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刀者不只何时从后面追了上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爬行的我是谁,一只脚踩在我是谁的青紫的手上,语言讽刺意味十足。
我是谁低着头,头发披散而下,遮住了他苍白稚嫩冻的发紫的小脸,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也或许此刻的他没有表情!
“守刀者大人,人类的光荣传统就是大哥说的懦弱?”一个雪人诺诺的问道。
“哈哈,你可以这么理解!”守刀者狂笑,对于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蚂蚁,峡谷如此长,你能爬的出去么?”守刀者俯身在我是谁耳边温柔的说到。
感觉耳边阴寒的声音,我是谁没有回答,他想把手从那只魔爪下抽出来,奈何被踩得太死。
“呵呵,既然你这么想爬出去,老夫就在做一次好人,”
另一只握着血煞尺手再次被踩的骨骼破碎,我是谁再也压制不住十指连心的痛苦,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嘴角更有鲜血被喷出。
血煞尺似乎感觉到了我是谁的痛苦,微不可察的流出一丝白光,包裹着我是谁被踩破的手指。
“恩?有灵性的武器?”守刀着惊讶的看了血煞尺一眼,而后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
“蚂蚁,是不是很痛苦,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守刀者黑色的瞳孔冷光一闪,一掌印在了我是谁的背上,冰寒之力瞬间蔓延住我是谁整个身体,如同琥珀一般,被冰封在了里面。
然后老者双手轻轻的拍了三下,我是谁身上的冰块寸寸碎裂,带出大片的血水,只一瞬间,我是谁躺着的地方就如同血色的地毯。
我是谁想大声的喊叫,但他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扭曲的脸诉说着他的疼痛。
那冰寒之力不但冰封了他的体外,甚至连体内都被冰封住了,血液,骨髓,一切的一切。
老者第一次拍手,体外的冰块破碎,第二次血液破碎震破了静脉,第三次骨骼破碎撕裂了肌肉,如今的我是谁,全身不能动弹,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废人。
老者刻意没有杀他,看着他趴在地上抽搐的四肢,老者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魔鬼才会拥有的残忍之笑。
“哈哈,爬吧,尽情的爬吧,如果不爬你前面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不过依你现在的情况,恐怕是再也难进寸步了吧,真是可惜啊……”老者一阵摇头惋惜。
我是谁趴在地上,感受着全身的糟糕情况,血色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泛滥,想哭尽不甘,哭尽怨恨,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终究难逃一死……我不甘……!”
随着鲜血慢慢流淌,加上寒冷的侵袭,我是谁彻底的晕了过去,这一晕,或许就是永远!
老者看着不在动弹的我是谁,一脚踢翻他的身体,伸手一吸,一颗散发着香味的果实出现在老者的手中。
“蚂蚁也想享用雪灵果,真是天真,要怪,就怪你不该拥有雪灵果吧,”老者把玩着手中的果实,对着我是谁的“尸体”说到。
“要是我是谁还能听见老者的话,恐怕会郁闷的吐血三升,”尼玛啊,要雪灵果直说啊,现在都把劳资搞的跟死人没两样了,”
“你们说血魔洞窟的人在找什么?”老者不再看我是谁,回头看着身后的几个孩子。
“他说好像是找一个人类,一个是“遁“的人类?”一个雪人不太肯定的说到。
“遁?”老者抬头,看着茫茫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响过后,老者又问道,““遁“出现在哪里?”
“外围!”
“他有没有说“遁“的一些特征,”老者又问道。
“血发,麻衣,”那个雪人想了想,肯定的说到。
“噢,那他为何会击杀你们,”老者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他说我们雪族会给整个雪寒古地带来灾难,”雪人似乎怕惹怒了老者,因此他的声音非常小。
“哼,无稽之谈,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这所谓的“遁“!”老者手一挥,周围的雪花快速在他的背后凝聚,片刻之后,一对雪白的翅膀出现,轻轻一颤,老者顿时向峡谷外掠去!
一遁出,雪寒枯,各族生灵皆可屠。
血发人,麻衣裹身,血色煞尺解封诅咒之人。
老者身影在峡谷中快速闪动,心里想起上古遗言,不由得翻起惊涛骇浪。
血魔洞窟以推演天命闻名于整个雪寒古地,他们的话不得不信,想起那句雪族会给整个雪寒古地带来灾难,老者的心在隐隐颤抖……!
寒风不知疲倦得呼啸,从来处吹来,吹到去处去,不知起点,亦不知终点。
鹅毛大雪纷飞,似乎要掩盖这片世界得肮脏,然后化成雪水洗净污秽,还原史前万年之久得和谐。
一道被刀劈开的峡谷之中,一个少年全身是血的躺在血地里,他的容貌已经无法看清,头发都被冰冻住了,双手血肉模糊,其中点点破碎的白骨点缀,看起来触目惊心。
尽管双手已经惨不忍睹,但那握着一把白尺的手,始终那么坚定不移且稳稳当当,似乎这是他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那白尺仿佛感受到了少年的情谊,一丝丝白茫不停的散发出来,包裹着少年的身体,让他的体温始终保持在零度以上。
在这冰天雪地里,那大地之上从少年身上溢出的血液,尽然在缓缓的移动,经过呼啸而过的寒风一吹,似乎受到了压迫,亦似乎接受到了召唤,对着地底快速钻去。
千丈地底之下,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中,漂浮着一面镜子,此刻镜子里有一副画,画中的景象正是我是谁躺在峡谷中的那一幕。
一个矮小的老头儿倒在血池边缘的一块石头上打着呼噜,石头上依稀可以看见三个古字:遁灵池,老头儿嘴角留着口水,想来是梦见了周公的女儿,并且还发生了一些有意义的事儿。
老头儿一身火红,头发衣服手脚脸,全部如此,他的怀里抱着一把巨大的火红色锤子,粗糙小巧的双手在锤子上摸来摸去,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还不停的发出嘿嘿的坏笑声。
这个血池坐落在一个火红的山洞之中,只有两丈来高,整个山洞十丈方圆,血池则有五丈见方左右。
火红山洞的顶端有一个九角星茫图,此刻这个星茫图在剧烈的闪烁,更有一丝丝血迹从此图溢出,最后滴落在下方的血池之中。
随着这一滴血滴入,顿时整个血池表面闪烁着一层血色的流光,流光之中一道血柱窜起,连接着洞顶的九角星茫图,扶摇直上,欲要穿破地底。
……
唯有寒风呼啸的峡谷之中,突然一道咔嚓之声想起,而后是接连不断的咔嚓之声,地面顿时裂开一些裂缝,仔细一看,正是一个九角星茫图。
那些裂缝之中,散发出一道道血光,快速组成一个囚笼,把躺在地面上的那个少年笼罩。
风起,雪飞,整个阵图一阵血茫闪过,彻底的消失不见,还有当中的那个少年,似乎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
在那无尽的地底深处,一个火红的洞府之顶,那九角星茫图眼花缭乱的急速闪烁,一道道血茫不停的从洞顶之上的无尽高出被牵引出来,在血池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九角星茫图。
此九角星茫图初具雏形,下方的血水就翻腾不休,一缕缕血色的能量顿时飘飞而起,依附在不断就转的星茫图之上,使之看起来犹如实质一般。
那漂浮的一面镜子之中,一个血色的茧,快速的在土层之中穿梭,那阻拦血茧前行的巨石,直接粉碎成齑粉,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此血茧速度快却闪电,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镜子的画面中,当再一次出现是,赫然已经来到了镜子的上方,那不断流转的九角星茫图中央。
血池中的血水似乎有所感应,一个漩涡快速成型缓缓旋转着散发出一道吸扯之力,九角星茫图顿时解体,那中央的血茧犹如失去了重力一般,血色流光一闪而过,已经被血池包裹沉入池底,血池表面顿时荡漾起一圈圈血色的涟漪。
那倒在石头上酣睡的老头儿似乎有所感应,爬起来揉了揉红色的眼睛,在洞府之中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嘴里不满的咕噜着,又倒石而睡!
“个劳资滴,是哪个瓜娃子在装风,害得少爷我没跟周公的女儿入成洞房,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么,丫丫的,快去再看看,希望入洞房的时辰还没有过!”
沉入遁灵池之中血茧,里面包裹的就是峡谷中晕过去的我是谁,只是此刻的血茧已经融化,我是谁就这么仰躺在遁灵池的底部,一缕缕血色的能量毫不吝啬的钻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他的静脉骨骼。
此遁灵池之中的血水,乃是上古一代强者的全身精血,那个强者拥有一种特殊的体质,“遁“,故此池命名为遁灵池。
因那强者不遵从天命,被天封杀,连同他的族人,都被诅咒,只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深处,且成年也只有一米来高。
那体质为“遁“的强者,拥有莫大的神通,在神魂最后消散的一刻,留下了九角星茫图,还有一面遁灵镜。
只要有同为“遁“这种体质的人出现在雪寒古地中,遁灵镜就可以显现出他的身影,让他的族人们可以找到并取一滴血投入遁灵池之中,那九角星茫图会自动运转,把那人传送而来。
那强者留言,欲要解除诅咒,必须的同为“遁“体之人才可。
我是谁全身散发出红色的光茫,当然在这血池之中并不明显,他双手破碎的十指扭曲着移动着,发出骨骼摩擦的响声,听起来毛骨悚然。
身体内部的骨骼静脉正在慢慢恢复,他的脸上露出痛苦且又舒服的表情,格外的怪异。
那包裹着他身体的破烂麻衣,也在被修复,这遁灵池之中的能量,不知道多么庞大精纯,如此下去,这麻衣可就会变成一件宝衣。
他的满头黑发,也在一根一根的变红,这不是被血水染红。那一把白尺,此刻也在吸取血池的能量,不过血池却在微微颤抖,似乎这血池中的能量,并不是它可以轻易承认的。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遁灵池底的我是说头发全部变成了红色,血煞尺也全身血红,在轻轻的颤抖,破烂的麻衣恢复如初,流露出强悍的光泽。
他的体内静脉骨骼全部被修复,一丝丝血色的能量在静脉之中流淌,炼体诀炼骨诀自行运转,淬炼着他的身体,强化其体质,更在增长着他的修为。
破碎的十指早已复原,且根根晶莹剔透,流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突然那沉寂十来天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一滴血色的眼泪融入遁灵池之中,荡漾出一圈细小的涟漪,一缕淡淡的悲伤随着涟漪扩散,蔓延个整个遁灵池。
血煞尺铮铮而响,激烈的跳动着,它像是要唤醒沉睡的我是睡,来告诉他,它又晋界了一诣,已经达到了地级三诣,只差一步就是天级武器了。
我是说仿佛没有感觉到血煞尺欢快的鸣叫,那一滴眼泪划过之后,他又陷入了沉睡之中,唯有沉睡,才能不让他想起那些悲伤的记忆。
第二十天,沉寂的红色洞府不在宁静,被一道童音打破。
“三叔,大祭祀说“遁“体之人出现在了血寒古地,差我来问问你,通过遁灵镜看见了没有,”
一个一米来高,浑身火红,胖嘟嘟的小子窜了进来,嘴里不停的大声嚷嚷,人来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倒在石头上的小老头儿继续打着呼噜,留着口水,挂着猥琐的微笑,嘿嘿的坏笑着。
”不知道又在梦哪家姑娘!”小胖子看着酣睡的小老头儿,嘴里不停唠叨,然后火红的大眼睛之中闪烁着戏虐的红茫。
“三叔,三婶来了,”小胖子俯身在小老头儿的耳边,压抑着声音说到。
“哪儿?我什么都没做啊,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阿弥陀佛……,”小老头儿腾的爬起来,坐在石头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嘴角的口水不知何时也被擦掉了。
“嘿嘿,三叔,既然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这么大的反应!”小胖子对着老头儿嘿嘿笑到。
“个老子滴,你个瓜娃子又在玩哪门子花招,小心少爷我跟你,娘亲说去,”小老头儿咪开眼,看了一眼洞口,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发现,顿时对着小胖子的头一阵狂拍。
“三叔,轻点,打傻了我可找不到媳妇儿了,还有大祭祀叫我来问问你又没有看见“遁“体之人,”小胖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迎接着狂风暴雨,一边苦不堪言的说到。
“个老子滴,哪有什么“遁“体之人,少爷我都看了一千多年了,连鬼都没有看见一个,”小老头儿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遁灵池,然后回头对着小胖子不满的说到。
“这次大祭祀说一定会看见“遁“体之人的,”小胖子辩解到,随后看向血池,嘴巴张的老大,不断的“”啊啊…”
“个老子滴,你啊个屁啊,少爷我说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你又想玩哪门子花样?”小老头儿跳起来打了小胖子一个爆栗。
”不是啊,三叔,有个人,”小胖子委屈的都快哭了,遇见这样的三叔,真够悲哀的。
“放屁,少爷我刚看了,连鬼……鬼啊……,”小老头儿一边说一边转头当他看见一个血人站在遁灵池边缘的时候,鬼叫一声,躲在了小胖子的后面。
我是谁浑身血凌凌的站在遁灵池的边缘,呆若木鸡,完好如初的身体,雄厚庞大的力量,甚至连破烂的麻衣都恢复了崭新的模样,这让他如何接受。
周围火红的一切,自己又是从血池之中走出来,并且前面还有一个矮小的红人说自己是鬼。
“我死了么?”我是谁低头看着血色的布鞋,一滴眼泪滑落,落在血红的地面之上,快速的蒸发。
石头寨,怡烨,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