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爆发,封言和庄煦成了两个风暴点,各自吸引了十几头死域霸龙伺机截杀。禹小芹演绎起一击必杀的神射手,这一次他轻易不发动攻击,一旦出手必有死域暴龙陨落,例无虚发。郝兵由于带着暂时还是拖油瓶的燕佩宁,只能游走在战场外围,和燕佩宁合作进行致命偷袭。
风暴眼般的两个小战团吸引了三十多头死域暴龙,剩下的则被禹小芹牵着鼻子走,不时被凌厉如刀的风刃切掉脑袋,或者被形如天罚的雷电劈成焦炭,注定无一能有好下场。禹小芹的身法比之前更加飘逸流畅,身姿如曼舞,跳动灵越,难辨轨迹。
她的攻击果决而精准,强势无情,杀招一出绝无伤者,甚至难有全尸。常人很难想象,这么一名看起来清丽脱俗,不争名利的少女出手为何这般冷酷狠辣。是出生所致,还是成长偏执?其实,只因身处战场。
战场之上没有仁慈,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死,简单粗暴是永恒不变的主题。禹小芹不是绣花枕头也不是华美的花瓶,她深知战场之道,为了自己,也为了背后的战友。当然,无法否认,禹小芹是个充满故事的人,哪怕她还如此年轻,
噗!
一头死域暴龙的咽喉被禹小芹的风锥无情穿透,身体轰然倒地,距离郝兵和燕佩宁的不足三米。几乎在同时,郝兵的板斧破开了前方一头死域暴龙的喉咙,而燕佩宁的箭矢刺头对方的独眼。
这是一次成功的击杀,也是一次失败的警戒。假设没有禹小芹的存在。
“我说呆子,杀死这么多死域暴龙,待会儿得有多少腐尸围攻我们啊?”燕佩宁忽然惊醒般紧张问道,看起来并不像之前那么害怕,只是依然很紧张,有些慌乱。她下意识就瞟了眼封言的位置,更是大惊:封言已经快要将被他牵引聚拢的那十几头死域暴龙杀绝。
燕佩宁有些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看是否有腐尸群的踪迹。可周围一片漆黑,远处什么也看不见。她的感知范围有限,也无法判断。
郝兵斩下又一颗脑袋信心十足地说:“放心,这次要么根本就没有腐尸群,要么就是封言早就想好了完胜的对策。我了解他,要是没十足把握他肯定不会直接屠杀死域暴龙的。我们就专心杀敌吧,其他的暂时不要去想,不要分心。”
这场最初以为凶险无比的战斗结束得很快,而更重要的是庄煦真的一个人拖住了足足十三头死域暴龙!他在没有死域暴龙身上都留下来触目惊心的伤痕,不是因为无法先击杀一两头,而是为了吸引它们全部的仇恨,生怕不给它们足够的伤害无法将它们拖住,给郝兵和燕佩宁带去太大的威胁。
庄煦因此硬生生拖住了十三头死域暴龙,直到封言前来支援时杀掉了五头。还有八头浑身伤痕累累,但雄心更甚,死咬住庄煦不放,乃至于封言不费吹灰之力就砍翻了三头。庄煦眼见大势已成,不再施展“拖字诀”,出手干净利索,直取头颅,杀戮果决。
转为专注杀戮的庄煦,身处密集敌群之中,杀戮起来效率并不比封言低。随着封言和禹小芹的加入,仅存的这些死域暴龙根本不够看,不消片刻就被全数歼灭。如郝兵对燕佩宁所说的那样,这一次的死域暴龙被杀,没有引来哪怕一个腐尸。
战斗结束的时候,战场所在的小片区域比之前更加满目苍夷了,看起来就像是无数碎石堆积而成分荒山野岭。
郝兵带着十分诧异的神情走到庄煦身前,看着几乎累成狗的好朋友就问:“庄煦,你刚才怎么做到的啊?你居然也能一个人拖住十几头死域暴龙。”
庄煦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出气,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得意地说:“速度,懂不?当速度达到极限,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不太懂。”好棒非常老实,实话实说。他看着还在喘粗气的庄煦,又看了眼气定神闲跟没事人似的封言,顿感高下立判,果然庄煦的“极限速度”还没练到家。
“接下来怎么办?”燕佩宁问道。她的小脸红扑扑,微微喘息,刚才虽然没有激烈战斗,但对她来说也是惊心动魄。
“还能怎么办,等呗。看看笃那货又想搞什么把戏。我们抓紧时间休息,做好应对下次考验的准备。”庄煦躺倒在地上,就这混乱不堪的碎石地就开始呼呼大睡。在以前很难想象,庄煦这种自由养尊处优,全祁澜星都排得上号的巨富贵公子,竟会这般毫无形象地睡在地上,还是这么一处尸横遍野的山顶。说出去,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好奇怪,笃怎么还不出现,难道有什么阴谋?”郝兵满腹疑惑,这会儿远没有庄煦那么豁达,躺下就睡,开始担心起接下来的事情。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燕佩宁说。她已经收集回所有还能用的箭矢,稍作擦拭后装回箭篓,小脸绷得紧紧的,显示出她此刻的紧张焦虑。
“封言,你怎么看?有没有察觉附近有什么异常?”禹小芹问道。
“周围的情况看似都很正常,十分正常,就像这些死域暴龙的尸体根本不存在。”封言摇头,语气有些不安,“最初还能感应到一头五阶死域暴龙的气息,现在也无法察觉了,是突然就消失的,就像瞬移,远距离的瞬移。最起码,大大超过我的感知范围。”
“这个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么?”燕佩宁问。
封言不确定说:“我只是不明白笃为什么要将那头濒死的五阶死域暴龙瞬移走,好像完全是多此一举。很明显,那头死域暴龙消失了,周围的腐尸不再向那个地方涌去,但也没有朝我们聚拢过来,这很矛盾,不是么?”
“然后呢?”燕佩宁又问,完全不知所以然。
“然后?我也不知道。”封言转向禹小芹。后者也摇头表示不理解。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在思索,也顺便休息恢复体力。这一次,燕佩宁下意识就往郝兵身边靠近,似乎已经开始习惯和这个“呆子”搭档,也认为对方能够给她足够的保护,憨厚可靠,是个理想的伙伴。
不知不觉中,燕佩宁的眼皮打起架来,难得的困意上涌,身子自然而然倾向郝兵的肩头,轻轻靠上,陷入沉睡。郝兵突的眉头一抖,心脏突突直跳,就是不敢动弹丝毫,生怕惊扰了燕佩宁。或许,也希望这一刻足够长久,维持此刻的美好,谁知道呢?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的心。
“嘿嘿,嘿嘿。”忽然想起的坏笑声惊得郝兵差点就直蹦起来,亏得他反应快听出那是庄煦的声音,才硬生生控制住一动不动,身旁的燕佩宁未被惊醒。
“阿兵,好样的,有一手啊!”庄煦笑眯眯地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庄煦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什么有一手,你说什么呢?”郝兵的声音更细,细得近在咫尺的庄煦都几乎听不见。后者又是“嘿嘿”坏笑,也不说话,视线就在郝兵和燕佩宁身上来回扫视,脸上露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看得郝兵牙痒痒的同时又有些老脸发烫,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当然,也许是不想解释,那种从未有过的心的悸动。
庄煦眯缝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眸子,用无声的口型一字一顿地说着什么,只有郝兵才能看见他的口型,知道他在说什么,当场将脸就憋成了猴屁股。他鼓着腮帮子想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一阵眩晕感中,然后就感觉自己正从空中坠落,还没来得及反应,“嘭”的两声重重咋落在地上,周围依然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封言在突如其来的黑暗和眩晕到来之时,他已经瞬间明白过来笃的用意。本能地迅速调整姿势,轻巧落地,同时开始密切观察周围的情况,微微挑眉。
数十里之外,禹小芹单身一人悬浮在离地五六米的地方,孤独审视四周,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