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磅礴的大裂谷之下,阴风浓雾弥漫,岩壁之中似孕育着特殊的生命体,让人感觉到不详和恐惧。直达心灵的惊悸,难以用言语表达,像是冥冥中注定和人类相排斥,充满了敌视的危机,彼此之间难以和平相处,如同万古不变的宿敌。
朦胧微弱的生命律动,其中更隐晦的是对封言感知的仇视和憎恶,并非单纯的敌视。
“要不要砸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庄煦紧了紧手中的重刀,兴致勃勃。
封言没有马上回答,岩壁中的生灵对他们有强烈的恨意,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实力如何,具体数量多少,贸然行动搞不好会给他们带来灾难。他手贴着岩壁,凝神静气,试图和岩壁中的生灵沟通。但很可惜,里面的生灵拒绝了,依旧传达出浓烈至极的恨意。
这很难理解,双方只是萍水相逢,从未有过任何恩怨纠葛。
良久之后,封言松开了手,严肃地说:“数量无法确认,最少也是数以千计。实力不明,贸然破开岩壁有些不妥。”
“找准位置,先弄一个出来。”庄煦提议道。
“怎么样,能不能办到啊?”见封言久久没有回话,庄煦追问。
“这样做有什么风险,你想过了没?”封言看着他,带着一种审视。
“一个而已,没理由我们这么多人连一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家伙都搞不定吧?再者,顾校长他们也说了初始地并不是个高级空间,没什么强大的存在。”庄煦耸了耸肩,并不太在意。
“但董老师只是说初始地很少有五阶以上的强者,并没有完全没有,而且还说他们都是群居性的啊!”郝兵不无担忧地提醒,显然他并不赞同放岩壁里的生灵出来。封言那句“最少也是数以千计”着实让他心底发毛,别一不小心全给放出来了,到时候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要被撕得尸骨无存。
郝兵为人憨厚之时,性格也相对保守谨慎,谨慎得有些时候显得比较胆小怕事。
庄煦并不甘心,理直气壮地辩解道:“群居是没错,但是群居在岩壁里面你怕什么?他们要是能够随意出来早就跑出来祸害世界了哪还用得着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事儿?再说了,只要阿言有把握只弄出来一个,最好是将包裹在那家伙周围的岩石直接弄出来,然后我们跑远点再把岩石砸开,搞定完事。”
郝兵一时有些语塞,他看向封言,又看了看禹小芹和燕佩宁,发现他们都在沉思,无奈地暗叹了口气,只希望结局别太坏。
最终商议的结果是合力挖出一个石壁生灵来查探个究竟。也不知道该说这些人是盲目自信还是血气方刚,年少轻狂,什么事情都想尝试一下,哪怕明知道有危险也毫无畏惧。
“庄煦,你的短剑借我。”封言接过庄煦递来的银白短刃,短剑锋芒毕露,寒光慑人,尺许长的锋锐利刃代表了庄家最高端的冷兵器研制成果。毫不夸张地说,除却古时那些拥有特殊能量的宝器,当世基本上再无任何刀剑比这柄被庄煦命名为“断水”的短剑更加锋利和坚韧。
现在,这柄凝聚了庄家财团最高科技水准,号称削铁如泥的断水,被封言拿来削石壁。
这个过程并不长,甚至超乎预料的顺利和迅速,断水功不可没。这柄短剑实在锋利无比,不说真的削铁如泥,但最起码在封言手中,切割岩石的确跟切瓜砍菜没太大区别。短短几分钟,封言就从这面石壁中将一块长约三米,宽约两米的类椭圆体巨石挖了出来,并且将外围的石壁近乎完美地复原,不知情的人很难看出这里头空了如此一块岩石。
将断水还给庄煦,封言扛着这近吨重巨石招呼大家离开此地,朝着大裂谷的另一边快步走去。这会儿不只是封言了,所有人都已经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巨石中的生灵对他们充满了仇恨,还有仿佛不死不休的浓烈杀意,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那种令人压抑难受的情绪渲染,简直就像在路上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就冒出一个手持滴血屠刀的狂徒站在他们面前恶狠狠地怒视着他们。然后放声狂吼,扬言要将他们统统剁成肉酱扔进下水道喂阴沟里的老鼠那般难受。
但是那个冷血屠夫似的家伙偏偏被钢筋铁锁死死囚禁,唯独手中紧握着一把血光淋淋的屠刀,看起来矛盾而诡异。
更诡异的是,通过这个“屠夫”,众人仿佛能感受到在他不远的身后,还有着无数同样被铁锁加身的疯狂凶人。他们恨意冲天,仇视万物,与整个大地的生者都不共戴天。他们存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无休止的杀戮,直到自己死亡,或者这个纪元毁灭。
燕佩宁最先打了个冷战,低语道:“我们好像惹麻烦了。”
庄煦为自己辩解:“那可不一定,这些家伙的存在肯定是个大隐患。我们如果能赶在他们自己脱离石壁的束缚之前将他们统统解决掉,岂不是更好?”
“我赞同庄煦的观点,将灾祸扼杀在摇篮之中。”说话间,封言脸上带着凝重和一丝杀意。这并没有太出乎大家意料,事实上其他人除了心中有些恐惧之外,观点还是比较一致的。
禹小芹很严肃地说:“他们对我们,对这整个世界的恨意恐怕是无法化解的,除非能够彻底将他们洗脑,但这很不现实。如果无法确保将他们永久封死在那片石壁之中,那就只能想办法提前将他们扼杀。而我担心的是,我们很难将他们逐个击破。”
她看向封言,等待后者接话。
封言点头说道:“我刚才切出这块石头的时候发现那片石壁内部其实并不是很稳定。想要一个一个将那些生灵挖离石壁,可行性几乎为零,有可能导致石壁内部塌陷,令他们提前脱困。”
“那现在怎么办?”燕佩宁问道。
“当然是先看看这个落单的有多少斤两,然后大致推断敌人的总体实力,再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庄煦一口回答,倒也算有理有据。
大家对此表示同意,他们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上。封言将巨石放在地上,对众人使个了眼色,抽出黑色古剑一剑劈出。剑落石碎,几乎就在刹那之间,一个似人似兽的灰黄色怪物嘶吼着就扑向封言,一双蒲扇般的巨大手掌裹挟着浑厚的能量直逼头颅。
封言面不改色,反手一剑拍在那怪物的巨掌上。沉重的力道让他略微退了半步,脚下一蹬躲过接踵而来的攻势,封言折身疾奔到怪物的左侧,一击重拳狠狠地就砸在对方的天灵盖上。
“嘭”的一声闷响,那怪物嗷地踉跄侧滑出去。封言紧追而至,扭转剑身,用剑脊猛力拍在对方背脊之上。轰的一阵巨震,那怪物喷出一口青灰色貌似鲜血的液体,重重撞落在地上,荡起大片烟尘。封言欺身而上,那怪物刚甩了一下脑袋想要爬起来,一记重拳就砸中其头颅,将他再次轰得跟地面亲密接触,口中液体不要钱似的往外直淌。
烟尘散去,就见封言一手握剑,一手牢牢扣住那怪物的脖子,将其摁在地上虚弱地挣扎。
战斗来得突然结束得也迅猛,远比预想的轻松得多,但所有人都没有丝毫松懈,更没有感到丁点儿的兴奋。只因为,他们认出了这种怪物,一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传说恶兽,更是一种曾给祁澜星带来长达近百年可怖灾难的罪恶存在。
四指暴猿,一种古老神秘的猿,而在那个饱受灾难和痛苦的时代里,人们将它们称之为妖血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