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珠”步步紧逼的柯封给了黑袍魂仆一种压迫的危险感,终于,他也忍不住了,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不知名的兽头竹仗上,那枚青灰色的寄生魂珠嗖地飞出,眨眼的功夫就飞至柯封的右前方,珠体表面覆盖着一股弑杀的无形之气。
若是一般人,独自面对布满杀意的寄生魂珠,此刻心中就算没有升起胆寒之意,恐怕也是要极力躲避这杀器。可是,柯封却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躲避寄生魂珠,反而要正面击溃它,原因无他,正是由于这寄生魂珠的特性决定。
事实上,寄生魂珠不但是魂仆的最大依靠,同时也是其的命门所在,这一特性与魂仆族的由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魂族和魂仆最大也是最明显的不同就是寄生魂珠,正统魂族由于血脉浓度更高或者自身天赋秉义,体内会自主生出本命魂珠,并且辅助其修炼成长。
另一方面,魂仆则因为先天或后天的种种原因,不能催化出自身的本命魂珠,这样以来,寄生魂珠便成了所有魂仆的必须之物。最终的结果则是所有魂仆想要动用寄生魂珠的力量,就必须通过相应的介质导出,譬如这根不太起眼的兽头竹仗便是一件货真实在的魂导器。
寄生魂珠作为魂仆的力量来源,单纯按照攻击威力来说,它的全力一击着实可怕且有着燃烧储存魂力灼伤敌方灵魂的功效。不过,凡事都有其两面性,寄生魂珠自身的防御能力很是低下,并且极易受到损伤。
一旦寄生魂珠受到了创伤,那么魂仆的实力必然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削弱,而且这种灵魂层面的损伤基本是修复不了的。在黑袍魂仆的心中,对于柯封的表现,他更多的是惊讶而不是惊慌,毕竟魂仆拥有寄生魂珠的情况并不是秘辛。
几乎是在寄生魂珠再次推射出去的时刻,柯封手中凝聚起来的火焰刀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快速膨胀且凝聚起的超大型火焰刀,被赤焰反复精炼的火焰刀刃狠狠地劈向了凌空飞来的寄生魂珠。
糟糕,如果说之前柯封的表现只是让黑袍魂仆有些惊讶而已,那么如今柯封看似不明智的举动则是使黑袍魂仆冷汗立刻流了下来,继而他拼了命地要把寄生魂珠偏离大型火焰刀。
然而,黑袍魂仆的决策还是来得慢了一点,虽然珠子有了少许偏离,但是依旧与火焰刀如期而遇了。当火焰刀的刀刃结实有力地砍在了寄生魂族的表面时,“喀嚓”的珠面破裂声随之传出,旋即三条较粗的裂纹和十来道细缝立马浮现了出来。
“混蛋,该死的混蛋,你果然不是低贱的原始人族,竟敢使诈伤了我的魂髓,我索卡一定要囚禁你的魂魄,让你永生永世受尽地狱般的折磨。”
寄生魂珠裂纹的出现就像一条导火线,黑袍男子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大量精力一般,身体猛然地摇晃了一下,好在有兽头竹仗的支撑没有栽倒了下去。
更加诡异的是,黑袍男子裸露出来的左边脸竟然突兀地向内缩了一大半,皮肤一转眼就失去了光泽,乍看之下就如同枯萎粗糙的老树皮,眼窝也同时深深地凹陷进去一大半,整个情况像是被生生地抽离了左半边脸内所有的生机一样。
尽管由于寄生魂珠的受损失去了大量的精力,伤害到了魂髓,但是黑袍魂仆却没有太过惧怕柯封,毕竟刚才并没触及损伤到魂珠的魂核。更为重要的是,他有着来自主人的保障底牌,打不过柯封他至少可以逃跑,还不至于损害了核心利益。
火焰刀的一击明显伤到黑袍魂仆索卡,柯封却没有丝毫的松懈和喜悦,因为马雷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就在柯封与索卡交手的功夫,他身上的溃烂已经到了完完全全的状态了,发黄的脓水和脓疮伤口简直是触目惊心,腐烂的趋势也上升到了颈部以上。
无助的**以及歇斯底里的惨叫彻底地扭曲了马雷的面孔,仅存的一点点意识使得他无力地紧盯着柯封,不是乞求救助,而只是寻求一种死亡的解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肤溃烂,失去生机,一步一步地迈向死亡,即使再强大的信念也总有被击溃的时候。
“尊敬的主人和高贵的亚斯大人,请聆听我的祈祷,辨识我的诵念,解除您最忠诚的仆人索卡身上的密咒吧!降临吧,来自魂神的馈赠!”趁着柯封关注马雷的空档,黑袍魂仆索卡念起了晦涩难辨的咒语,兽头竹仗也同时在地面划出了一个三角形的魂阵。
下一秒,一颗颗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魂星从寄生魂珠中飞舞而出,顺着索卡的兽头竹仗一路飞向了构筑起来的魂阵,一股股明显的魂力在魂阵肆意窜动,魂阵的法阵波动也紧随其后。
魂降法阵,魂仆族的终极法阵之一,以自身的魂力构筑三角魂阵,引魂流之力注入阵中,开启魂力转换的魂降仪式,一个典型的求借外力的魂阵。通俗来讲,就是呼叫帮手,求借魂之力,短暂提升自身阶位的方法。
“索卡,魂降仪式最起码需要三分钟的开展时间,你绝对没有机会坚持到那个时候。记住,取你狗命的是你柯封柯大爷,给我死!”
手中的火焰刀再度凝起,柯封身子猛然下沉着,随着脚下步伐的骤然加快,整个人犹如一根离弦之箭般疾奔出去,以肉眼几乎不可辨识的速度袭向了黑袍魂仆索卡。
“罡魂之盾”
“米亚斯的守护”
“古娜的符文防护”
……
一直以来,索卡感觉自己完全是被柯封压制着,无论是寄生魂珠亦或是魂降魂阵,对方似乎知晓了所有魂仆族的秘辛。此刻,到了生死关头,内心惊愕到极点的索卡试图赌一把,各种魂技肆意甩出,只为了能拖延这宝贵的三分钟。
相同的阶位下,魂仆索卡作为一个魂师身子板就是极为脆弱的,再加上柯封早已洞悉了魂仆的种种秘闻且率先到达三阶的关系,所以索卡各种繁杂的魂技起到的防护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每当柯封突破一层魂力防阵,索卡心中的惧怕就要更深一分,的确,面对着一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对手,他没有理由不感受到绝望,一股悔意在心底油然而生。是的,他在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招惹柯封这尊煞星,但是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能吃。
当柯封劈开最后一道防护时,时间也不过才短短的一分钟,瘫坐在地上的索卡挥舞着兽头竹仗,试图命令腐肉丧尸大军做着最后的抵抗。然而,之前所向无敌的腐肉丧尸大军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成了打了焉的茄子,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纷纷被火焰刀砍成碎肉和骨头渣子。
“给我死!”
凌厉的火焰刀芒落在了索卡的头上,眼看着即将砍下,一脸绝望的他前一秒还试图用竹仗格挡一下,后一秒却猛地大喝一声,紧要关头倒是把柯封一下子镇住了。
“年……轻人,我……是马雷的父亲马奎明,现在我恳请你让……我救一救我的儿子,现在恐怕只有我能救他了。”一个吃力的声音在柯封耳畔响起,断断续续的话语从瘫坐在地上的索卡口中吐出,紧接着那枚有些许损伤的寄生魂珠慢悠悠地漂浮了起来。
漂浮起来的寄生魂珠在指引下飞临到了接近昏厥的马雷头顶,在柯封紧密的注视下,急速融化成了一团流光,而后一股脑儿地被马雷的体内,彻底被他吸收。
伴随着流光的融入,马雷的身体竟然在火速地再生者,所有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了,腐烂的死皮也得到了复苏的生机,是一场完全意义上的重生。
每当马雷的伤势好上一分,其对应的索卡身体就会明显地失去一分生机,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让柯封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又不敢做出那个更难以接受的猜测。
“年……轻人,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魂族血脉,不……过我的儿子是实实在在的人族血脉。咳咳咳,属于我的时间不……多了,真……希望能够能见证小雷拿回当年属于他的东西啊!”
断断续续地对着柯封说完一段话,索卡的脖子一歪,眼睛再度睁开,一抹惊悚至极的神色浮现在他的眼眸上,嘴巴里不停地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惊骇的神情也同时再度确定了他的身份—真正的索卡。
火焰刀锋急转,侧向一剁,红光一闪之后,索卡的头颅被柯封毫无意外地砍下,随后“咕噜咕噜”地滚落到了柯封的脚边,断头上难以置信的神情就好似随着时间停滞了。
与此同时,完完全全恢复的马雷睁开了眼睛,接着摇晃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短暂的迷茫后,他的视角的焦点再度凝聚起来了。等到柯封走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朝着柯封跪了下去,口中还念着模糊不清的说词,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快速挫撵着,点点晶莹的魂光瞬间就飞散出去。
“魂神明鉴,月魂为誓,寄魂于契,约魂于介,自今日起,秘魂师马雷,愿结成魂契,侍奉我主柯封。以魂心为证,以誓言为准,今生今世,永不叛离!”铿锵有力的话语从马雷口中吐出,等到最后一句说词结束,一道细长的血痕在其右手的掌心划裂开。
“雷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叫我一声柯老大,今日有了这等遭遇,我自然有责任要救上一救。更何况,这是你父亲的功劳,我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父亲就是魂族的人。”
一把托起了跪下的马雷,摇了摇头,柯封委婉地劝道。
哪知马雷的心意已决,竟然趁着柯封扶起他的功夫,右手飞速搭上了柯封左手手背,随着一道暗绿色的魂光窜入柯封体内,一张古朴的灰褐色契约卷轴幻影在两人中间浮现,晦涩难懂的古老字体相继显现。自此,两人缔结的魂契正式缔结,而且是一张完全单方面的馈赠魂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