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把镖拿收起来，然后说：“村长，你接着说吧。”
村长和村民见老马刚一来，就在村头树上发现可疑物品，都更加的敬重起老马来。村长接着向老马江报情况，说昨天夜里出事的这家，新媳妇刚刚过门没几天。晚上小伙上厕所回屋，便有人进到屋里要对媳妇非礼，小伙子把灯打开后看到，是一个长头发的白衣人。他这连喊带叫的就给吓跑了，村里的村民听到动静就都起来了，在村里转了大半夜，也没有找到那个白鬼。
老马在村长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出事的村民家中。老马先是在院中各个角落里看了一圈儿，然后就告诉村长，让他把跟着来看热闹的村民都疏散，他要和这刚结婚的小两口单独聊一下。
刚刚结婚的小两口儿，男的是个车轴汉子的壮小伙儿，女的是个文静腼腆的小媳妇，他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老马坐到屋里，又四处看了看，说：“昨天晚上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和我说一说吧。”
小媳妇脸有点红没说话，小伙看了一眼自己媳妇，然后说：“马公安，我说吧。昨天晚上我到我姥姥家去了，在我二舅那边吃的饭，我有点喝多了。他们不让我回来，非得让我住下，半夜里醒了酒又有些不放心，扔她自己在家里了，我就又回来了。”
“你挑重点的，说你喝酒的事儿做什么，你就直接讲那白鬼吧。”村长看这小伙儿没说到重点上有点生气。
老马说：“村长，你别打断，让他接着说，最好要把昨天晚上所有的事，都细细的讲出来。”
小伙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对，我说的是有点跑题了，好，我接着说，我回来以后我们就…那个。”小伙儿说到这句话，转头看了一眼新媳妇。此时小媳妇脸更红了，忙把脸转到了别处。
老马忙说：“小伙子呀，这方面你不用说，你接着再往下讲。”
小伙儿点着头说：“好，后来我们就睡了，半夜我起来去了一趟厕所，可能是吃的有点多，完事我回到屋里呀，就听到床上有声音。唉，当时她吧…”小伙儿说着，指了一下儿自己的新媳妇，又接着说：“她睡的迷迷糊糊的，以为又是我来和她那个的，也就没当回事儿，我一看当时就来气了，******，这不是当着我的面非礼我老婆吗，我拉开灯后看到是一个白衣服的人爬在她身上。这时她也发现出不是我了，就大叫起来了。我回身抄起桌子上的水壶就砸那个王八蛋，没想到他躲的挺利索。我跳到炕上，想打这个驴的王八蛋，没想到他身体就象泥鳅一样的软滑，根本按不住他，让他给跑了。”
老马认真的听着，并记录到笔记本上。
小伙儿气的咬着牙说：“这个王八蛋，别让我抓住，要是让我抓住了，我非得扯碎了他不可。”
老马停下笔问：“小伙儿，你感觉那是鬼，还是人？”
小伙儿吐了一口粗气说：“什么鬼呀，那就是个人，我才不信那一套呢，这一定是知道我晚上走亲戚不在家，想来占我们的便宜，怕让别人认出他来，所以还搞了这么一身皮裹在身上，这个狗东西。”
老马轻轻的点了点头，又问：“你说的有道理。你怎么没按住他，是不是感觉他的功夫很好？你会功夫吗？”
小伙想了想，说：“嗯，看他的身法功夫应该不错的。我不会功夫，我不喜欢武术套路，我喜欢摔交和散打，所以他要是真的和我支把两下子，谁输谁赢这还是不一定的事儿呢。”
老马转头又问媳妇，说：“我想问你一句，在灯亮的时候，你看清楚对方的脸了吗？”
小伙儿的媳妇红着脸，抬起头来说：“他的脸都让黑发挡住了，什么也看不清。当时他…压到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我们当家的也就进屋开灯了。我当时吓坏了，那么长的黑头发，没法看清楚。”说完后又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了。
老马低头看到了炕下的角落里，有几丝头发便伸手捡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说：“你看一下，这是你的头发，还是昨天晚上那个人在这里脱落的？”
小伙的新媳妇接在手里看了看，又还给老马说：“这不是我的头发，应该是那个人掉下来的吧。”
老马把头发很小心的收起来，又问：“小伙子，你姥姥家是哪个村的，怎么大晚上的去走亲戚呀？”
小伙儿说：“我姥姥家是马婆村的，这不是过年了吗，我妈刚刚炸好的一些吃的，离的也不是太远，就让我送过去，结果我二舅呀非得让我吃了晚饭再回来，就这样我喝多了，在那睡到很晚了我才回来的，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唉，看来我还是回来对了，要不然就有人趁虚而入了，他奶奶地。”
随后老马又和这小两口闲聊了几句就走了。从赵家村出来后，老马又来到了马婆村，到小伙儿的姥姥家看了看。由于马婆村的人还不知道昨天晚上，赵家村发生的事，所以小伙儿姥姥家的人，还不知道老马来的用意。这一带的村民对老马都很熟，象往常一样让到屋里喝茶。
老马在院子里查看的时候发现，一墙之隔的竟然是小海家。他便问小伙儿他二舅，小海近来再忙什么。小伙儿的二舅看老马问起小海，便叹了口气说，小海已经病了好久了，差一点就到阎王那里去过年了，吃药看病都不好。听说是后来找了一个驱鬼的神婆婆，驱了一下鬼到好了，也能吃饭了，现在正在家里躺着休养呢。老马听了后感觉有些意外，忙起身要去看看小海。
老马来到小海家院子里时，看到院子中的大红马正在马棚里，低头默默的吃草。大红马看到有人来，忙抬起头来看老马。老马走进马棚，伸手摸了摸大红马的头。大红马没有退缩和避开，它用鼻子闻了闻老马身上的气味儿，然后喷了一大口粗气，又接着吃起草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阴沉的天空中还不时有零星的雪花飞落。老马喊了一声，屋里面没有回应。老马直接走进了屋里，看到小海躺在床上正蒙头大睡。老马走到炕前，把自己冰凉的手伸进了被子里。
刚刚进入梦乡的小海，感觉到一股寒气钻进了被子，然后有只冰凉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小海猛的睁开眼睛，翻身从炕上跳了起来。双手翻拳亮掌，护住身体的同时，也做好了防守准备。他看到老马阴着脸站在炕前，便不好意思的笑着把手放下了。
“大白天的蒙头大睡，听说你病了？你看你还摆架式，你睡的和猪一样，让鬼抬走了你都不知道。”老马说着说话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小海笑着摸了摸头，忙从炕上跳下来把衣服穿好，说：“马公安你怎么来了，我这刚睡着没听见。唉，别提了，近来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小海穿好衣服，忙来到桌前给老马倒水。
老马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说：“你得的是什么病呀，我听你邻居说，你得上了鬼病？大小伙子，还练过功夫却给吓病了，你这传出去多丢人呀，以后还怎么说媳妇呀。”
小海坐到旁边，叹了口气说：“唉，马公安呀，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儿，是搞的挺吓人的，不过，我现在好多了，没事了。”
老马看了小海一眼，脸色依然阴着，说：“怎么回事，你和我说一说，我到要听一听，有多么的吓人。”
小海也给自己倒上一怀水，说：“那天晚上我去宝成哥家学柳编，在村中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黑衣老太太，他向我问路，也是要去宝成哥家，我就领着去了，结果到了地方老太太却不见了。我到了宝成哥家一问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他们家亲戚，但是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老马低头阴沉着脸，想了想说：“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我…”小海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你信了，因为你已经被吓病了，我不信，所以我是不会被吓病的。你年纪青青的多到院子里练练拳，踢踢腿，别总躺在这里睡大觉。我看你什么病也没有，就算是有病也是睡出来的。你小海要是个爷们儿，你把那个把你吓的畜生给捉住，送到我的派出所里给他定个罪，我还给你记上一功，你也是算为这方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总比在这里吓成这个样子睡觉强吧，你看你这点出息。”老马说完喝了一大口水。
小海把头低下没有说话。
老马又说：“你有我这个派出所所长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我老马才不信那个邪呢，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踩在我的脚下！”
小海把头抬起来，有些感动的说：“马公安，谢谢你的教诲，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老马站起身来，走到小海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明白就好，记住，正义永远是要战胜邪恶的。好了，我问你件事儿，昨天晚上旁边邻居家来客喝酒，这事儿你知道吗？”
小海忙说：“知道呀，是他们家外甥来了，我还去看了呢。他小时候成天长在他姥姥家，我们也算是小伙伴吧。听说他结婚了，我到那里没喝酒，说了几句话就来了。”
老马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纸，放到桌上很认真的说：“你把昨天晚上，在那里喝酒的人，出现过的人，都给我写到这个纸上。”老马说着，又把钢笔递给了小海。
小海接过钢笔，认真的想了想，并在纸上飞快的写下了几个名字。
老马接过来看了看，就把纸收了起来。然后说：“小海呀，你这马给喂的不错呀，刚才我进院子的时候看到了。唉，只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人到我那里报案找马，我为这匹马还找过乡的所有村长，没有什么音讯，很可能这马不是我们这一带的。”
小海把钢笔还给老马，说：“马公安，这马我会好好的给你养着的，只要有人来找，我就马上给你送过去。”
老马接过钢笔说：“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我看这马你养的还够肥的，你也别这样老养着，也让它干点活。”
小海忙点头说：“是呀，一点活都没让它干，怕累着它，没法向你交差了，呵…”
老马从小海家离开后，骑着摩托车就走了。当走出村子很远后，老马又把摩托车停下，向着银装素裹的马婆村回望。老马沉思着在雪中伫立了好久，他感觉到有一股神密的邪气，在这个村子的上空盘旋升腾。
老马跳上摩托车，刚要发动离开，这时他看到铺满积雪的路上，远远的走来了两个人。这么大的雪天还有人出门呀，也许是出于职业的敏感，老马又从摩托车上下来，站在路边点上了一支烟，等着两个身影走近。
等到两个人走近了，老马看到是一老一小，一胖一瘦。老的有五十开外的年纪，身体虽然有些瘦，但是健壮里透着结实，满脸的大胡子里透出一丝凶狠。小的是二十出头的一位青年，长的个头不高胖乎乎的，但是眉宇间也透出了一股英气。这一带的村民与老马都很熟悉，而且不管老少村民每当在路上遇到老马，也都会热情的向老马挥一下手。但是眼前这两位，让老马感觉有些面生。
些时两位赶路的人，看到路边的公安一直在盯着他们，在眼神中也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老马把手里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向着刚刚走过来的人挥了一下手，说：“你们等一下儿。”老马说着迎了上来。
两位赶路的人忙停在了原地，老马走到他们的面前，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说：“你们是哪个村的？”
年长的人说：“公安同志，我们不是你们这边的，我们是赶路的，这不是我带着孩子去趟济南，现在是急着赶路，回我们沧州过年。”
老马没有理会他的说话，而是忽然把脸对着年轻人，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