川盯着玻璃后的少年,嘴角勾起,回忆里唯一不变的,是这双注视着自己的浅色眼珠。

「苍先生,我把你重要的同伴当宠物一样养着,你是不是恨得想杀了我?」堀川转过身,笑笑地问着苍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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