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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楔子(四)

南蛮群山一处偏僻所在,此时月上中天,只看到剑光幽幽,映照银蟾,围绕着两人争驰不休。

“久闻四驱剑精妙绝伦,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何奥妙。”

“四驱剑本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只是众人抬爱罢了。”

“可是我看你高调的很!”

“我的道乃是入世之道,我想要做的许多事,都不得不依靠世俗之力,若是不够高调,又怎么能聚拢人心,集合众人之力,做一般人不愿做的事,做一般人不能做的事。”

“既然如此,废话少说,你我先会过一场。”

“剑为不平驱!”夫子剑是一柄软剑,被荀春秋一抖挺直如针,挟着万千气势,如山崩,似海流,居中一股仗剑直行的意志,切肤触骨,身周之人无不感同身受。

“天下不平事这么多,你管的过来么”,徐重岳的风雷戟在空中划过一条戟影,留下一条幽幽紫电痕迹。

风雷戟一出,天空便生出种种异像,只见狂风怒号,铅云重重,一声声响雷令人震耳欲聋,却正是江湖传闻中的“戟起雄风怒,戟落奔雷惊”。

这等动辄改天换地的神通,传说中也不多见,常有特别的威能,威能万象,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只知道但凡勾生天地异象的,必定经历过天地三灾五劫,成功之后能引天地之力,动天地之威,举手投足排山倒海。

夫子剑剑尖点在风雷戟的戟身,二者之间爆发出一声巨响,青紫交杂的光晕,转眼即灭,夫子剑仗剑直行的意志和风雷戟狂怒的气息猛地交战起来,两人修为相若,这下相击,各施手段,居然纠缠不下。

荀春秋当即倒退十步,却不是因为居于下风,而是四驱剑有个名堂,叫“退避三舍”,退不是真退,一来可以避开敌人锋锐,二来借机蕴机成势、积蓄力量,三来又有惑敌的功能。

一般人若是以为荀春秋是被他击退,想要趁虚而入,就正好合了荀春秋的心意,等来人势尽,荀春秋正好势成,强弱之势登时倒转。

徐重岳却不是一般的人,风雷戟本就是暴烈的神兵,挟风带雷,每一次出手威力都是极大的,对于徐重岳来说,世间少有能让他退却的敌人,他也不需要退却。

更何况今天来到南蛮山脉中,本就是为了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激流勇进,如何会害怕危险。

“看看是你的以退为进强,还是我的以进为进强!”

“铿!铿!铿!”

在两人交手的中心区域,一层土皮随之被掀翻而起,如同一床巨大的棉被铺天盖地扬起。

一道白光一顿,猛地爆发,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白光向四周席卷,所过之处如飓风过境,寸草不留。

“嗖、嗖‘嗖”,夫子剑连弹,发出三声破空之声,与风雷戟相交,每每被风雷戟顶来,剑身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弧,眼见再弯曲一点就要折断,便有一股剑意从剑身上传来,抵消风雷戟的前进势头,夫子剑重新抖得笔直。

“你这剑可刚可柔,能削能刺,却弯而不折,沾之即走,俗话说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兵器,在你身上倒是应验的很。”

“让徐兄见笑了,徐兄的风雷戟,挥动时每每风中藏雷,却凝而不发,看似招招同归于尽,实则留有余地,当中学问,大的很呐,徐兄高才,神戟无双,为荀某生平仅见,我也不得不小心一些。”。

“看戟”,徐重岳身体突然加速,戟身一挺,风雷戟直刺荀春秋的喉头。

荀春秋不避不让,直到风雷戟离自己的喉咙不到三寸,这才横移夫子剑,荡开风雷戟的前刺势头。风雷戟在荀春秋肩上掠过。

徐重岳早已料到这样,戟锋一转,变刺为割,再朝荀春秋脖子割去。

荀春秋后退,徐重岳近身几步,风雷戟直追不放,荀春秋再退,风雷戟再追,如是再三,荀春秋终于停下脚步,他蓄势已成,当即持剑反击。

剑为天下驱!”,夫子剑剑尖连颤,荀春秋以剑为先驱动,驾着长剑当先刺去,人剑合为一线,链起一道残红,炽热而凄烈,此刻荀春秋一股守护苍生的剑意横贯长空,身子再不后退,因为后背就是要守护的天下苍生,他已退无可退。

所以荀春秋一剑当先,诉说着为天下苍生而生的庞大剑意。

此时山在轻摇,风在低诉;剑如流水,一去不回。

见到荀春秋的剑招,徐重岳脸色大动,露出热切的神色,目光中精芒连连。

一柄软剑在徐重岳的眼瞳中渐渐放大,徐重岳的眼前再也看不到其它,看不到这天,看不到这地,眼中只有那柄剑,那柄啾啾而鸣的夫子剑。

徐重岳长戟如山,从高处重重斩落,长戟上电纹交织,往来不止,嗤嗤声不绝于耳,那些电光将整支风雷戟和徐重岳包在一起,将徐重岳的脸色也照的一片煞白,威严自不必说,直如雷神下界。

“风雷五转削千阙”,阵阵怪风从四面八方吹起,搅得周围一片混沌。

两人的位置迅速靠近。

三丈。

夫子剑炎炎红红,燃起一道流火,从表面看,完全失去了剑形,反而像一支燃烧着的木棍,周围的空气因为极高的温度,冒出阵阵白烟,发出滋滋的响声。

徐重岳眼神不变,脸色冷峻,风雷戟去势不改,电光越发的浓厚,也越来越凝实,一层淡淡的水气在风雷戟表面滋生,氤氲飘荡。

两丈。

夫子剑已经化成巨大的火球,照耀的四周红彤彤,两柄神兵,一柄炽艳,一柄皎白。

时间在这一刻几乎静止下来,两人的动作在对方的眼中格外的清晰,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都那么的清晰可见。

一丈、三尺、两尺、一尺、两寸、一寸……

剑在飞,衣在飘,一剑直行不弯腰。

人如龙,戟如刀,万物横飞意逍遥。

铅云如垂幕,完全将天上月华掩盖,瞬息间隐去广袤大地的一片月白,但却有缕缕雷光代替月亮的光芒。

雷光从低得只有数百丈高的层云中垂落,一部分接引到徐重岳身上,另一部分分布雷云边陲,形成道道雷帘。若从外头看去,雷光和云层连在一起,就像一座巨大的亭子,但身在雷帘之中的人看来,又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乌云为顶,闪电为笼。

夫子剑已经完全掩去剑形,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它的变化,绝对想不到这团巨大的火球就是夫子剑,在这座风雷戟塑造的牢笼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而夫子剑,爆开一团巨大熔炎,犹如这个小天地的太阳一样,连煌煌雷光也不能夺去他的光彩,因为那是只属于夫子剑的光芒。

“轰!”,整片大地都在摇晃,一团冲天火柱,崛地而起。

一股飓风卷来,将整个牢笼都搅动的天翻地覆,看不分明,听不真切。

但在下一刻,整个天地突然风息雷止,只有两个战神一样的男子,挺立对峙。

荀春秋发髻被削断,披发在肩,袍袖上的扣子零落掉在地上,只有夫子剑指向眉间,矗立如山,衣裳依旧洁净如新,刚才那样混乱的环境,未能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徐重岳铁甲洞开,披戟在背,但他的目光依旧深邃、自信,刚才那一下,两人居然又斗个半斤八两,难分高下。

论潇洒,荀春秋胜一筹。

论武勇,徐重岳胜三分。

徐重岳索性将身上的铁甲卸下,扔在地上,“痛快,痛快,像你这样的对手,才值得我万里迢迢赶来。”

轻舒猿臂,徐重岳的骨骼嘎嘎作响,兴奋的眼神,甚至带着一些狂热。

“荀春秋,你是个好对手,只是看你总是藏着掖着,实在不够痛快,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婆婆妈妈的事情放不下,何不将那瓶瓶罐罐的琐事放在一旁,和我一决生死,战个痛快。”

“徐兄你果然潇洒,只是荀某家大事多,需要守护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因此必须百般爱惜自己的性命,”

徐重岳略一沉吟,“这样吧,如果你能放下所有心事和我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只要我不死,我就答应你一个我能做到的条件。”。

“徐兄果然快人快语,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仰慕已久,早就想会一会徐兄你了,只是身边有太多需要我操心的事,所以一直没去找徐兄讨教一二。”

“我本是个谨慎的人,今日却被徐兄激起胸中豪气,此刻心中难耐,纵然徐兄不提,我也想再战上一战,如今得到徐兄的承诺,更是抛去了最后的顾忌”

“快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若是我不敌徐兄,还请徐兄对我家小多加照拂。”

徐重岳眉头微蹙,“你把托家带口的事交给我,这个事情看起来很容易,实际上麻烦的很。”

“对别人来说是麻烦了些,对徐兄来说,不过是个举手之劳而已,若非知道徐兄是个言出必诺的信人,荀某也不肯提出来。”。

“既然这样,那你快些准备好,与我大战上一场。”。

“慢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还有个极厉害的对头,如果我活着,倒也不怕他,倒是担心我死后,他会来我家里骚扰,这却是个麻烦的事,所以还希望徐兄能帮我把这个对头也解决了”。

“他的修为和你比起来,谁强谁弱?”

“若论修为我侥幸能压他一筹,不过胜负之事也不能全凭修为定夺。”。

“既然你打的过他,为何不直接去找他。”

“家大事多,脱不开身,更何况他行踪不定,想要找他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敢情你还要我把他找出来啊,这事可就大了,要是他躲了起来,藏个二十年,我岂不是要找他二十年?”

“这却不会,荀某不才,家中颇有几个根骨还算不差的苗子,只要再给他们二十年时间,也能和荀某差相仿佛,到时候我那对头想来惹事,也有心无力,所以他一定不会拖的太久。”

徐重岳微一沉吟,“你这人虽然婆婆妈妈了一点,不过你为天下的蝼蚁众生奔波多年,连闲下来的时间也不多,我虽然不屑,心里也为你的执着钦佩。这样吧,如果你的对头不来惹你们家,也就罢了,如果他敢杀上门来,我就拿下他的人头来祭奠你。”。

“如此再谢徐兄”

“来,来,我的风雷戟早已饥渴难耐了。”,徐重岳将风雷戟转过一圈,划出一道莹莹的雷光。

“等等!”

“你还有话要说?”,徐重岳将风雷戟重重的在地上一戳,不耐烦的道。

“若是我不敌徐兄,今日丧命你手,恐怕家里的孩子要找徐兄寻仇。”

“你暂且放心,我徐重岳不怕有人来找我寻仇。”。

“我倒不是担心徐兄,我是担心几个孩子不自量力,找上徐兄报仇,没得断了荀家传承,且等我修书一分,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个分明,对家中的那几个小子言明,不得因此对徐兄有任何不敬的地方,到时候还要劳烦徐兄将这封信带到。”。

徐重岳当即默认应承。

荀春秋将身上的衣袍撕下一角,以夫子剑为笔,唰唰唰的写起来。

衣袍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徐重岳却能感觉到荀春秋将四驱剑的剑意凝在剑尖,一股无形的天地元气聚集在夫子剑上,通过荀春秋的剑,融入衣袍之中。

荀春秋也不避过徐重岳,将四驱剑的剑意展露出来,徐重岳凝神望去,剑下字字凝如实质,在这片面积不大的衣袍中,居然将这次决斗的前因后果,以及要家人注意的事项一一说个分明。

尤为难得的是,这些字分为十层,书写之后却一起融入薄薄的衣袍之中,一点元气都不曾泄露,衣袍看起来也十分的普通,若不是自己亲眼看到荀春秋用夫子剑写下这封信,外人是绝难知道,这里面写的什么,以及藏着的许多奥秘。

只见荀春秋写的每一个字,都包含四驱剑的剑意,横、折、瞥、钩,每一笔,每一划,都像姿态各异,形状各异的飞剑,借着荀春秋展示的机会,徐重岳眼中看到无数飞剑的剑光萦绕衣袍之上,纵横交错。

咋眼看去,一柄柄飞剑似乎要从衣袍中飞出射来,每柄剑都各有生命,在剑的世界中恣意汪洋,再仔细看去,一柄柄剑又互有争斗,心神中仿佛能听到一柄柄剑在言语,任何人想要真正看透这些剑意,都要想办法和它们“沟通”!

徐重岳心里暗道厉害,那些剑意错乱纷呈,几乎让自己的心神都沉迷其中,剑意或洋洋洒洒、或平静无波、或炽烈威猛,精彩无比,看似毫无拘束,自在纵横,却剑剑脱不开字的框架,自有规矩。

过了片刻,荀春秋终于写完,将那片撕下的布袍置于地上,对这徐重岳鞠了一躬,“此战过后,若是荀某不敌徐兄,命丧于此,还请徐兄将这片衣袍交到我家人手中。”。

围着地上的布袍转了一圈,徐重岳道:“你的要求不止要我把这片衣袍给你带回去吧。”

“若是有机会,还希望徐兄将这幅‘剑书’中的真意,与我家那几个后辈好好解说一番。”。

“你们荀家的‘四驱剑’,我从没学过,如何教人!”。

“别人或许不行,徐兄必定可以,我需要徐兄讲解的,并非其中的剑招,而是其中的剑势、剑意,刚才我写这封‘剑书’,徐兄必定已有所感受,更何况还有即将开始的生死大战,此战之后,徐兄一定更能了解其中的剑意。”

徐重岳微眯着眼睛,“所以你这才故意在我眼前将这幅‘剑书’写完?”

荀春秋淡然一笑,并不直接回答,“荀某此生还没有碰到像徐兄这样的高手,所以虽然是初见徐兄,夫子剑就自发而鸣,我练剑四十年,早已过了人剑相通的境界,是以夫子剑的剑意,就是我的战意。此刻夫子剑啾啾而鸣,等会我必定拿出全部手段,好好领教下徐兄的风雷戟。”

“这幅‘剑书’用四驱剑剑意所写,凝聚了我毕生心血,若非精修我荀家“四驱剑”,就不能解开这幅剑书。”

“但解开这幅剑书,却不代表能真正领悟其中剑意,想真正解开这幅‘剑书’的奥秘,家族中几个孩儿的境界修为还不足够,因此还需要徐兄将今日所见,一一告知他们。”

“你前面写的确实是家书,后面写的又是什么?”徐重岳疑惑的道。

“徐兄目光如炬,真是一点都瞒不过你。”,荀春秋苦笑道。

“你少拍马屁,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此刻决战在即,心境自然不同,刚才和徐兄一场打斗,感受到徐兄戟中的巍巍煌煌的天地意志,想通了平日不曾想通的修为上的一些大节,因此便留书与此,希望对那些后生小辈有些帮助”。

荀春秋微微停顿下,继续道:“之后我还用夫子剑刻下一幅‘溯剑阵’,等我和徐兄一场争斗过后,到时候生死之间,必然有所感悟,尤其对手还是徐兄这样高人,‘溯剑阵’的作用正是将我新得的一缕剑意刻下,到时候无论我是生是死,都能将其绘入剑书。”

“还需要徐兄将你我今日一战,以及我写这幅‘剑书’的起落剑意,一一与我家族孩儿说个分明。”。

“你不是说你们家有好几个好苗子么,凭他们的能耐只要四驱剑到了一定境界,要想解开这幅‘剑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几个孩儿天资不错,但若是由我教导,成就不过与我伯仲之间,若是有徐兄这样的高人指教,让他们感受到另一种和他们所学决然不同的神通道义,他们才有希望脱出我的樊笼,更上一层楼,而且这事说来对徐兄你也有益。”

“实在看不出来,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徐兄走的是血战之道,战斗已成徐兄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一柄宝剑,需要时时温养。如果得到徐兄的指点,那些孩儿修为必定一日千里,二十年后,徐兄岂不是又多了几个可以一战的对手。”

徐重岳心中一动,忍不住嘿嘿一笑:“你想的倒是挺周到,真是只老狐狸,绝不像你表面那么简单,不然如何能将前前后后,计算的一清二楚。”。

“荀某家大事多……”。

“又来!这句话你要说多少遍!”。

“这幅剑书是你心血凝结,说是传家之宝也不为过,你就不怕我贪了你这幅‘剑书’”。

“哈哈哈!徐兄这话却是小瞧了我,也贬低了你。若是这剑书就能让徐兄违逆道心,荀兄也不配当我的对手,今日你我也没有必要划下这场决斗,”

“你能看得出我的道心?”,徐重岳目光皎皎,露出觉得有意思的神色。

“荀某不才,侥幸练得‘剑心通明’,刚才和徐兄你一番大战,虽然看不分明,也隐隐有些感觉,因此这才敢执剑行书,将身后事放心大胆的托付徐兄。”

“现在你的事情都交代完了,想必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等等,我还有一事,我家中有个小妹,不是我自夸,颜色绝世,才智双全,只是眼高于顶,天下男儿没人能得她青眼,以至于到了婚配年纪,却迟迟不肯嫁,我劝说多次,毫无用处,只以不是真英雄,绝不肯嫁搪塞我。”

“徐兄仪表堂堂,乃是当世奇男子,定能得到我小妹的喜欢,我观徐兄目前也是孤身一人,与我那小妹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停”,徐重岳大手一挥,冷笑道:“你还要给我做媒来着?”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也属平常,更何况徐兄你英雄盖世,若是不留下香火……”。

“不要,不要”,徐重岳将头摇的拨浪鼓一样的,“我独来独往,多么逍遥自在,若是成家立业,岂不像你一样,要变得婆婆妈妈的,到时候弄的个浑身不自在。”。

“徐兄没见过我家小妹,所以你不知道她的好,我那小妹……,荀春秋口若悬河,将家里的小妹夸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竟是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若是这份口才用来说书,肯定砸了天下说书人的饭碗,把个徐重岳听的目瞪口呆。”

徐重岳虎目一瞪,“你这岂不是让我把下半辈子都卖给你了,不干,不干。”

“徐兄,你仔细想想,我那小妹……”。

唯恐荀春秋还要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徐重岳抢先道,“你到底打不打了,你再不打,我可就逼你打了,到时候你的条件我一概不理,反正我也还没答应。”

“即使徐兄不逼我,我也会和徐兄斗个高下;但若是这场比斗是徐兄逼我,一旦形势不妙,我一定会留下有用之身,逃之夭夭。”

“若是还没开打,你就存了打不过就逃走的心思,这场架你就输定了,到时候你想逃都困难的很。”。

“徐兄你戟道通天,论单打独斗,恐怕没几个人能挡住你,可是若说着这困人的手段,嘿嘿,不是荀某自夸,若是想走,拼着受伤,恐怕徐兄你是拦不住我的。”

“你这样的人物,也逃之夭夭,你惭愧不惭愧。”徐重岳登时气呼。

“徐某家大事多,不容事事随自己的心意,即使此刻早已有千般战意,若是不能对身后事提前做些安排,是万万不敢将这条性命拿来做赌注的。”

“这样吧,我也不逼你了,只要你放开一切,与我斗过一场。一旦你死了,我就将来你家挑衅的那个仇人也宰了,另外还用风雷戟在你家刻下我的精神印记,只要你们荀家解开这道印记,我便赶来救你家人三次。”

“好,徐兄快人快语,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让徐兄失望。”,荀春秋这回答的十分干脆,让徐重岳更觉得刚才那番说辞就是荀春秋用来讨价还价用的,自己好像真的陷入这只狐狸的陷阱了。

“徐兄,你等我片刻。”

“什么?你还有事?”,徐重岳勃然大怒,当下扶着风雷戟,坐了下来。

“咦,徐兄,你怎么也坐下来了。”

“你这么婆婆妈妈,没完没了,我站的疲了,坐下来休息下不行吗?你赶紧要说的统统说出来,等你说完了,我们再来一决雌雄。”

“不用多久,徐兄,且等我静心凝神,放下一切心事,这才和徐兄痛痛快快的战个一场。”

“对了,徐兄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不需要,我绝不会输的,再说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这世上除了提升修为,再没有什么值得我关注的事,有什么好交代的”。

荀春秋当即盘下双膝,闭着双眼,只见一缕缕青烟从头上冒出,身上逐渐变得透明,一股荧光浮于皮肤之上,透过皮肤能隐隐看到体内的血肉,整个人也变得空灵,仿佛真的卸下所有心锁,无比轻松,返璞归真,给人清灵出尘的味道。

徐重岳鼻子一哼,这才有些满意,随即执戟朝天。又是一阵风吹过,徐重岳气质也随之一变,一股凌厉的杀意涌出,再不是之前随意的徐重岳,整个人的气势逐渐攀升,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的身上发出,身后的大地发出一声轰鸣,慢慢沉了下去。

怒雷轰轰,风云际会。

荀春秋张开双眼,站了起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徐重岳高高跃起,挺戟朝荀春秋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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