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的精灵,似雷电的宠儿,获得了空间的亲睐,禹小芹就如一位曼舞着的女战神。她来去无踪,轻盈优雅,她出手迅捷,招招见血。她跳动在生死之间,主宰着敌人的命运。
小指粗细的雷刺,钻头似的风锥,每次一划破空间,刺入四指暴猿体内都是一次巨大的威胁。她的攻击精准而迅猛,没有浪费太多的能量制造夸张的阵势,只需要一次关键性的重创,就足以让一头四指暴猿陷入生死绝境。
这次出现的四指暴猿数量不少,已经超出封言刚开始的预判。但战斗的时间并不算长,更是有惊无险,未有任何一具骷髅的魂火彻底熄灭,免不了缺胳膊缺腿或者掉了几根肋骨,甚至有的连脑袋都掉了,但只要魂火不灭,它们就不会消亡。
最重要的是,白崖它们在战斗中成长奇怪,快到有种令人发指的地步。若非封言五人都跟它们结缔了平等血盟契约,此时多半会思忖着怎么应付它们的偷袭,或者干脆撒腿远遁,双方的实力在极短的时间内竟已开始出现逆转。
十几分钟,二十多头四指暴猿,一场激烈过后却不见任何血迹的残酷战斗,令六十多具骷髅发生了集体蜕变性的突破。平均每三具骷髅就能共享一头四指暴猿的尸体,不过实际上白崖独享了一头多些,但其他骷髅并没有异议,它们显然已经将白崖尊为真正的头领。
强者为尊,上位者独占鳌头,这在它们生前那个时代是最基本的原则。
实际上又有哪个时代不是如此,只不过有时候表现形式有些不同罢了。
烟尘慢慢散去,当战斗彻底结束的时候,白崖等众骷髅都发生了喜人的变化。不少二阶的都直接上升一个或者两个小等级,那几具一阶的就更不用说了,自然而然就跨入了二阶,从此白崖的团队里再无一阶小骷髅。此时正有几具进阶了的骷髅像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似在牙牙学语,欢天喜地,乐在其中。
白崖的变化最为明显,它全身的骨骼开始发着淡淡的银光,由内而外,有一种奇异的能量从骨骼的最深处往外渗透。这是本质的蜕变,它在迈向更高层次的位阶。它瞳孔中的魂火明显凝实和壮大了一分,并不像之前有些飘忽不定的感觉。
终于迈入了四阶,白崖兴奋地握了握双拳,扭了扭身躯,然后对着封言几人一拱手半鞠躬就说:“这次多亏你们了,不然我和我的族人若想猎取到这么多四指暴猿,恐怕还需要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非常感谢,我的朋友!”
封言五人听着白崖说话,不约而同都有种错觉:这位仁兄该不会恢复前世记忆了吧?
进化后的白崖与此前有明显的不同,不是指外貌,而是气质。是的,这具骷髅头领有了一份小说里江湖侠客的气质,豪放不羁,义薄云天。他说话的声音都比之前清晰洪亮了许多,行为举止有种侠士的气度,又有些文人的儒雅谦逊。而且将其他骷髅称为“族人”,而不再是“同伴”。
封言微笑着作揖还礼:“如你所言,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之间无需这么见外,相信我们还会成为生死与共的战友。”
白崖深深凝视着封言,点了点头道:“我和我的族人会是你们在这里最坚实的战友!”
“我相信!”封言点头致意,同时提议先离开这里,刚才的战斗闹出不小动静,应该很快会引来其他骷髅的注意,暂时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尤其是不能让银魁知道。
白崖也是相同的看法。于是封言有仔细检查确认短时间内不会有四指暴猿出现之后,众人在白崖的带路下离开这处深谷,沿着山路左绕右绕,来到了一处相对隐秘的山洞之中。
山洞入口狭窄而内部空旷,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最明显的是山洞最里处横放着一张巨大的石床。长约四米宽约三米五,这种大小说是石床其实有些勉强,不过一头雕凿有两个方形像石枕头的东西,让人一眼看去就会觉得那是一张石床。
除了这张大石床,山洞中还有一些破旧的石制家具,比如石桌、石凳、石碗之类的。但是和石床一样,这些家具都比寻常人家的大了一半不止,不似普通人类的居所。
“这里和我当初发现的时候基本没变,只是少了些光亮,被我吃了。”白崖真的越发人性化,他摊开一双骨掌解释。大约一百七十年前,它发现这个山洞,当时在大石床上那两个石枕头之间悬浮着一团眼珠子大小的青色光芒。就在它靠近石床的时候,那团青光一下子冲进了它的颅腔之中,自从再无任何动静。
白崖称一百多年来它并没有发现那青芒对它有什么影响。如果非要说有,也许就只有比其他族人更早能发出清晰话语。自从白崖苏醒至今,出了它自己之外就只见过银魁能够发出清晰的话语,而那时候银魁已经将全身骨骼蜕变成银白色。对于这件事情,白崖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觉得无关紧要。
嗯,身为骷髅,本来就是没有心脏。
白崖,或者说骷髅一族的思想比普通的人类要简单得多。他们不会花时间去思考一些在人类看来很重要的事情,它们只在乎生存和变强,仅此而已。
“那青芒可能对你有大用,也许你可以多关注一下你和其他族人的区别。比如身体和魂火的强度,战斗时候的灵巧性、反应速度等等。”封言对白崖提议道,白崖想了想,应允。
“白哥,也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但是我可是注意到了你的不同。单是口吐人言这点就已经超过了你所有的族人,包括银魁。还有你的动作举止,动作灵活轻巧自如,我猜银魁未必也能像你这样吧?”庄煦向来有些自来熟,加上一场携手战斗,这会儿已经揽上了白崖的肩头侃侃而谈。
白崖也不反感庄煦的亲昵动作,反而显得有些受用,它像人类一样抱着双臂思忖着说:“好像也是,银魁和我这些族人一样喜欢横冲直撞,依靠身体的强韧和蛮力进行攻击,似乎真的没什么章法。嗯,看起来就像空有一身强大修为但却不懂战斗技巧的门外汉。”
庄煦笑嘻嘻就说:“我说白哥,你发现没有,你这思维水准也赶超了你的族人不少啊!不出意外,银魁还是不如你,对吧?”
这次白崖没有自得,魂火闪烁中,它开口说:“不好说,我感觉银魁的智慧不低,不然的话不会率先占据那座易守难攻的山头,也无法将近百名族人管理得井井有条。”
庄煦说:“我猜,银魁不懂成语。”
白崖呵呵一笑,似乎很开心,拉着庄煦坐在一条缺了个角的石凳子上,两个人亲密得如同手足。
“封言,你刚才捡的尖刺是什么?”禹小芹很好奇封言在深谷中捡到的那类似钢刺的东西,直觉告诉她那不是普通的东西。
封言从背囊中取出那根黑色的尖刺,递给禹小芹说:“也许飞禽类的羽枝,或者副羽。我只能确定这是某种飞禽身上的东西。”
“羽毛的一部分?”禹小芹接过来仔细看着,有些难以置信,这世上哪种猛禽能拥有如此坚硬似铁的羽毛,而且大得离谱,有点不现实。
黑色尖刺长约六寸,足有小拇指粗细,坚硬胜铁,倘若真的来自某种猛禽羽毛的一部分。那么那头猛禽得有多庞大?双翼撑开可遮蔽屋檐么?岂不成了神话传说中的圣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