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两枚金缇果入腹,封言并未感觉到太大的异样,只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在体内,由强至弱,流过所有筋脉,最终归于平静。他甚至没能清晰感应到肉体快速增强的过程,但的确感受到肉身强度翻倍的成果。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你走去某个地方,但是还没感觉到脚在走路就已经到了目的地。并且你还很确定,这绝不是瞬间移动,就是你一步一步走到了终点。当然,或许那只是一个中转站。
封言忍不住自嘲,亏他自认为早已做到对身体绝对掌控。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个笑话。肉身宝藏无穷尽,真正领悟和掌控透彻,只怕不比虚无缥缈的大道容易掌控。
绝对掌控,任道重远,封言的路才刚刚启程。
“很棒的感觉,比记载的效果更加奇妙。肉身强度增强六点九倍,自我修复能力增幅三点七倍,神经反应速度大幅提升,具体数值和潜伏体内的药力还有待验证。”封言缓缓道出自己获得的好处,胸口微微有些起伏,表明此时的他并不如外表这般平静。
“你怎么能判断得这么准确?”燕佩宁小脸之上满是诧异,刚才因为兴奋激动还有些绯红,混搭着惊愕的神情有种别样的精致美感。
“天赋。”封言颔首微笑,迈开步子走向那棵貌似茶树的小树。他尽可能放缓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对方似的。随着经历原本认为不可思议的事情越来越多,封言也越发认为应该时刻保持一颗敬畏的心,尤其是对有灵性之物。
例如眼前这颗小树。庄煦几人也许没有发现它的不凡,但封言却能感应到小树之中内蕴极其庞大的生命之力和一种更加神秘莫测的高等能量。
隐晦、神秘、苍古永恒,像与天地共长存。那种能量仿佛冥冥中无所不在的“道”,不可名状,不可描述,没有色彩与属性,它包罗万象,又反馈万物。似乎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但又哺育着世间亿万生灵。
那种能量好似“道”的体现,但真的是道吗?封言不知道,他未曾触及那个高深的层面。他只是凭着自己感觉,认为这棵小树很不简单,也许有真正的“灵”。
走近之后,封言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说了声:得罪了。随后将手掌轻轻搭在一根树干上面,闭着眼静静“聆听”树的律动。
随着一丝细微柔和的能量流入树干之中,封言有种如鱼跃入江流,又似遨游漫步太空的奇异感觉。那一丝能量在树体之中游走,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和抵抗,轻柔如鱼儿漫游水中,舒适而自由,无拘无束,又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说不清道不明。
渐渐地,封言有种置身飘渺幻境的奇妙感觉,身周弥漫着充盈无比的生命元力,以及那不知名的高等能量。轻轻呼一口气,舒坦而宁心,像幼儿之时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充满安全感,是生命中最温馨的柔情。
情景转变,封言感觉自己立在擎天山峦之巅,俯瞰世间万物,心中无喜无悲,有种气吞山河,包罗万象的浩然情怀。然而就在此刻,他的心忽的猛然一震,被强行带离了那种玄妙的意境,那种几乎让他认为自己可以君临天下的荒谬错觉。
封言不禁打了个哆嗦,一丝能量依然在树体之中轻缓游走,但已经没了起初的奇特感悟,只剩下无穷尽的生命之力和玄奇气息令他沉醉。他能判断出,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抽取树体中的能量为己用,但仔细思索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撤回那一丝能量,封言再次深深聚了一躬,道了声谢,轻缓地转身离开。
神秘小树似乎轻轻摇晃了一下,有极其隐晦的气息波动,向封言传达某种讯息。然而很可惜,也许是封言的境界不够,未能明白讯息的含义。亦或者根本就没有其他深意。
封言往回走,微微一笑没有理会表情古怪的几人,对刚从惊愕中回过神的白崖说:“很感谢你,白崖,我的朋友!那么现在,请带我们去找四指暴猿,能猎杀多少是多少,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好,跟我走。”白崖应了一声,转过身子招呼自己的同伴,再次钻入隧道。走向隧道的另一个分叉口,通向一个阴暗略带湿冷的地方,像是个盆地,又像山谷,比大裂谷其他的地方地势更低。
“很像古代的斗兽场,不是么?”白崖站在高处往下俯视,底下是数十个坑坑洼洼的深谷,其间怪石嶙峋,有的甚至尖锐如刺,如一根根倒插在地上的钢刺,狰狞可怖,杀机腾腾。
“天然的战场,那里面似乎埋藏了很多枯骨。”封言注视着下方,敏锐的感知能够察觉那些地方阴气比外界更浓郁,分明没有风吹过,却能感到阵阵阴冷拂面,似乎还能看见灰黑色浓雾中四处飘荡的游魂野鬼,让人头皮有些发麻。
而像燕佩宁这种天生比较胆小的女生,已经吓得有些手脚发抖了。
白崖指向下方最大的一个深谷,对封言他们说:“你们看那些石壁上的小洞,那就是四指暴猿出现的地方。它们不知道为何被困在石壁之中,每隔一段时间才有少量从里面钻出来。那些家伙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一出现就四处破坏,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性。而且很奇怪,它们的实力都很接近,比现在的我强些。通常我需要和三个以上同伴才能确保将一头四指暴猿击杀。如果遇上三头以上,一般我们不会轻易动手。”
“那些家伙就是一群脑缺的疯子,而且还是只知道到处搞破坏的不安定分子。”庄煦在一旁撇着嘴嘀咕,看样子有些蠢蠢欲动。
“疯子吗,的确如此,但它们也是我们骷髅最佳的进化资源。它们身上有种让我们畏惧的气息,但偏偏我们又非常令我们向往。灵魂之火指引我们,只要将它们吞噬,我们将获得强大的力量。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我们甚至不知道吞噬它们之时那些血肉进入到我们身体的哪里,可力量的快速攀升不会有假。”白崖眼中有渴望的魂火在跳动,并不是纯粹的欲望,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藏得很深,却很执着。
封言没有过多询问白崖的隐私,切入主题问:“据你们观察,四指暴猿大约多久出现一次?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白崖说:“说不准规律,频繁的时候两天之内就有十几头出来,但有时候一连几个月多都没有动静。不过近几个月四指暴猿出现的频率比较高,尤其是最近这个月,保守估计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头钻出石壁了。至于最近一次应该是在前天,但这也不好确定,我们并没有时刻守在这个地方。倒是你们击杀的那一头,很奇怪,好像是刚从石壁出来的,身上那种特殊的气息还不是很明显。”
封言等人听罢脸色都不太好看,白崖话中透出的讯息很不乐观,表明四指暴猿活动的频率正在激涨。那时间正好是祁澜星天地剧变之后不久,难道说外界的变化也会影响到初始地,那么初始地的生灵他日是否真的会冲入祁澜星?
不行也就罢了,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只怕祁澜星在正式面临荒古各族复苏的危机之前就将遭遇可怕的灾难。初始地广袤无边,地域之辽阔很可能远超祁澜星,而这里面生存的物种虽然个体实力未必很强,但数量却可能相当庞大。
关键还在于,他们对任何外来物种都很不友好,乃至深深的仇视。换句话说,一旦他们出现在祁澜星,作为入侵者他们对祁澜星的原住民同样不会仁慈,甚至更加残暴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