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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来一次艳遇

我非常满意警察叔叔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比我预想的要好上百倍。小王八这个害群之马肯定得在牢狱里待上一阵子了,限制他的自由对咱们这个脆弱的社会是有益处的,而我们这些被骗得一塌糊涂的小角色,对社会没啥危害,该放的就放了,要不把我们全关起来,还得给我们饭吃,多浪费国家粮食。

我们被释放后,我找到了张丰、王子默、那小哈三人,请他们吃了一顿饭,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原因有三,一是咱们都是受害者,二是咱们毕竟一起工作过三个月,也算是同事吧,三是不管怎么讲,我的确破坏了他们赚钱的梦想,邪恶的黑色梦想。万一他们要揍我一顿,那就揍吧,我还是希望跟他们把我的想法说清楚,要不我会觉得欠着他们的。

张丰、王子默、那小哈三人都接受了我的邀请,我们约好在一家自助餐厅见面。等我见到他们时的时候,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天没洗了,样子都很寒酸,钱全被小王八骗光了,从小王八买来的那堆假SOD产品也被公安和工商部门没收了,他们现在是零资产,另外他们搞传销这些日子天天吃土豆炒土豆,土豆炒白菜,白菜炒白菜,没什么营养,脸上暗沉,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先自罚了一杯啤酒,脸上露出歉意来。

我:我先自罚一杯,其实是我报的警。

他们三人都默不作声,沉默了一会儿后,那小哈先开口了。

那小哈:杰伦,你也别太自责,你根本想不到我们搞传销的这些天是怎么生活的,表面上看上看上看起来是像打了鸡血似的,精力充沛,实际上内心非常惶恐,晚上做梦都是被警察抓走的情景,只是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这两天被关在公安局里,我才睡了安稳觉,警察对我们进行了批评教育,我们都耐心接受了,还有我们被释放了,没有像王总讲的那样会被判刑,已经算很好的结果了。

王子默:我们这是自作自受,明知自己是在犯罪,却没有勇气停下来。

我:要怪只能怪小王八,他设计了这个圈套,他太狡猾,我们都是受害者。

张丰:要不是我们异想天开,不切实际,幻想着想赚大钱,也不会落入他的圈套

我:那你们以后准备怎么办,要回老家吗?

那小哈:我原来的想法是漂到北京就不走了,现在也一样,继续在北京呆下去。呵呵,王子默的想法跟我一样。

张丰:我老家在农村,我刚北京上学那会,就跟村里的人说自己不回去了,要留在北京。只是我学习成绩差,找不到好工作,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我准备去建筑工地搬砖,好歹我也是建筑专业毕业的,还有这么一身强壮的肌肉。

张丰说完大家都笑了,不管是自嘲了也好,苦中作乐也好,我想这三人已经完全回归现实了,曾经那些虚幻的梦想在他们身上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正当我准备回家弄我的小客栈的时候,我接到了银花婆婆的电话,银花婆婆说我好长时间没去公司上班,让我去立即公司一趟。

我来到了银花婆婆的办公室,银花婆婆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银花婆婆:杰伦,你来我们公司也有六年时间了,作为一个设计师,你一直很努力,舍得花时间,但是设计是一门艺术,靠的是天分和生活阅历,勤并不能补拙,所以你的作品一直很平庸,你是真的不是适合做设计师。

银花婆婆停下来,喝了一口咖啡。看来银花婆婆是要开除我了,开除我和我主动辞职都是一样,无所谓吧。

我:这个我知道。

银花婆婆:你知道你的哪个设计作品是我最满意的吗?

我:不知道。

银花婆婆:你设计的那个SOD产品包装。你给我的SOD产品,我专门找专家做过检测,里面根本不含任何SOD成分,但确实能帮助睡眠,使皮肤变白,后来专家告诉我说里面有褪黑素的成分,褪黑素能帮助睡眠,使皮肤变白,把褪黑素包装成SOD,这是我见过你做的最好的创意。

把褪黑素包装成SOD不是我的主意,当然也不是一个好的创意,销售这种产品是一种欺诈行为。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设计就是欺骗观众的眼睛,一万块的衣服未必比一百块的要穿的舒适暖和,但肯定会有更好的视觉效果。

银花婆婆:你适合做销售,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所以我准备让你做公司的副总,分管公司的市场部。

我:让我做副总?

我感到无比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银花婆婆:是的,你以后会经常跟包括Lawrance在内的顶级设计师交流,你有很多机会学习他们关于设计的想法,当然你的主要任务是向我们的VIP客户推销我们的创意和想法,通过这段时间我对你的了解,我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我:明白,我会努力的。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本来以为要扫地走人了,结果却是步步高升。看来我不仅把假冒产品推销出去了,还把自己给推销出去了,银花婆婆已经认可我了。做了这个副总,我以后就有机会和很多优秀的设计师打交道,能跟他们一起探讨创意探讨艺术,即使不能完成我最初的梦想——成为一个Lawrance这样的设计师,我也知足了,知足者常乐。

银花婆婆:对了,那个林小思怎么样了,最近她都没去幼儿园上班了。

我: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结果就是我们俩已经不在一起了。

银花婆婆:说来话长?有多长?我洗耳恭听。

我非常详细地把我和林小思之间的恋爱经历讲给银花婆婆听,从第一次在丽江的咖啡店约会开始,假扮我的女朋友应付父母的逼婚,我们一起到拉市海划船,深夜里在KTV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她回我的小出租屋,她乱报警导致我被警察带走审讯,她在我小出租屋的天台上给我倾诉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在幼儿园意外的遇见她,短暂的几天同居生活,她骗我怀孕了让我选择是不要接受她肚子里孩子,最后回丽江老家后跟她闹翻。银花婆婆听得很仔细很认真,时不时地会发出爽朗的笑声来,我估计这时我所有的同事们第一次在公司听到她的笑声。

银花婆婆:讲的非常精彩,一次很美好的艳遇嘛。

我:很美好?

银花婆婆:当然很美好,通过这些事,你应该成长了不少吧。一个男人得有些阅历才能成熟,一个设计师也要懂得生活的酸甜苦辣才能成为好的设计师,我做这行最重要的东西都不是从书本上学来的。

看着银花婆婆一头齐肩的银发,精神干练的眼神,我想她的阅历应该相当丰富精彩,只是她深藏在内心,不让旁人知晓,并以此维持她高冷的形象。

我:我知道我跟林小思是不可能了,就当是经验教训吧,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忘记她,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

银花婆婆:你忘得了她吗?

被银花婆婆这么一问,我顿时又泄了气,我不得不承认,关于林小思的一切依然充斥着我的内心,跟她在一起的点滴都如数家珍,无法忘怀。

我:该忘记的还是得忘记。

银花婆婆:我有一个方法。

我:什么方法?

银花婆婆:你听说过契可尼效应没有。

我:契可尼效应?

银花婆婆:心理学家契可尼发现人总是容易忘记完成了的、已经有结果的事情,但是对中断了的、没有完成的、没有达目到标的事情却总是记忆犹新,你和林小思的恋爱就是一种没能完成的事情,你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会深深地印在你的脑海,让你终生难忘。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让这件事情完成。

我:但是我已经联系不上她了,要怎么能完成这件事。

银花婆婆:不一定要找林小思。你这件事情,起始是一次艳遇,也应该以一次艳遇结束,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再去丽江一趟,在你上次去的那家咖啡厅,找到一个清新自然的打扮,有着柔情似水的眼神的女孩,然后跟她谈一场恋爱。

我:要是等不到这样的女孩怎么办。

银花婆婆:要是等不到这样的女孩,我就一直给你放假,带薪休假,直到你遇到为止!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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