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浩海漂浮在天际,分不清究竟那是哪天,那是深海,一轮初日从天际那头慢慢浮现,才知原来那处竟然是天和海的分割线。
海面并不平静,一浪卷入一浪,传出呼啸的海水声,让人心生怯意,不过好在浪花过后,便迎来是一片宁静,此刻的时光对那些观海之人来说应该是最美的时刻。
平静的海面上,不知道何时泛出一艘小舟,古朴色的木舟上端坐着一个带着斗篷的男人,手里撑起长长的竹竿,看情景居然在海面上垂钓,这人也不怕被浪花卷走。
木舟看似轻盈,一阵海浪而过,眼看就要被拍在海下,带斗篷的男人丝毫没有在意,平静如水,仍拿着竹竿盯着海面。
海浪打在木舟上,并没有出现舟翻的场景,奇怪的是带斗篷的男子衣服上也没有粘上一滴海水。
海面再次浮现平静,那小舟依然漂浮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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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位于宁海往北,县官赵大海是春历九年上任,目前已经有二十年了。
天空下着连绵不断的小雨,赵大海那臃肿的身躯出现在洛阳城墙上,身边还有一位师爷伴随,随从撑着花纸伞站在一侧。
赵大海打了一个哈欠,想到昨天和小妾行房之事,暗叹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以往,只是征战两场便已经身心疲惫,又叹息了一声,这洛阳城的雨水已经下了一个月,今年的秋收只怕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上交给朝廷的粮食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而周边的村民已经怨声四起,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边上传来师爷的咳嗽声,打断了赵大海的思绪。
从赵大海迎面走来一位穿着黑色溥衣的中年人,满色阴沉,来到赵大海面前,打算跪拜。
赵大海摆了摆手,露出迫切的神情问道:“邢铺头,打听的怎么样呢?”
那中年男人身披雨具,并没有淋湿里面的衣服,来到赵大海身边,看到县老爷如此焦急,便把打听出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大海。
“民间据说是千年蛇妖作怪?”
赵大海听闻后便向师爷看了过去。
师爷王玉山跟随赵大海已经十八年,当年一起考上科举,深得赵大海信任。
王玉山面楼嘲笑之色,修长的身躯向前轻轻的迈了一步。
看着城墙外熙熙攘攘的路人,然后转身对着赵大海说道:“民间传闻不可信,但我想这雨有可能是人为?”
“人为。”赵大海有些不懂,露出疑惑之色。
“有可能是人称“雨神”萧敬所为?”师爷便向赵大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邢铺头心里一惊,雨神萧敬,百年前的人物,怎么可能?
萧敬,从出生那天便开始下雨,被当时有位路过的高僧看到,便对着萧敬的母亲跪拜了三下。
萧敬家人不懂,便问高僧为何跪拜?
高僧答曰:“今日路过,发现万里晴空唯此地有雨,不解。特意看之,看到此屋金光通体,原来是雨神转世,此女子大功德,理应接受跪拜。”
后来传闻只要是萧敬待过的地方都会下雨,人们便称为雨神,而后了无踪迹,听说是返回仙界掌管三千万雨。
而后在明间到是传出许多关于雨神的消息,但大多都不过于夸张。
赵大海又向邢铺头看去。
邢铺头轻轻一顿,便对着赵大海和王玉山两人说道:“依在下看来,这雨水连绵不断的下了一个月,不太可能是人为,天灾到是真的。”
王玉山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我以为邢铺头能说出什么见解?搞了半天什么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邢铺头被王师爷说的老脸涨红,把头低了三分。
这次被赵大海派到民间访查,除了传言之外一无所获,本来就有些郁闷,在被师爷一讽刺,心里感到有些恼怒,却也不敢言,只好低下头,免得受不了王师爷的鸟气。
赵大海连忙打了一个哈哈,对着邢铺头说道:“老邢啊!这次去访查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到衙门在向我禀报这些天民间流传出的谣言。”
邢铺头两手一拱,对着赵大海和师爷告辞。
看到邢铺头的背影,赵大海脸色一暗,目光竟然有些不忍,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王玉山,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在外人看来仿佛赵大海就像是一个奴才一般。
站在后面的侍卫一脸平静,好似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王玉山面露出饥色说道:“若想自己的寿元增加,只能唯有此办法,我知道你心有不忍,但这些都是凡人,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蝼蚁一般。”
赵大海连连点头,讨好的说道:“仙师放心,既然我已下定决心,就已经放下心里的牵挂。”
王玉山摆了摆手,阻止赵大海继续说下去,转过身走下城墙。
赵大海明显松了一口气,看着城墙外的小雨,自言自语说道:“究竟是对?还是错?”
侍卫一动不动,站在赵大海的后面,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是一个傀儡一样。
一阵清风吹过,赵大海打了一个哆嗦,身边的侍卫开口说话了。
“大人,该回去吃药了。”
赵大海点了点头,迈开大步便想城墙下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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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海的海面依然平静,带着斗篷的男人坐在木舟上打了一个哈欠。
突然竹竿动了一下,斗篷的那人看到后露出凝重的表情,
也不知道究竟在竹竿的另一头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个男人如此表情。
竹竿上面的丝线慢慢下沉,那木舟也开始有些摇晃,带着斗篷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也开始越来越凝重。
海面上的浪花也开始翻滚开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扑向小舟。
舟山的的那位男人,虽然面色凝重却并不着急,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小旗。
斗篷的男子口中便接着念出了一道法决,那手里面的小旗便向身后的浪花飞去。
小旗飞入浪花之中,便看到那些汹涌而来的浪花突然静止,海面上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竹竿上的丝线也开始便的轻盈许多,也没有慢慢下沉。
接着听到带斗篷男人的一声叹息。
“又跑掉了。”带着斗篷的男人发出一声叹息后,便喃喃自语的说道。
说完后,开始把竹竿上面的丝线慢慢的收了起来,动作轻柔,只是能看的到丝线细如牛毛,晶莹透题,也不知有何材料做出这么漂亮的丝线。
带斗篷的男人把丝线缠绕在竹竿上面,缠满竹竿的杆尖后,便看到从水面下飘出的丝线的鱼钩,此钩并不太像鱼钩,到是有点像平常绣花的绣花针,针尖上插了一片发着银色光芒的树叶。
带着斗篷的男人,收起鱼钩,拿着树叶看了看,发现少了小角,轻轻的摇了摇头,收了起来。
收拾好所有的垂钓工具,那男人并不着急离去,从木舟里面拿出一张木桌,轻轻的用手一挥,桌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桌酒菜,接着又对着海面上轻轻的挥了挥手,一面小旗从海中飞入到斗篷男人的衣袖之中,浪花便接着咆哮而来,这一次比刚才的浪花想比却柔和许多。
浪花涌来,这次小舟也开始随着浪花漂浮,慢慢的向远处飘去。
随着那小舟飘远后,海面上也回复了平静,从刚才带斗篷男子垂钓的地方冒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和人类的脑袋最大的区别是满头的须发,露出两个咕噜大的眼睛,盯着那远去的小舟,眼光泛出一阵蓝色的光芒,转眼就钻进海底,此物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娃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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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中,天下酒楼宾客爆满,掌柜钱大海却在门口数落着小二。
“小越子,给你说了有客人来一定要有眼色,有些是来避雨,有些是来吃饭,你却不管什么人都请进来,现在这么多人堆在这里,别人还能进来吗?”
小二名叫钱越是钱四海的远方亲戚,家里平穷,实在是揭不开锅,不得已母亲托人让跟随钱四海做个打杂小二,如今四年过去,原本又矮又黑的钱越长的结实许多,个子也比之前高了一头,站在钱四海这个涌现浮肿的身材边上,确显得有些过于单薄。
“钱装柜,又在训话呢?”门口进来一个扎着马尾小辫子的姑娘。
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后面跟着一位撑伞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人,显然是挤进不去了。
钱掌柜看到那小姑娘后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满脸笑容,本来四四方方的脸挤成一堆,而后又转身对着钱越说了一句:“傻站着干嘛?还不去里面招呼客人。‘
钱越对着小姑娘笑了笑,然后用消瘦的身躯从人份中挤了进去边挤便喊道:“小心开水。”
听到之人纷纷让出一条小道,钱越从空隙中,向里面挤了进去。
小姑娘看着钱越从人群中消失,小嘴一撅,对着钱四海说道:“钱掌柜的真是又空闲,都这么忙了还又时间训小二。”
钱四海嘿嘿一笑,堆起的满脸的肥肉说道:“小祖宗,你这怎么今天又空,没去四书院吗?“
身边的中年男人看了钱四海一眼,露出鄙视,同情的眼神。
钱四海心里一震,难道说错话了?
果然,听完钱四海的话后,小姑娘满脸的不乐意,伸出芊芊玉手,指着钱四海说道:“钱四海,你什么意思?难道看本姑娘不够倒霉来羞辱我吗?难道不知道我被逐出四书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