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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博弈

躺在床上,我能感觉到身边林小思静静的呼吸声,我默默地回忆着我们的往事,从第一次在丽江的咖啡店约会开始,假扮我的女朋友应付父母的逼婚,我们一起到拉市海划船,深夜里在KTV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她回我的小出租屋,她乱报警导致我被警察带走审讯,她在我小出租屋的天台上给我倾诉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在幼儿园意外的遇见她,以及这几天短暂而幸福的同居生活,我清晰的认识到我已经爱上她了,有些不可自拔,但我确实难以接受她要生下这个不属于我的小孩的决定,她肯定认为她的肚子里的小孩比我更重要,难道我只有把别人的小孩当自己的小孩养才能跟她在一起,我真是讨厌了这些选择,但人生就是这样,不是每次都是给你一个苹果或者是一个梨,让你选择一个你更喜欢的,你觉得相对更好的,现实总是给你一坨****或者是一坨猫屎,让你选择是去踩****还是去踩猫屎,你只能选择相对不那么坏的那个。既然这样,好吧,我就选择跟林小思在一起,选择把别人的小孩当自己的小孩养,只要别人不说,没人知道会怀疑小孩不是我的,欺骗自己不会有什么错吧,或者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这么说:我这么选择是我因为我真的爱她,为了爱情我可以牺牲一切。

天亮的时候,林小思醒来了,而我一夜末眠。

林小思:都一整夜了,你想到了没有。

我:想好了。

林小思:说吧。

我:我说过我爱你,我选择跟你在一起,我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当自己的小孩养。

林小思:你确定吗?

我:确定。

林小思:很好,给你父母打电话,说我们要回你老家办婚礼。

我:有必要这么快吗?

林小思:看来你还不够坚决的,你想拖延时间吗?

我:打就打吧。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妈的电话,然后打开了外放。

老妈:儿子,这么早就跟我打电话,有什么喜事啊?

我:我和小思想回家办结婚。

老妈:好啊,好啊,儿子你真不错,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就最近几天吧。

老妈:怎么这么快,我跟你爸也没时间准备啊,你看要通知亲戚朋友,乡里乡亲的,还要张罗酒席什么的,你办事怎么这么粗心,上次带林小思回家也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老是这样孩子气,叫我跟你爸怎么放心得下。

我:妈,小思她怀孕了。

老妈:怀孕了,怀孕了,怀孕了你就这么急啊,你搞清楚小孩是谁的了吗?

老妈真是一语中的,我不得不佩服她,我看了一眼林小思,她正用杀手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放心吧,是您的孙子。

老妈:我跟你爸是想抱孙子,但也得按部就班的来啊,这些都是有讲究的,不能胡来的。

我:那您是什么意思?

老妈:先买票,后上车,明白吗。

我:妈,你怎么这么封建,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老妈:我参加过那么多婚宴,没看到哪次婚礼上新娘是大着肚子的,你说到到时候,婚礼上林小思挺着个大肚子,我和你爸还不被笑话啊。

我:那大不了我不回家结婚,我就在北京结婚得了。

老妈: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啊……

我挂了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骗自己不好受,骗父母是更不好受啊,我恶狠狠地瞪了林小思一眼。说道:这样你满意了吧。然后我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我昨天是一夜末眠,现在是阵阵睡意袭来,立即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被电话响铃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是老爸的声音。

老爸:杰伦,你奶奶生病了,在医院住院。

我:哦。

老爸:她时间可能不多了,你要不回来一趟。

我刚才还是迷迷糊糊地,现在却一下子清醒了,最疼爱我的奶奶,她是要走了吗。

我:我马上回去。

我从床上跳起来,一边打电话订机票,一边穿衣服。这时林小思正在厨房做饭,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吃饭了。

林小思:喂,你醒来啦,我有话跟你说呢。

我:什么话都别说了,奶奶躺在医院呢,我要回家见她最后一面。

林小思:是这样啊,我跟你一块去吧。

在丽江的医院里,奶奶躺在病床上,我发现奶奶气色很好,至少我知道她不会很快就离开我们,看来老爸是故意把奶奶的病情说的很重,想骗我回家。我们一家人和林小思坐在奶奶身边,奶奶握着林小思的手,摸着她送给林小思的翡翠手镯。

奶奶:小思啊,我就觉得,你戴这个翡翠镯子最好看了,这镯子有灵气,你肯定是我的好孙媳妇。

林小思:奶奶,您放心好啦,我和杰伦都准备结婚啦。

奶奶:那好。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有话单独对林小思说。

我和爸妈坐在医院的走廊的长椅上,我们聊起了林小思。

老妈:林小思这姑娘挺好的,奶奶挺喜欢她的。

我:但是你们不喜欢她。

老爸:杰伦啊,我跟你妈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一直都在这小地方呆着,也没看过外面的大世界,但咱们这地方的规矩,你得学会遵守。

老妈:林小思这孩子比你机灵,外面的社会又很乱,万一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我们家又是三代单传,你说怎么办。

老爸:就算这孩子是你的,我们也希望你跟林小思拜了堂,结了婚,然后再有小孩。

老妈:这里有一颗药丸,无色无味,是打胎的,你找个机会让她吃了,一切就都好了。老妈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白色药丸,递给我。

老爸:她不知道是你做的,只会当做是一场意外,一场意外,你懂吗?

我接过那颗用白色小颜料袋装着的药丸,握在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都是相亲相爱的人,难道一定要用骗的方法去解决问题吗,林小思让我去骗父母,父母现在又让我去骗林小思,难道非得这样吗,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

爸妈离开了,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静静的思考着,这时我听到一个黑人和一个中国小孩的对话,他们貌似是父子关系。

中国小孩:爸爸,我们班同学说我不是你亲生的。

黑人父亲:别听同学的,他们骗你呢。

中国小孩:可我跟你长的一点也不像。

黑人父亲:哪里不像了,我们长的很像啊。

中国小孩:可你那么黑,我这么白。

黑人父亲:我这不是太阳晒的嘛。

中国小孩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想丽江的太阳虽然很毒很毒,但也不至于把中国人晒成黑人吧,看来这小孩又被骗了。我于是又想到一个问题,万一林小思的小孩长大了,跟我长的完全不像,那可怎么办,万一林小思生出了一个黑人小孩,我得怎样跟他解释我的皮肤为什么会这么白,我岂不是要被亲戚朋友嘲笑一辈子。又或许这个黑人父亲和中国小孩是老爸老妈请人过来演给我看的,目的是让我坚定打胎的决心。我越想越复杂,唉,这个世界真疯狂。

不管怎样,杀一个没有出生的小孩应该不算犯罪吧,杀了他,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不会儿,林小思也出来了,满脸堆笑的坐在我身边,而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林小思:喂,有没有零钱,我口渴了,买瓶可乐给我喝啊。

林小思指着走廊尽头的那台自动售货机,我走了过去,拿出3块零钱来,放进自动售货机里,一瓶可乐从自动售货机里出来了,我拿起这瓶可乐,拧开了盖子。这时我拿出老妈给我的那一片药丸,准备放进去,但刚要松手的时候,又拿了回来,要松手的时候,再次拿了回来,如此纠结了好几次,林小思等得有点急了。

林小思:快点啊,跟你奶奶讲那么久,我口渴。

我:好了。

但我还在纠结,不知道是放好还是不放好,最后我实在是不狠心,我不应该这样欺骗她,总会有其它解决问题的方法吧,于是我把药片扔进了垃圾,然后走回去,把可乐递给了林小思。林小思喝下了可乐。

林小思:你放的那个药片是打胎的吧?

我很惊讶,难道被她发现了。

我:什么药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小思:你就别装了,我喝就喝了,没事的。

我:我发誓,我真没放什么药片进去。

林小思听后,哈哈大笑。

林小思:我告诉你吧,其实我没有怀孕,我是逗你的,你真可爱。

我:你是什么意思?

林小思:我跟你说怀了别人的小孩,其实这是骗你的,我就是想测试你一下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看你表情,你很满意是吧。

林小思:是啊,我看你宁可为了我也要跟你爸妈闹翻,我觉得你是爱我的。

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林小思(调皮):挺好玩的。

我:我看你是心理变态,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吗,我一晚上没睡着,又差点跟我爸妈闹翻,你知道这两天我内心有多痛苦吗?

我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使劲地向林小思咆哮着。林小思都有点怕了,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手。

林小思:你别生气嘛,昨天你刚睡醒那会我就想跟你解释的,可你跟我说奶奶快不行了,叫我什么也别说。

我: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有什么好测试的,你弄了一个骗局来测试我爱不爱你,叫我我骗我爸妈,我爸妈反过来又把我骗回家,又叫我弄个骗局打掉你的孩子,这样骗来骗去,你觉得有意思吗?

林小思: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别得寸进尺,我是做的不对,但我刚才跟你奶奶还有你爸你妈,都解释清楚了,他们可没有你反应这么强烈。

我:林小思,我不管你们之间有没有解释清楚,你们有没有合好,但我就是认为你们用这种欺骗的方法就是不对,欺骗就是不信任,不管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恶意的谎言,都是谎言,我不想跟一个整天说谎话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你明白吗?

林小思:哦,我爱说谎话,欺骗你爸妈,你就不爱说谎话,不欺骗你爸妈了,当初是哪个不要脸的人叫我扮他女朋友,去欺骗他爸妈。你不想跟一个整天说谎话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你以为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了,我们女人没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照样能活的很好。

我:我看你是被别人的男人玩弄太多次,心理有阴影,心理变态。

林小思听后,眼泪立即流了出来,像疯了一样,把可乐砸在地上,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离我远去,却没有拦住她。

我那时怒火攻心,完全没意识到我戳中了她的痛点。等我怒火消掉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冲动,她的手机再也打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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