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入神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并没有发现沈瑶回来了，直到沈瑶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小辰，看着以前的自己，觉得如何？”沈瑶伸手从赵辰手里慢慢抽出资料，轻声问着。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从几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变成今天这样，想起来还有些令人心动。
“瑶，真的是你……”赵辰靠在椅背上，恍然大悟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绝望。一直以来都只是猜测，可是，在猜测被证实的那一刻，比起任何时候更不轻松。
这是他曾经，十分迷恋的人，也是一度恨之入骨的人。
“小辰，你怎么进来的？”沈瑶轻轻倚在书桌上，借着昏暗的灯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辰。这似乎，也是两人一直以来的关系。
“我找到了电网的控制室。”赵辰转向房间的角落，补充道，“这个房间有个暗道，控制室在地下。也许你没有注意到，控制室那里还有一条狭窄的小道，通向树林里的窖井。”
“原来我家里还有个窖井，我竟然不知道。”沈瑶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似乎并不介意，“那个小道阴森森的，本来就不想去研究。不过，你撬开了房间暗门的锁？”
赵辰点了点头，手中举起了从苏青凰手里拿到的手术刀。刀刃已经残损，撬锁的时候花了不少功夫，但终究是打开了。
“既然已经找到了，为什么不离开？”沈瑶接过那把刀，玩味地看着损坏的刀刃，心里想着，这样的形状，划在人的身上，感觉一定很不一样。医生死得……还真干脆。可以的话，真想用这样的刀子将他千刀万剐。
“因为还有其他人。”糟了……赵辰这才想起来，他费尽心思潜进来是为了把苏青凰也带出去，没想到在这里翻资料花了些时间。
“青凰？”沈瑶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很有信心，“现在就算你要带她走，她也不会走不是吗？”
是啊……苏青凰说了，比起离开，她更想知道真相。沈瑶是那么了解她的想法，就像她当年了解赵辰一样。了解，然后操控……
“瑶，你对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为什么失忆？药物作用，催眠……有太多需要解释的事情了。不过又何必告诉他呢？
“小辰，最后一次机会，你走吧，不要把什么事都当做自己的责任。”沈瑶轻轻地摇着头，“我不想杀你，小辰，忘掉这件事，走吧。”
“你已经杀过了……不止一次。”赵辰的双眼微微泛红。对于他而言，沈瑶曾经……是恋人。一次一次设计他的恋人……
“抱歉，小辰……”沈瑶倾身向前，紧贴在赵辰的耳边说道，“可是，青凰是我的，不能让给你。除非……”
“什么？”赵辰一下警觉起来。
但那个“除非”，原本只是沈瑶的一时兴起，却没有想到，赵辰竟然认真了起来。既然是这样，何妨逗逗他呢？当年的试验没有成功，但毕竟赵辰是自己改造过的，也许还能继续下去？
“除非，你……帮我处理吴明和……小远。”沈瑶悦耳的声音跟随着温暖的气息一齐钻进了赵辰的耳朵里。
“你……”赵辰杀过人，这没错，但不一样。当年那些是毒贩，而这两个人……
“毒贩和他们两个一样，都是人，不是吗？”沈瑶依旧很清楚赵辰心里的想法，“吴明已经生不如死，小远……你也知道。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帮青凰恢复记忆。”
赵辰没有说话，只是僵直地坐在那里。但是沈瑶知道，他动心了。从这方面来说，他依旧嫩得很。
沈瑶将手里的手术刀轻轻放回赵辰的手心里，继续在他耳边嘱咐道：“不过，你要按照我说的做。手术刀杀了吴明……刀子要放到青凰手里……否则……”
之后，赵辰失魂落魄般走出了沈瑶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