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太古、上古、远古、近古,任何一个大时代对如今的祁澜星来说都是古老的神话传说。那些时代有说不完绚丽缤纷,恢弘浩瀚,热血而残酷,更有神魔纵横天地的不朽传说。
祁澜星当代天地剧变之前,并没有太多人相信神魔和古修炼者的存在,不过是当传说演义茶余饭后消遣罢了。包括封言,在此之前也是将信将疑,基本上持不赞同也不反对的态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近些天,封言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错了。这片天地在遥远的古时代应该真的存在过神魔,最起码生存过拥有惊世骇俗大威能的盖代强者。未必能与天地同寿,也未必能与日月争辉,但一怒风云变色,地动山摇却不为过。
牧河村那位堪称通玄天地的先祖沈元霍,势必也是一位大能者,血脉识别与限制的手段神奇不凡。大雀钟通古贯今,号称最强防御圣器,仅一块残片就拥有不俗的防御力,其中刻画的古阵法更是玄妙神异。若是补全,将之刻入材质上等的战甲之中,怕是真正的神魔也奈何不得。
大裂谷横插神禽养殖场的那位大能者肯定也绝不简单,也许掌握有惊世秘术。他设下那等雄伟饲养台,难免不会布置下紧急应对法阵,以防有人破坏。那种大能者的布局,封言等人绝不敢轻易触犯,万一真有个意外,很快要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现在回想起来,封言几乎头皮发麻,实在是庆幸方才那鲁莽的几剑和禹小芹的风雷爆破都没有触动禁制。也许是造成的破坏还不足以引起重视,石壁中的禁制并不搭理这种小打小闹。但如果继续破坏,保不准哪一下碰撞就触发了那要命的禁制,届时生死将在一线之间。
额头微微有些湿润的封言长吁了口气,抱拳感谢白崖适时的警醒,直言这可算救命之恩。同时,封言等人也打消了拆除石壁逼出四指暴猿进行猎杀的诱人念头,而今想来确实太过激进冒险。
白崖说的也有道理,这里的四指暴猿实际上是他们骷髅一族最佳的修炼资源,其实没有必要一次性赶尽杀绝。留着它们,还能磨炼骷髅一族的作战能力,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而且随着骷髅一族的逐渐变强,四指暴猿对他们的威胁是在日渐减弱的,无需太过担心。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对我们骷髅一族而言同样如此。留着四指暴猿,维持以前的生存模式,对我们来说及时磨炼也是机遇,这符合物竞天择的规律。”白崖说道。
末了,封言等人也表示尊重白崖它们的选择。这里面涉及至关重要的一点,封言五人在综合各种情况之后一致认为,大裂谷的四指暴猿哪怕真的暴动,冲出大裂谷乃至这处阴森鬼蜮,所能造成的危害也要远远低于他们之前的预测,基本上不会给祁澜星带去祸端。
说起来封言几人都觉得有些讽刺,自己这些大活人思考问题居然还没有一具骷髅来得周详。也许白崖的精华都浓缩在魂火之中,包括他那远比其他骷髅灵活的脑袋,一个有着几百年岁月凝聚精华的大脑。大伙儿这样自我安慰。
白崖则告诉封言他们,在很久之前,当它还没有完整自主思维的时候,它的潜意识就告诫它不要离那面石壁太近,更不要将之破坏。不只是它,整个骷髅一族都是如此,那是一种真正深入骨髓和灵魂的警示,谁也不敢轻易触犯。
最初它们只是本能的遵循这种警告。后来逐渐有了意识,再加上从石壁中钻出来的四指暴猿对它们造成致命威胁,它们便认为那种警示是针对四指暴猿。再后来骷髅一族日益强大,对四指暴猿并不如开始那么恐惧,甚至已经有组织地进行围猎袭杀。因为它们发现四指暴猿对它们来说是巨大的宝藏。
自此,骷髅一族与四指暴猿堪称互为猎人,谈不上多大畏惧。但是骷髅一族仍然从骨子里不愿意靠近那面石壁,更不敢对其进行破坏。便是当初有些骷髅围住石壁守株待兔,也不敢随意下到深谷,多半还是在更外围。那种直达灵魂之火的警醒,让骷髅一族始终心存敬畏。
直到方才,白崖终于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不是四指暴猿,也不是那面石壁本身,而是某位古代大能的布局。他甚至有种感觉,骷髅一族也在那位大能者的棋盘之中,只能顺从而不可违逆。
“但是这么一来,想要摆平银魁估计很悬。”庄煦摩挲着下巴说,“打上门去太不现实,咱人手严重不足,除非能把它引下山来个群殴。按照白哥的描述,那家伙应该快五阶了,单挑的话我们这里估计没人是它的对手。不过我们有职业和装备优势,倒也不用怕它。对了白哥,还不知道银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家伙?”
白崖不假思索地说:“强大,霸道,唯我独尊。”
“听起来好牛叉的样子,具体一点?”
“简单来说就,银魁的是很强,但是独断专行,从来不会听取其他族人的意见。有些盲目自大,相对其他族人更喜欢直接使用暴力解决问题。所以他的部下都很畏惧他,但同时又对他言听计从,将他奉为主上。不过正如你们之前所猜测的,银魁的战斗方式很单调,甚至可以说有些迟钝,和我有很大的区别。
不夸张地说,如果现在让我和他单独一战,我未必就会落败。除非他已经完全蜕变为黄金骷髅,并且掌握了魂火的运用,否则的话我大约有四成的信心将他击败。”白崖说得很自信,看起来并不只有四成信心,显然有所凭仗,而且料定银魁尚未达到那种境界。
“怎么听你这么一说,银魁好像除了等级比你高些之外,再无其他优势?不过关键还是怎么样才能将他引出来?要不,禹同学,你直接放一个雷电将银魁从山上炸下来?就算炸不下来,把它彻底激怒也行啊。通常来说,但凡习惯自我为中心的家伙都最受不了挑衅。”庄煦提议道。
“等等,为什么大家认为非得杀银魁?”燕佩宁费解地反问道。
大家齐齐望向白崖,后者却有些犹豫,欲言又止,封言就缓缓说道:“因为银魁想成为这片大山中骷髅一族真正的王,而你并不希望被它掌控,但时间又不允许你再拖延,是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骷髅一族踏入五阶之后会有拥有某种特殊秘法,能够控制其他族人的灵魂之火,从而彻底掌控对方的命运。”
白崖静静听着,没有如何惊讶封言的推测,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肯定。
封言说:“很正常,谁也不愿意被他人掌控生死。那么,银魁通常什么情况下会下山?比如四指暴猿的气息出现在附近?”
白崖明显怔了一下,而后肯定说:“是的,往日里也唯有出现四指暴猿的气息他才会下山。他所在的山头距离那面石壁并不远,只有不足三里地。也许我们刚才的行动已经被他知道了。”
“那不是正好么?如果它足够重视,应该很快就会主动找上门,而且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也省得我们费心思。”封言微微一笑,望向洞外,补充说唯一值得小心的是银魁会不会将它所有部下都带下山,倘若混战对白崖这边的族人弊大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