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由于全身心扑在工作上,没怎么顾得上苏醒,返程的当晚,我在大马可意式厨房订了个位子,邀请她一起共进晚餐。用餐的过程中苏醒一直没怎么言语,不像平时的她。跟她说了一些我最近工作上的事儿,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奥一声。为了讨她欢心,我又试着说了一个蹩脚的冷笑话,外加一个黄段子,苏醒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问:“怎么了,苏醒?”
“没!没什么。”苏醒支支吾吾的。
“说吧,没事儿你一整晚都不说话,跟你心爱的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插了一块牛排喂到她嘴里,我希望能用我的温暖打开她的话匣子。
“都是家里的一些事儿,你可能不清楚。”
“说说看,我想听听。”
“我们家以前家境还是可以的,爸爸是一个大公司的财务总监,算中层吧。可是在一次体检中,查出爸爸患有尿毒症,这时五年前的事儿。自从得知有病,公司就想方设法将我爸劝退,也因为需要及时治疗,爸爸也无奈治好退了。爸爸住院后,为了照顾我爸,妈妈也把工作辞了,这以后我们家的生计也就成了问题。加上我和弟弟都还在上学,整个家庭几乎陷入瘫痪的境地,对了,我还有个弟弟,你一直不知道,他比我小八岁。”苏醒说着说着,那双有神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
我安慰着给她擦着眼泪,听到关于苏醒这几年发生这些事儿,心上一阵绞痛,没想到她过的那么不容易。遥想少年时的苏醒,那么的可爱烂漫,城里孩子的身份是我们村子多少农村娃艳羡的,我就是典型的那个。苏醒曾是我少年时代的梦想,也是我少年异性病的原初症结,但成长竟然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让本该快乐的生命承受这般痛楚。
“你爸现在什么情况?”我问。
“为了治疗,我家这些年攒的钱几乎花干了,医院的催款单已经下来好几天了。”苏醒第一次在我跟前面露难色,以前她都是自信的傲娇。
“需要多少钱?”
“这次需要十万。”苏醒低着头说。
“OK,十万不算多,我来搞定,放心吧苏醒,一切都会好的。”我希望通过肯定的语气给她十足的安全感,我不希望她拜倒在现实下的铁蹄下,我要她重拾那个最闪光的自我。我心疼的亲着苏醒的额头,她笑了。我很了解她一直没告诉我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想让我看见她难堪的现状,也不希望给我们的爱情混入任何的杂质和负担。
“放心吧,亲爱的,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支持你,陪着你。”两道泪痕的苏醒拥入我的怀中,抱得很紧很紧。
“王总,这两天能不能先预支点工资给我?”我看着正在电脑前忙碌的王总。
王总敲击着键盘问:“需要多少?”
我想了想说:“能有八万块最好。”
王总停止打字看着我。“先给你十万块好了,反正米兰项目的款也到了一部分。”王总的爽快让我由衷敬佩。
“谢谢王总,主要是家里出了点事儿,急等钱用。”虽然王总没问预支工资的原因,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她简要的透露一下,以示我对女王的尊敬。
“没事儿,家里没大碍吧,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最要紧嘛。”王总这番话对我而言无疑是春天般的温暖,当然我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处理家事没问题,帮助你也没问题,但是别耽误了工作。这笔钱着实是一管强劲振奋的鸡血,我特感激的跟王总说。“好嘞,我尽快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我一共凑了十五万给苏醒,并陪她去医院看了爸爸。她父亲确实很严重,一直在接受透析治疗,而透析带来的像头痛、呕吐、癫痫状等多种并发症也会让病人痛苦不堪,随时有死亡的危险。
为了父亲,苏醒碎了心,情绪也经常处于半抑郁的状态。虽然我暂时给她解决了医药费的问题,可这毕竟是一场持久的煎熬和苦寂,能真切触碰这种细微感受的,只有当事者一人。
晚上,我带着苏醒叫了酱爆和邹晓芳,四个人在一起聚个餐。苏醒这段时间有点自我封闭,所以把她拉出来多见见人。
“来,举杯,我们四个喝一个。”在我的带领下,酱爆也吆喝起来。“来来来,好朋友们把盏共饮,要不要我来段黄梅戏,给大家助助兴啊,哈哈哈!”酱爆这么一逗,氛围果然活络起来,苏醒也跟着笑了。
我一口干了杯中的红酒,看着邹晓芳和酱爆说:“怎么样?两位大忙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大买卖呢?”
酱爆冲我做了个很逗的表情,指了指邹晓芳。“大买卖都是晓芳在做,哪轮的着我啊,我赋闲在家。做做饭,洗洗衣服,扫扫地,俗话不是说的好嘛,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说着说着,酱爆身体就做出了一个指点江山的造型。
“来,兄弟,哥哥敬你一个,有志气。”我端起杯子和酱爆当的碰了一个响亮。苏醒和邹晓芳也大笑不止,互喝起来。
邹晓芳接话。“其实他是个很细心的人,像我这种马虎人就做不到,而且经常会多次提醒我一些重要的事儿,我得感谢能认识这样的酱爆,是吧?”邹晓芳温柔的看向的邹晓芳。
“酱爆,好男人。来,为好男人酱爆和真爱干一杯。”苏醒领头举杯,四人开心碰杯。
“你们的高度赞扬,都让我飘飘然了,不过再多点也没关系,我来者不拒。”说着又摆了一个黄梅戏的造型。四人又是一阵哄笑,看得出今晚苏醒很开心,我很欣慰。
酱爆从黄梅戏身段秒变为正常神态,正儿八经的伸头问我。“哥,说真的,我真的是想好好的思考一段时间,把头绪给理清楚,把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营生想的透透彻彻的。之后,不纠结,不改变,就朝着自己设定好的方向一路向前,奋斗不息,你觉得怎么样?”
我摸着胡茬问:“嗯,想到哪了。”酱爆挠了挠头。“还在路上,继续想呢。”
我又问:“多少时间可以想明白,得出奋斗方向?”
酱爆略显深沉的回答我。“一个礼拜,不是两个礼拜,也可能是一个月时间。哥,我觉着这种人生大事吧,不能急,我宁愿想的时间久一点,也不要草草决定。”
邹晓芳看着阳光的酱爆,眼里是慢慢的爱意。“嗯嗯,慢慢想这个必须得想的透透,我支持你!”说完两人甜蜜的碰了一杯。“谢谢老婆。”
我和苏醒起着哄。“哎哟,看你们小两口哎哟喂甜的都能腻死人。你俩,《夫妻双双把家还》还不唱起来。”
酱爆在我和苏醒的鼓动下,黄梅戏唱腔脱口而出。“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邹晓芳在酱爆爱的感染下,配合唱起来。“你耕田来我止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两人默契的融为一体,苏醒看的羡慕不已。“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唱完两人身段缓缓收住,含情脉脉,四目相对。我和苏醒报以热烈掌声。
酱爆又从黄梅戏状态秒穿越回现实,吓我一跳。“对了,哥,我刚说了一大通,你是怎么看的?”
我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其实我觉得吧,你和晓芳真的挺默契的,性格什么的又合得来。你就好好想想怎么做生意,怎么和晓芳把美容会所越做越大,生意越做越好,我真觉得挺靠谱的。”晓芳看了酱爆笑了笑没说话。
苏醒插话。“既然酱爆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倒不如先想清楚再决定也不迟。”
“不急不急,反正他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他。”果然是生意场上的女人,邹晓芳从来都不紧不慢,说话办事很有格局。
“好吧,先不说这些了,来喝酒吧!”我们再次开心举杯,好不热闹。
晚餐结束后,邹晓芳说:“要不坐我车,我和酱爆把你们顺道送回家。”
“不了,我想陪苏醒再散会儿步,路也不是很远。”我握紧苏醒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