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带着馨儿等着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要------”温宁儿抬起眼睛,乌黑的眼瞳中泪光闪闪,温温润润的显得格外让人怜惜。
凌远峰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脸,此去前途坎坷,满是荆棘,归来遥遥无期,望着眼前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只让他的心头涌来一股说不出的愧疚。
他低声一叹,将温宁儿的身子整个的抱在怀中,沉声道;“我答应你,我会平安回来。”
温宁儿依偎在他的胸膛上,伸出小手搂住了他的腰,整个人都是紧紧的依偎着他,想起即将到来的离别,只让她心如刀割。
凌远峰不再说话,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黑夜中,他那一双眸子黑亮迥深,许是因着明日的离别,这一晚,他一次次的要着身下的女子,前所未有般的狂风骤雨,席卷着身下的小人儿。
他弄疼了她,温宁儿发生一声细小的呻吟,他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那份被细致与温润所包围的满足感,只让他放任着自己与她一次次的缠绵.........
“驾------”一马当先的男子一袭铠甲,他面色微黑,五官俊朗,整个人透出一抹英气,显得十分矫健。
他一手紧握缰绳,另一手不时的扬起马鞭,向着身下的坐骑狠狠的挥去,看他的样子,倒是恨不得可以插翅而飞。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骏马一声悲鸣,自口中不断吐出白沫,前蹄一曲,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男子自然也是被摔了下去。
“将军!”身后的侍从眼见这一幕,脸色顿时一变,立时纷纷勒住了坐骑,从马背上奔了下来。
方才的男子不等众人上前,便是站起了身子,他面色沉着,只一言不发的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接过另一匹马,作势便要飞身而上。
“将军!”蓦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恳切道;“您为了赶路已经几日不曾歇息了,如今咱们已到了大周境内,距京城不过百里,属下斗胆,请将军在此安营扎寨,歇息后继续赶路。”
那男子却只是将自己的胳膊挣开,道;“如今叛军随时可像京师逼近,咱们必须要赶在南陵王大军离京前赶回去!”
“可是将军--------”侍从还欲再说。
“不必可是,”男子声音干脆,他翻身上马,向着身后的诸人道;“出发!”
众人不敢再说,皆是恭声称是,诸人一道骑上马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向着京城奔去。
而当先的那人,正是萧毅。
许是关心则乱,待他听闻大赫国君点名欲迎娶筝云长公主时,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若要看着她嫁往大赫,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死了。
他领兵戍守边疆,得知这个消息后本欲与大赫决一死战,岂料又自京师传来八百里加急密件,正是筝云亲笔所写,只道形势危急,让他速速领兵回京,以阻挡叛军。
如此,便有了如此的一幕。
“驾--------”他扬起马鞭,向着身下的坐骑抽去,回京后,等待他的便是一场恶战。
他骑在马背上,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这一路他究竟是累死了多少匹骏马。只要甫一想到筝云此时身陷险境,他便是焦灼不已,恨不得可以插翅回到京师。
即使,他的这一份情她从未搁在心里,他也认了。
即使,打败大赫是他的生平之志,可她一纸书信,却是能让他心甘情愿错过的与南陵王联手御敌的机会,不辞千里,自边疆领兵而还。
即使,他的热血更应该流淌在对抗外敌的战场上,可为了她,他毫无怨言为了一个七八岁的儿皇帝,驱除叛党。只因为那是她弟弟。
萧毅策马狂奔,年轻俊朗的容颜上满是风霜,想起这一切,只让他乌黑的眸子里渐渐浮起一丝苦笑。
待他回到京师,南陵王大军已是启程过了。
他马不停蹄,一路奔到了皇宫,终是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凤仪殿中,他屈膝在地,向着她拜了下去。
“末将参见公主。”许是连日奔波的缘故,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低哑。
“将军一路辛苦,请起。”筝云素净着一张脸,不施丝毫脂粉,虽然肌肤仍是白皙如玉,可眼角下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几丝细细的纹路。
萧毅站起身子,许久未见,此时只觉筝云的脸色比起自己当初离京时,更是憔悴了不少。
他不动神色的垂下眼帘,眸底中划过一抹痛色。
“昨日从定陶传来消息,昭王的兵马已是聚集在一起,正向着京师逼近。”筝云的声音依然清和,只有那美丽的眼睛里放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静的宛如泓水,波澜不惊。
萧毅抿唇,并无丝毫讶异之色。
“还有一事,将军可能不知,”筝云望着眼前的男人,缓缓道;“福王的三万兵马如今也是尽数落在他的手中,与他原先的兵马汇合,怕是,不下十万之众。”
听了这话,萧毅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站在那里,眉头紧皱;“怎会这样?”
筝云语气和缓,不高不低,言道;“大哥一向无心政事,那三万兵马是父皇留给他的,只是不知为何虎符却落在了逆贼的手里。”
萧毅沉默了下去,他此番回京,所带兵马不过区区两万余人,加上留守京师的士兵,最多也不过五万人众,若要对抗昭王手中的十万兵马,简直是异想天开。
“萧将军。”筝云唤道。
“公主请吩咐。”萧毅面色恭谨,拱手道。
“不知将军可有良策?”
萧毅眉头紧锁,若无福王手中的那三万兵马,他完全有信心可有将叛军击退,可如今.........
“不瞒公主,两军实力悬殊过大,末将并无十足把握。”
筝云微微颔首,默然不语。
萧毅自是不忍见她如此的模样,遂安慰道;“定陶王纵是手中握有十万大军,可终是乱臣贼子,公主何不昭告天下,命各地派出义军前来解围?”
筝云淡淡一笑,笑容中却极是苦涩;“你我都小觑了定陶王,我竟然不知他是何时与各地的节度使勾结在一起,通往各地的文书都已经命人传了下去,可回音却是寥寥。湖州各地的文人,更是吟诗作赋,将他手下的乌合之众唤为王师!”
萧毅神色一凛,实在没有想到如今的情形竟是坏到了如此地步。
两人都是沉默了下来,隔了许久,筝云抬起眼睛,望着萧毅的眸子,轻言了一句;“你怕吗?”
萧毅一震,他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摇了摇头;“我只会觉得庆幸。”
庆幸在危急关头,我能守在你的身边。
这一句,他没有说出口,筝云却是心头了然。
她微微一笑,那抹笑容是那样的短暂,犹如昙花一现。
“一路辛苦了,你先回去歇着吧。”她复又出声,却不再以将军呼之。
萧毅却没有迈动脚步,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从怀中取出一只精巧的锦盒,递到了筝云面前。
“这是?”她抬眸,眼中浮起一丝讶异。
“生辰礼物。”男人的声音沉缓,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言道;“我虽无法从边疆赶回来为你庆生,可你的生辰,我从未忘记。”
筝云只觉鼻尖一酸,她伸出手将那锦盒接过,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放心,有我在,我绝不会让别人伤着你和皇上。”
萧毅离去前,撂下了这句话来,久久回荡在她的耳际。
“放我出去,我要见长姐!”明月刚出殿门,便被侍卫挡了回去。
“长公主有令,明月公主不得踏出宫门一步!”清冷的男声不带一丁点的温度。
“你们!”明月气极,这些日子以来,筝云竟是将她软禁在了合欢殿内,每日只命人将一应物品送到殿里,就是不许她出去。
“你们去告诉她!她要再不放我出去,我就死给她看!”明月跺了跺脚,厉声道。
“公主请回。”侍卫仍是一丝不苟,丝毫未曾将她放在眼里。
“公主,咱们还是回去吧!”小鱼悄悄上前,拉了拉明月的衣裳,明月一把挥开了她的手,转身跑回了殿内,只气的哭出了声来。
晚间,凤仪殿。
“公主,奴婢听闻明月公主情绪十分不稳,几次擅闯合欢殿,最后都是被侍卫给挡了回去。”玉娘将一碗燕窝搁在筝云手旁,轻声道。
“无妨,吩咐下去,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宫看好了她。”筝云端起燕窝,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出声。
“公主,请恕奴婢多嘴一句,定陶王虽说向来都是极为疼爱明月公主,可若真等他兵临城下的那一天,区区一个明月公主,能阻止了他吗?”
“若在加上一个南陵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