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思引山的时候,才发现桃夭不知所踪,慌神之下,连忙伸手掐算才知是被辰曦带走了,放下心来,只觉得疲惫万分。想要歇息时,忽闻远方传来阵阵缥缈的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循声而去,便看到思引山与南海的交界处有一女子在低吟浅唱,这才想起知更曾提过的‘鲛人’。
鲛人,半分像人,半分像龙的存在,生于南海海畔,擅曲,族中多美人,眼泪落地则化成珍珠。
无妄默默地听女子唱完一曲,才走上前去。尚不知如何开口,女子便向她福了福神道:“拜见上神。”
“你怎知我是……”无妄诧异。
“无妄上神,三界早已无人不知,可是鲛堇扰了上神清修?”女子如同传说一样,生得一副好相貌,且举止大方,谦逊有理。
“未曾,倒是无妄愧疚,扰了姑娘雅兴。”无妄笑笑,欠了欠身。
“上神客气,鲛堇得以一睹姑娘真容,实乃荣幸,不知姑娘可愿,将此恩泽将予我鲛族之地?”鲛堇双手作揖,半跪下问道。
“荣幸之至!”无妄笑着扶起鲛堇。
于是,鲛堇带着无妄进入南海,一路朝着鲛族王宫而去。
而此时的辰曦公子呢,正拉着桃夭陪他饮酒,酒是‘桃花酿’,该酒是用新鲜的桃花花瓣混合天山之水加以特殊工序酿制而成的,这酒本不是烈酒反而及其温和,奈何桃夭初次饮酒,偏又喜欢这个味道,便不觉得多喝了几杯,以至于醉倒在辰曦怀里时,没看到那人笑的像极了青丘王族的那种动物。
无妄来到鲛族时,忽然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些传闻:“鲛族的更南面,住着一位‘鲛神’,鲛神终身不出那片海域,只为炼制‘长生不老珍珠’”。
于是,无妄问身边的鲛堇:“那鲛神的传说可是真的?”
鲛堇咬着唇斟酌着答道:“鲛人之海的南面是住着位鲛神不错,她也同传说一样终身没有踏出过那个地方半步,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活了多少岁,只是听闻她貌美如花,却满头华发,我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她是否真的能炼制出长生不老珍珠,总之来和她交易的水族络绎不绝,却鲜少有人能逃离生老病死。”
无妄缄默了好久说:“我想去见见她,你不必陪着我了。”
“是。”鲛堇立于原地看着无妄向鲛人之海的南面游去,那背景透着寂寞,且遗世独立。
鲛神所住之处,水族稀少,却多珊瑚,这里光线幽暗,不似其它水族聚居之地总是大量的运用琉璃瓦,夜明珠等东西弄得很明亮。
无妄在珊瑚中穿梭,感觉自己走了很久,终于,在珊瑚的中心,找到了一所不起眼的居所,她整整衣裳,轻叩门扉,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是谁?何事?”
无妄恭恭敬敬的答道:“无妄前来拜会鲛神水君。”
无妄心想,这鲛神定比自己年长,又不知其名与仙级,唤上声‘水君’总是没错的,这就如同在天界,凡遇上陌生的神仙,欲与之攀谈时,总会先尊称一声‘仙君’是一个道理的。
紧闭的门扉在无人施力的情况下,慢慢打开,无妄轻轻走进去,看到一华发女子坐在一个巨大的炼炉前背对着她,岿然不动,四周不知从何方而来的光线淡淡地照在她身上,自有一番风韵。
无妄尚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个缥缈的声音幽幽暗暗的传来:“无妄,莫颜帝君唯一的爱徒,天地孕育,终南之海抚养,蓝晶饲成,刚升为上神,现居思引,以上说的便是阁下吧。”
“水君消息灵通的很,但愿无妄冒然前来没有给水君带来困扰。”无妄轻笑着向眼前人盈盈一拜。
“姑娘言重了,我本是闲人,何来困扰一说,若姑娘不嫌弃,倒是可以唤上我一声‘子跹’,鲛神说着整整衣袖转过身来。
鲛神生的的确是极美的,精致的五官用任何一个词语都无法形容,尤其是那双眼睛,蓝色,清澈,像极了最珍贵的宝石,也,像极了无妄……
那一夜,无妄与鲛神相谈甚欢,回到思引山时,已是三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