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一指,所弥漫而出的强大波动,是巫木第一次亲眼目睹。亲身体会如此强大的武学,或许因为施展此武学的林木功力深厚,也尽管此武学不是针对巫木。
但这也不能成为忽略这一拳一指的负面理由,它的强大有目共睹,让巫木大开眼界,也让他生了据为己有的心。
“嘿嘿,是不是羡慕嫉妒恨?”林木得意洋洋,不在乎巫木杀人的眼光,炫耀着自己强大的武学。
“你现在变得强大,已然义不容辞,我族武学功法无数,可全部任由你挑选,当然,这一切都还得回府邸再说,”林木也不在调侃巫木,因为他也明白,这个孩子是真的缺乏武学功法。
他站在巫木的身边,如同一个慈爱的老者,在审视着自己杰出的后辈。目露欣慰之色,缠绕着慈祥。
“真的任由我选择?”听的林木肯定的话语,巫木眼神不由的一亮,激动瞬间充斥他的内心,他伸手抓住林木的手臂,紧紧的攥住,颤声问道。
功击武学的严重缺乏,让巫木屡屡陷入生命险境,使得他深深明白,拥有一部功法,就等同拥有一份希望,拥有俯视别人的实力。
倘若是极度强大的,更是有着左右结局的强大作用。于一瞬间扭转乾坤,颠覆生死,也不是不可能。
错过此村,或许永远就没有了下一个店,这个道理巫木深深的明白,也能体会前后心里落差的真切感受。
所以,眼下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能得到强大的武学秘籍,能让他多一份生命保障,能让他走的更远,变得更强,虽然巫木认为武学功法算是外物。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否认武学功法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且还是极度重要,不可欠缺的一部分。
在巫木炼骨诀还没有达到圆满境界,在他攻击手段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任何一本秘籍,都会对他产生巨大的诱惑,让他觊觎,想据为己有。
因此,巫木说什么也不会错失良机,若是那样,他将后悔莫及,在这凌乱的地下世界,四处危机的雪寒古地,他将……死的更快更早。
“当然,我从不开玩笑的,我林木的人格,一向值得信赖,说出口的话,就算是八匹马也追不回来。”林木拍着胸脯,发出砰砰的声音,微微昂首,信誓旦旦的保证到。
“那就一言为定,不可耍赖,”巫木心情舒畅,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此话就脱口而出,快的让林木为之侧目。
看着巫木稚嫩的布满着几条伤口的笑脸,因为激动兴奋而泛红,林木也笑了,一种叫做满足的东西,在他内心攀爬着,让他如释重负。
能够帮助巫木一分一毫,他们红人一族觉得内心的罪责就会减少一分,所以此刻的林木才会有种满足的心里动态。
“一言为定!”林木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那被遮盖的,他向往万年的,哪怕只是一片云,一滴雨,一阵风……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不再是奢侈,不再是梦想,而会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真切的躯体会,去欢呼,去忘怀所有。
为了万年等待,为了己身自由,为了只能午夜梦回的天地。他不会开玩笑,也开不起这一个玩笑。
所以,他话语真诚,透露出一股绝对,这是承诺,一个人以最真挚的心,道出的承诺!
林木的声音落在大地上,飘在虚空中,回荡在巫木的耳畔。
那残败的一花一木,坍塌的庙宇形成的废物,无不在见证着林木的话。
巫木看着抬头仰望的林木,透过他红色的脸颊,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巫木明悟了太多,也将会承受太多。
或许是林木身上万年的寂寞滋生的孤单,使得巫木的心有所触动,让巫木原本刻意掩藏的独孤,在这一刻不留痕迹的暴露,赤条条的呈现在没有七情六欲的空气中。
他效仿林木抬头,但却是遥望远处,那他看不见,也看不透的地方,更是不能触及,不能去涉足。
巫木身上的孤单,是别人所不能体会的,永远不会。
一个人不曾拥有的孤单,没有任何记忆而产生的孤单,更不用讨论缘聚缘散而爆发的孤单!
这些,没有亲身经历过,怎么会明白?
就如同不曾拥有,何谈失去一样。
“林老,您说,一个人活着是为什么呢?”巫木收回遥望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幻灭着似懂非懂的色彩。
“嘿,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林木轻笑一声,摇头晃脑,“不过我活着就为了等待离开这里,回到久违的,万年前离开的那片土地的一天。”
林木红发舞动,伸手对着废墟一招,一道流光掠出,瞬息落在他的手中,显现出一枚古朴无华的戒指。
“为了自己?”巫木看了一眼林木手中的戒指又道:“乾坤戒?”
先前晶四少手中突然亮出一把长枪,巫木就有所猜测,如今一枚戒指呈现在他的面前,只不过是证实了他的猜想罢了,当然,他还是得疑问,毕竟他还没有见过乾坤戒。
“是的,”林木微微点头,把玩着手中的戒指,没有看巫木,但他回答的声音却很清晰。
林木的回答看似模棱两可,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回答第一个问题,还是在回答第二个,或许是两个都在回答。
但落在巫木的耳中,就有了不同的意义。如同黑夜里的一丝萤火,照亮了一方区域,虽然很小,也很微弱。
他费心一笑,显得轻松异常,战斗带来的最后一缕疲惫感,也彻底的在这一笑之中消失,不复存在。
如同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世界一样,一些别的情绪思想,束缚着他心灵的意念,已经烟消云散,对他讲没有任何影响。
“一切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所坚持的,所认定的,不去改变,绝不!”
巫木在内心坚定不移的说到,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清晰,以至于牵动了他的伤口,惹的巫木一阵龇牙咧嘴。
“林老,把这枚乾坤戒给我如何?”巫木看着戒指,转念想了想,才提出这个问题。
“我说小子,有了袖里乾坤,你还要这么一枚垃圾戒指?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林木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巫木咆哮。
一枚对于别人来说可望而不可及的乾坤戒,却被他说成垃圾,这要是让那些没有乾坤戒的人得知,非得一人一口唾沫,把林三淹死不可。
“拿去吧,这么垃圾的东西,留着脏眼,记得用意念就可以了,”林木又是一阵唧唧歪歪,暗运神魂,抹出了乾坤戒先前的印记,如同扔垃圾一样扔给了巫木。
“谢谢林老,”巫木一把接住乾坤戒,左右翻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生什么奇特之处。
旋即一道意念发出,笼罩着乾坤戒,不费吹灰之力就种下了他的意念,对于无主之物,就是这般容易。
巫木把乾坤戒套在了左手中指之上,原本有些宽松的戒指,瞬间收缩,刚好紧贴在皮肉,这又让巫木感叹,制造乾坤戒的人,不愧是大智慧者。
一道意念之力扫过,巫木不禁苦笑,一把晶雪枪,一本对于本晶运用的书,一些衣物,食物,还有一本春宫书,能为巫木所用的,基本上没有。
“先回去了,不过林三那小子,劳资非得收拾他一顿,”林木鄙夷的扫了一眼巫木戴上的乾坤戒,他不明白巫木的所作所为,索性不再去思考,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着。
“林老,我遇到地暗晶族的袭杀,这不关三哥的事儿,就算三哥一路跟着,该来的还是会来,”巫木也跟着走了出来,贪婪的呼吸着小巷中的空气,一边劝解。
“哼,否说那么多狗屁道理,在我这里行不通那一套,劳资只知道,该收拾的不能不收拾,”林木冷哼一声,不买巫木的面子,他认定的收拾,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巫木摇了摇头,在心里为林三默哀,祈祷不要被收拾的没有人样,否则没法抛头露面。
此念头在心里诞生出一瞬间之后,就被巫木抛之脑后,不再去做无谓的担心,林三身为林木的亲侄子,就算被收拾,想必也不会太过凄惨。
此时此刻巫木的脑海里,全是幻想的各种各样的强大武学,一拳天崩地裂,一指海枯石烂,跺跺脚,抬抬手,就可取人性命……
他低着头,跟在林木的身后,脸上挂着向往期待的笑容,小手紧握,向着林氏府邸行去。
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由偏僻的地方慢慢行入人声鼎沸之地,巫木一直未有任何做作。
“恩,终于来了,也省的我去城主府跑一趟,”行走在前面的林木突然驻足,抬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自言自语。
走在后面的巫木一头撞在林木的身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又听到林木的呢喃,不明所以之间正要询问,却被一道强大的气息惊呆,张着嘴,木楞的矗在林木身后。
一个浑身盔甲的男子,突兀的出现在巫木他们的前方,没有引起任何行人的注意,就仿佛他先前就在那里一般。
暗红色的盔甲遍布全身,久经沙场的杀戮之气自行弥漫,他只留有一双闪烁着冰冷睿智的眼,暴露在盔甲之外,如同幽幽泉眼一般,慑人心魂。
他的出现,让巫木感觉浑身冷风,虽然盔甲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巫木一眼。
“破庙之地,是你所为,我主想知道,具体生了何事?”盔甲男子的声音,如同他的盔甲一般,但却有一股兵者的威严。
“地暗晶族之人来了,要杀我族客人,老夫随手灭了几个,”林木简单的说了一声,不再理会盔甲男子,从他身边绕过,向前行去,巫木紧随其后。
那盔甲男子看着林木离去的背影,那矮小的身躯,眼界流过一丝崇敬,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如同他出现一样。
浩大的城主府邸之中,一道暗红色盔甲的男子穿过重重关卡。那冰冷的杀戮之气,让每一个把关人员目露敬畏,在他面前低头,不敢直视。
在他走出去很远之后,这些把关人员才会慢慢的抬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并不雄壮的躯体,如同天谴一般,让人不可超越,只得仰望。
但同样的也是一块指示牌,让人处在远处带着崇敬的目光遥望之时,也在激励着众人,让其不断努力,去追赶他的脚步。
因为,他是地苍城第一暗客,尘一风,轻功了得,一身暗里追踪之术,让人闻风丧胆,只要是他的目标,还未曾听闻有人能够在他的眼底逃脱过。
他更是地苍城主地之天的贴身侍卫,时刻保护着城主的安全,能担任此等重任,这,需要无尽的智慧,需要强大的实力。
畅通无阻的行过最后一道关卡,尘一风来到一处清雅幽兰的小院之中,对着两个站在院门的侍卫点了点头,推开黑铁木门,一步踏入。
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正在桌面之上舞文弄墨,如同四海游荡的文人墨客一般。
他绘画的是一副沙场征战之图,坚毅出尘的笔锋,勾画出一道道鲜明缥缈的轮廓,那红黑两色交汇,极具真实之感。
察觉有人推门而入,他放下手中的画笔,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方才抬头审视前来之人。
“一风,如此风风火火而来,可是有所发现?”地之天端坐于木椅之上,笑着问前来的尘一风。
“回主上,地暗晶族之人出现在了地苍城之中,且刺杀林族客人,不过被林木大人给杀了。”尘一风抱拳弯腰,态度极其恭敬。
“元晶城之人,来我地苍城就罢了,尽然敢行杀戮,死有余辜,”
“既然他们先行不守信用,那就别怪我地苍反击,若不这样,则会被人笑话,我地苍无能,”
“不过,你可知道,林族客人是谁,林木竟然亲身跟随,想必很是不凡!”地之天目光绕过尘一风,看着屋外小院中的阳光,一抹笑容,绽放的特别。
“回主上,在下办事不力,没能注意林族客人,”尘一风回道。
“算了,每次你见到林木那个家伙,都变得目中无人,想必这次也不例外,”地之天摆了摆手,没有责怪。
“你去准备,集结兵士,随时攻占元晶,一直以来,都没有理由攻打。
而今,它元晶城既然敢在我城动屠刀,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不适当的表示一番,岂不是很不懂礼,”地之天手掌一翻,一道劲风对着尘一风掠去。
尘一风一把接住,一块令牌躺在他的手心,他道一声是,然后转身离去。
地之天则继续他未完成的画,不过却显得心不在焉,当然,他并不是怀疑尘一风的能力,而是在思考,能让林木亲身保护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有为何会被地暗晶族之人追杀?
“恩?地暗晶族?莫非,是那个人?”地之天笔锋一顿,堪称完美的沙场征战图,却落下了一个污点。
“若是如此,林木亲身保护,则也解释的过去,”
“呵呵,这样也好,给我城制造了一个攻打元晶城的机会,”
“这是一份可大可小的礼……!”地之天笔锋一转,快若闪电般的绘画起来,只听的画笔与纸摩擦的莎莎之声。
……
一座怪石四起的假山,坐落在水池之边,虽说是假山,其上却长满了藤蔓花草,一缕幽幽花香,不断的飘散。
水池之中几条鱼儿游来游去,好不自在。它们尽情的穿梭,不在乎旁人观赏的目光,也不去在乎往后的命运。
问世间,能有几人如鱼?
一把竹制躺椅,被安放在假山避阳的阴暗之处,一个黑袍加身的老者,惬意的躺在上面,翻看着一本小说,不时发出几声猥笑。
这样恬静安详的时光,伴随着笑声,不知流过了几许。
水池之中的鱼儿,屡屡被笑声惊走,小心翼翼之中,又慢慢的游玩而来,如此反复,似没有终点。
直到最后鱼儿似乎适应了笑声,不再害怕,不再逃跑,不再往复。而是静静的游荡,置笑声于无物。
“禀报大祭祀,林木求见!”一个女性服役从远处阿娜多姿的走来,在躺椅旁低声说到,她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小书,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忙撇开目光,不敢再看。
“让他进来,”大祭祀合上手中的小书,瞬间收了起来,然后双手抱头,扭动着身体,找了一个更加安逸的趟资。
片刻之后,巫木二人来到大祭祀的跟前,后面跟随着服役,只不过此刻的她,已面色回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