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找好了,那孙丰茂家里原本也是殷实的,也有有钱人的风度,只不过后来家产都被被他挥霍一空,为了还债把妻子都抵给债主了还不够,这才逃到灵州来,听说有三十两银子可以赚,当下就应了。”
“行,你办事一向是稳妥的。”
“姑娘刚买的这盒胭脂真香,颜色也漂亮,抹上一定更能让那些公子们为姑娘倾倒了。”青莲在一旁不住地拍着袭娆的马屁。
袭娆满脸的得意,不经意间看见前方两个人影,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青莲闭嘴,拉着她的胳膊悄悄走到舞台的另一侧。
红菱和紫绢交谈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袭娆和青莲隐匿的角落。
“红菱姐,平时姑娘不是都在舞场练舞的么,怎么今天想起来来舞台了,还要挂收这幕布,当真是十分麻烦。”
“糊涂东西,”红菱有些生气地说,“姑娘还不是为了后天的表演能更好么,孙公子已经走了五天了,后天才能从汉州回来,姑娘不想好好表演给孙公子看么,不过是挂收个幕布,姑娘为了不让袭娆姑娘知道她喜欢的是孙公子而不是萧公子,连楚姑娘留下来的养颜秘方都给了青莲,还额外给了一支攒珠金钗并且许诺向香姨举荐青莲做姑娘,这才让青莲帮忙唬住了袭娆姑娘,这还不够说明孙公子在姑娘心中的分量么。咱们做奴婢的,就是要看着姑娘的喜好行事。”
“是,红菱姐,我知道了。”
一旁的袭娆抓住青莲的手越来越紧,瞪大了眼睛气冲冲地看着她,青莲被袭娆掐得胳膊生疼也不敢出声。
袭娆一把把青莲扯出来,压低了嗓音说:“贱蹄子,我竟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起了这些心思!”
“姑娘……我没有……”
“有没有,咱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袭娆只管狠狠抓住青莲的胳膊往回走,丝毫不听她的求饶。
“见过袭娆姑娘。”红菱和紫绢看见袭娆拉着青莲急冲冲地旁边走来,忙福了福身。
袭娆狠狠瞪了红菱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告诉你们姑娘,且等着瞧。”说罢,也不管红菱和紫绢,就拉着青莲去了她的屋子。
一进青莲的屋子,袭娆就开始乱翻起来,青莲吓得哭也不敢哭,只拉着袭娆不住地说:“姑娘,我没有和柳青青串通啊姑娘,你相信我啊姑娘!”
袭娆打开青莲的抽屉,气地胸脯不住地上下起伏,“我信你?你自己看!”
青莲忙看了一眼袭娆拉开的抽屉,只看见一只攒珠金钗安静地躺在抽屉里,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袭娆把那支攒珠金钗拿出来顺手就砸在了青莲脸上,“贱蹄子!枉我对你那么好!”
青莲尖叫一声躲开,还是被金钗在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淋淋的甚是渗人。
袭娆展开那张纸,一张脸越发黑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很好,我说,你最近老是翻书里夹杂的桃花瓣,你很好!既然你这么想接客,那我一会儿就告诉香姨把你送到群芳店里去!左右你的脸也花了,是不能在漫星楼里接客了。”说完就把那张秘方摔到青莲脸上,一个人走了出去。
青莲一时间吓呆了,连和袭娆求饶都忘了,就一个人愣愣地瘫坐在地上。
群芳店,标准意义上的勾栏瓦肆,去那里消遣的人都是些连媳妇也娶不起的劳苦人,花二三十个铜板玩一次,那里的“姑娘”条件也不好,不是徐娘半老,就是面貌丑陋。而在那里的“姑娘”,根本不像漫星楼里的姑娘一样,和大家小姐的待遇差不多,她们没客人时要做工,洗碗打扫什么的都要做,有客人时就没日没夜的接客,连葵水来了也没人管,所以那里的“姑娘”一般都活不了几年。
“姑娘好计谋。”红菱一边给柳青青篦着头一边说,“听说那青莲已经被袭娆姑娘卖去了群芳店,一早袭娆姑娘就把她的东西收拾好,找了两个大汉把人拖走了,而且据说走的时候,青莲头上插着一支攒珠金钗,上面还有一张纸呢,想来就是姑娘写的那个秘方了。”
“恩。”柳青青闭着眼睛笑了笑,“我就知道她必不会拿那个秘方,她是最相信自己容貌的,只可惜了我那支攒珠金钗了,当时情况紧急,现在想想,该拿支玉簪放在青莲抽屉里的,那支攒珠金钗上那个大珠子,都能换三支玉簪了。”
红菱哑然失笑,“姑娘有这么多首饰,怎么这么小气了起来。”
“再有钱也要省着些花,不然要坐吃山空的,雇那个孙丰茂就花了我三十两银子,以后花钱的地方还有的事,唉,想起那个攒珠金钗我就肉疼。”
“姑娘不去后院吊嗓子么,一会儿紫绢就该送护嗓汤了,姑娘可是要喝了再去。”红菱自梳妆匣中拿出一支和田玉钗插到柳青青的发髻上,洁白的和田玉和柳青青的皮肤相映,更显得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美。
柳青青还未答腔,就听见紫绢敲门的声音,“姑娘。”
“进来吧。”柳青青应了一声,睁开眼就看见红菱插在自己发髻上的玉钗,笑骂道:“你倒是会戳我痛处,特地用个玉簪子来提醒我没了金钗就要过磕碜的日子了。”
“奴婢哪里敢。”红菱笑着接过紫绢手里的罗汉果润喉汤,“还请姑娘先喝汤,润一润嗓子再来责骂奴婢。”
柳青青也抿着嘴唇笑,复又看向紫绢说:“你瞧她,是不是被我惯坏了,看样子是该找时间惩戒一下,省的再带坏了你。”
紫绢赶忙低下头行了个礼说:“奴婢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我不过是和你们开个玩笑罢了,你不必害怕。”柳青青接过汤喝了一口,伸手虚扶了一把紫绢说。
柳青青把喝完的空碗放在桌子上,指尖轻轻打着节奏,“一会儿红菱陪我去吊嗓子,紫绢你就留在这里,记得不要让外人进我的屋子。”
“恩,奴婢知道了。”紫绢应了一声。
“怎么这几日没有见姑娘练歌,明日的表演可是要唱以前的曲子。”往后院走的路上,红菱疑惑地问了柳青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