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标准的拉丁文，我好久没听到这么动人的拉丁文了，真想把你养起来，当我专属的书僮，每天晚上阅读美丽的圣经故事给我听。」傅博文，不，考夫曼露出着迷的、绅士般的微笑，用着高雅的德文语法赞美苍曜，打量着苍曜的冰冷眼神却泄漏了他完全疯狂的人性。
「你的拉丁文很标准，驱魔经文也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失败了呢？你一定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吧？」考夫曼的笑容很迷人，若不是从小有着良好的教养是伪装不出这种贵族的气质。考夫曼的脸与苍曜离得很近，食指玩弄着从肩膀的伤口喷到苍曜脸上的血渍。
「你，不信神吧？」
语带笑意的冰冷询问令苍曜心里一震，考夫曼似乎很喜欢苍曜脸上僵硬的表情。
「真有趣呢，你的肉体是这么接近神，灵魂却比人类与天堂的距离还要遥远，我从没遇过如此矛盾的人。」考夫曼施加了右脚的压力，暗红色的血液从皮鞋旁涌了出来。苍曜惨白着脸，皱紧眉宇，咬牙硬是不吭一声。
「你好可爱，你拼命要自己相信上帝，本身的意志却只看得到眼前的事实。你没有发现你的心里是多么矛盾吗？你的身上好香，这是圣人才有的香味喔，你是不是注意到了这点，而故意让自己身上染满血腥与尸臭味呢？但是这样的努力，你以为就有什么用吗？」彷佛在嘲笑苍曜的傻劲，考夫曼笑开了，凑向苍曜的耳朵，邪恶地扬起嘴角。
「你是不是很怕让人发现......你的心中没有信仰？」
苍曜无法掩饰被看穿、尤其是被一个初次见面的恶魔所看穿的错愕。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神父老头都觉得他是个管不动的臭小鬼，只是再怎么调皮捣蛋，苍曜始终有着天使的血统，而且从小住在梵蒂冈，由神父抚养长大，就算没啥忠诚心他也是神的子民，从来没有人像这个恶魔一样怀疑过他──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信仰。
「对教会来说，这种人可是比异教徒还要麻烦喔。异教徒不信上帝，但是他们有自己的神，他们相信善恶，相信赏罚，如果要归顺上帝也比较容易。可是没有信仰的人不一样，他们是最野蛮的民族，不信天理，不信神迹，自己就是自己的神。你要怎么让一个无视神的人去相信神？毫无信仰、毫无反省的悔意，比起异教徒，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异端，教会诛杀的对象。」考夫曼盯着苍曜的黑色眼珠，苍曜无惧地瞪着他，这双意志坚强的黑眸总是吸引着恶魔无法移开视线，因为只有纯洁无垢的灵魂拥有这么棒的眼神。
「古老的拉丁文有着神圣的力量，驱魔是神父才能行使的仪式，只有虔诚的神的仆人发挥得了文字中所蕴含的力量。而你根本不相信神能拯救世人，驱魔经文在你嘴里只是一篇有趣的拉丁文章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