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从山上俯瞰分明是郁郁葱葱的草原。就是在十米之外的刚才,也是一片苍翠,怎么走到这里就是一片荒原?”庄煦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初始地当真是处处充满诡异,也许真该叫做酆都秘境更加恰当。
放眼眺望,一望无际都是阴山黄土,遍地荒凉,只有无数枯枝败叶散落一地。这里没有一点翠绿,也没有分毫朱红,除了黄土就是白雾,还有阵阵阴风。
“我们真的来到酆都鬼蜮了吗?这里阴森森的,有点像坟场啊!要不我们往回走吧?”阴风撩面,郝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声音都有些颤抖。
“阿兵你怕个球啊?往哪里走不是走?谁知道别的方向又是什么鬼地方,搞不好直接给你整到无间炼狱去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庄煦不屑地哼了一声,率先就迈步向前走,抬起一脚随意就将前面一根枯枝踢飞,撞在不远处一座小土包上,折成数十块残片。
“小树枝,嘎嘣脆,遇到哥哥算你倒大霉,呼呼。”
“我怎么感觉庄煦有点发抖?”郝兵悄悄问封言。
“他好面子呗。你们怎么看?是继续走,还是绕道走别的路?”封言说。
燕佩宁的胆子比较小又不是战斗单位,此时已经有些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但是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静静地看向禹小芹,等她做决定。
禹小芹不假思索就说:“继续走吧,谁也不敢保证其他地方就比这里安全。唯一的麻烦是,水源怎么解决?”
“这里未必没有水源,你们仔细看看地面。”封言随手挥出一剑,深深斩入地底,看似干涸的地表之下隐约有水汽出现,淡淡的水雾凝成小水滴依附在泥土岩壁。
禹小芹顺手一道细长的雷矛直接猛插进去,炸得泥土纷飞,还有丝丝水雾飘上空中。她满意地点头说:“这里有地下水,而且并不免疫能量。”
一番商量之后,其他人并无异议,选择继续向前走。初始地太过神秘,一切都是未知数,不见得另寻一条路就会比这里安全。何况,他们并不是为了安全而来。实际上目的就是为了磨砺自身,倘若没有足够强度的威胁,此行的目的几乎没有意义。
“我觉得这里会有怨灵恶鬼,你们瞧这地方,多像是杀伐无度的古战场,不留下点什么吓人的鬼东西也太对不起酆都鬼蜮这个称呼了。”庄煦一句话吓得燕佩宁一个哆嗦,连忙贴紧了禹小芹,很不满地狠狠瞪了庄煦一眼。
“燕同学,你这份胆量可不行啊!连贵都怕的话,将来怎么面对比恶鬼凶灵还可怕的古族呢?”庄煦笑嘻嘻地转头说着,貌似真的神经大条到完全不将鬼灵放在心上。
“我跟你说啊,身为一名天赋异禀的优秀天醒者,想要将未来的乱世中有所建树,最基本的要素就是胆大心细不怕鬼,眉来眼去不怕羞,你怎么老是偷偷瞄阿言呢?有啥好害羞的吖,咱伍现在可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有啥想法就大声勇敢说出来,我们给你参考参考,如何?”
燕佩宁“哼”了一声撇过脸不搭理庄煦,也没有再偷看封言。她自然不是对封言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嗯?啊,鬼啊!”撇过头的燕佩宁忽然一声尖叫,拉着禹小芹的手臂就往郝兵身后躲去。在她的印象中,郝兵似乎是一座铜墙铁壁的堡垒。
禹小芹则不同,跟着燕佩宁快步走的同时一道雷矛顺手就甩了出去,“啪”的一声脆响击打在侧后方一个人形怪物身上,冒出阵阵火花和黑灰烟雾,但并未闻到想象中的恶臭,就连正常的焦糊味道都没有,又是一种违反常理的现象。
“一具干尸?”封言警惕地走近,眼前所站的家伙体型和普通人类没有两样,五官轮廓大致可见,但是浑身灰黑,没有丝毫活人的生气。
此时,它的右肩被洞穿一个碗口粗细的大洞,穿体而过,里面竟是同样的黑灰色且为平整的固体,未见有任何血液和器官。这不像是一具干尸,反倒像是黑土塑像。
“从地下冒出来的,难道是傀儡?”人形怪物脚下有少量外翻的泥土,而这家伙又是突然出现的,也只能是从地下钻出来。封言正思索着这家伙是不是被禹小芹的雷矛解决掉的时候,就看见这貌似傀儡人的家伙动了一下,身上发出轻微摩擦声,将脑袋转向了禹小芹,灰黑色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幽绿,缓缓抬起了右手。
封言不由多说挥剑一下就将它的脑袋给卸了下来。头颅落地,眼中幽绿随之黯淡,傀儡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依然保持着抬手的姿势。
“这就完了?真菜,看着像泥塑,还是比较劣质的。”庄煦扁扁嘴走了过来,满不在意地戳了戳傀儡人的手臂,触感坚硬,像真的是泥土塑造。
“你们快看,好多怪物啊!”燕佩宁惊恐地喊道,并且很自觉地松开了禹小芹手臂自己站在郝兵身后。她有很实用的治疗术,但实战能力实在太差,也自知不能拖累其他人。乖乖接受保护,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如燕佩宁所言,地下忽然钻出了数十个泥塑一般的怪物。说是怪物,因为这其中不全是人形,还有战马和类似犀牛的生物。全都快速钻出地面,动作有些迟钝地轻轻转动着身体,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失去空间束缚的感觉。
庄煦的反应很快,或者说有点太激烈的,一声大叫抬起一脚将前面傀儡人给踹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后面一头战马身上,双双跌到,发出重物倒地的闷响,但并未碎裂。他不由分说直冲而上,挥刀就将战马的脑袋劈了下来。折身,反手猛劈,将一个跑向自己的傀儡人劈成了两截,当场腰斩。
“你们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啊?”郝兵撑着防御罩保护着燕佩宁,有些发愣地看着另外三人。庄煦已经气势汹汹地连劈了四个傀儡人和两匹战马。
旁边的燕佩宁探出身子奇怪地看着郝兵说:“那些家伙的眼神不怀好意,而且又不是人,甚至都不是生物,将他们打败不对么?”
“话虽然如此,只是..”
“只是你个头啊,阿兵你倒是注意突发状况啊!”
“咔擦!”
庄煦抢先一步疾驰而过,将一个从后方袭向燕佩宁的傀儡人脑袋分了家。虽说有郝兵的防护罩保护,但谁也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其他的突发状况。这些貌似“活着”的兵马俑有些反常,是弱得反常,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一合之敌,完全是一击毙命的结局。
按照大家先前对初始地的预测,这地方不应该有这么脆弱的敌人。很大的可能是,这些先冒出来的只是纯粹的炮灰,不过是为了消耗他们的体力,真正的硬茬还在后面。不赶紧解决掉炮灰,指不定待会儿跟正主交锋的时候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管是封言、庄煦还是禹小芹都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出手丝毫不含糊,所有攻击都冲着脖子而去,但求一击毙命。
封言的速度不如庄煦,但效率丝毫不低,他总能判断出最佳的攻击方位和猎杀顺序,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消耗,提高实际效率。一剑刺入一个傀儡人的喉咙,反手一扭顺势划过,不多看一眼折身反向面对一匹高头大马。他身子迅猛下低,古剑自下而上猛地切出,一声岩石切割的刺耳声过后,马头落地,马屁终于活动。
封言的身影始终奔走在敌人最密集而相对连贯的地方,近乎无间隙袭杀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