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lie走向庭院角落的钟楼,抬起手臂遮挡炫目阳光,瞇着眼往上看,一只小尺寸的鞋子悬挂在顶楼边缘。
「小曜。」Leslie的声音很干净,就像清澈的春泉,那不是什么华丽、高不可攀的存在,而是一种亲切、自然不做作的本质。他成为神父的时间还不长,在礼拜中通常担任助理工作,不过光是这样,被他的魅力所吸引的信徒人数就增加了不少。
躺在屋顶上的男孩坐了起来,朝下看着Leslie。
「下来。」
对于Leslie的叫唤,男孩的回应却是又躺了回去,甚至故意翻了个身,彻底无视。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上去把你从屋顶上抓下来,被爱兰达修女和我教训一顿;二是你自己从屋顶上下来,被爱兰达修女和我教训一顿。」对方的反应完全在Leslie的预料中,用着平淡却带了种威严的嗓音丢出选择题,果然男孩不情愿地坐起,瞪着Leslie。
「我数到三,一……」才数到一,男孩就跳了下来,可见他绝对不敢违逆这位看起来温柔英俊,事实上惹火后会有恐怖下场的年轻神父。可是Leslie却被男孩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赶紧冲上前。
「小曜!」从三、四层楼的高度往外跳不是摔成残废,就是把下面的人压成骨折,Leslie完全不顾自己安危,想也没想地用自己的身体当肉垫。当他的双臂遭受剧烈撞击而严重骨折的前一刻,灰黑色的羽翼遮住了蔚蓝晴空。
细瘦的手臂紧紧搂着Leslie的脖子,Leslie抱着这副小小的身体,就比例而言过于巨大的翅膀如猛禽般,美丽地延伸出去。不管看过几次,这对翅膀都漂亮得不像真的,但是它们的确跟这个身体一样,有着令人安心的温暖,以及这头黑发般相同的柔软细腻。确定对方安全地在自己怀中,Leslie不禁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小曜,不准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有,翅膀不是这样用的。」把男孩放到草地上,Leslie蹲下身子,直视着对方漆黑的眼睛。
「又不会怎么样。」翅膀收起后的男孩就跟普通孩子没什么不同,是个任何人都会称赞漂亮的小男生。又黑又亮的头发彷彿比风还轻,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极黑的清澈眼珠,皮肤白白嫩嫩的,端正的五官找不到缺点,不太高兴地扁着棉花糖似的嘴唇,瞪着脚边的白色百合。
「不要做会让我担心的事。」Leslie摸了摸对方的头,细细的发丝就像雏鸟的羽毛,有着不可思议的绵密触感。
男孩眨了眨眼,年轻神父的担忧似乎让他心里起了不小的罪恶感,倔强的脸部线条转变成另一种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