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浦顺,伏渊只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那时自己才几岁,爷爷每天教导自己学习读书认字,当时的自己却调皮不肯学习,让爷爷着实伤透了不少脑经,爷爷却每次都细心说服自己。
回忆起当时的自己,感觉就像不听话的孩子,对于爷爷的话从来没有听进耳中,爷爷叫自己每天早晨准时起床,自己每次却故意在床上躺着不起来。
甚至有一次爷爷生病,自己早晨也躺着床上不肯起床,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还真倔强,虽然小时候对爷爷的教导厌烦,却无比怀恋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每天可以气爷爷,还能故意跟爷爷作对,让爷爷生气,这以后.这以后却只有自己一人,说话的人都没有,也看不见往日的身影,也听不到那和蔼可亲的声音,在也.在也吃不到爷爷做的饭菜。
“爷.爷爷,爷爷.”
“庄主,伏渊醒了。”浦凌志听到急忙道
此时伏渊正躺在床上,伤口已被处理包扎,整个人极度虚弱,脸色泛白。
浦顺走上前摸了摸伏渊的额头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伏渊微微摇头道:“我没事,我爷.爷爷下葬了吗?我能见见吗?”
浦凌志闻言道:“没有,你爷爷的尸身还放在灵堂内。”又看了看伏渊的脸色,担心道:“你此时身子虚弱,等身子了好了再去吧。”
“庄主!扶我去,我求你了,我求.求你!扶我去好吗?我.”
咬着牙坚持着不哭的伏渊,带一丝哀求的眼神,坚定的眼神。
灵堂是用来排放庄内死去人的灵位的,而因为伏渊没有回来,所以浦顺的尸体便只能放在灵堂,等着伏渊回来再下葬。
灵堂内,排放着几个百个灵位,这些都是浦庄以前死去的人,灵位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显然是经常打理过的。
棺材就摆放在灵堂内,此时伏渊苍白着脸色,看着棺材内根本看不清脸的尸体,他咬着牙不愿意发出一丝哭喊声,嘴唇因此溢出一丝血迹。
伏渊能清楚的知道,躺在棺材内的就是他的爷爷,虽然尸体早已面目全非,他依然能知道,这就是他的爷爷。
“你也别太伤心了,浦顺在天之灵也不愿看你难过不是吗?”
浦风在身后安慰,一旁的浦凌志也是流下泪来,整个浦庄的小孩以前基本都受过浦顺的教导,对之感情也是有着不少。
伏渊之所以咬着牙不肯哭,也是因为他不愿意爷爷在天上看见自己难过,不想让爷爷在天上还未自己担心,他痛苦着,他忍耐着,他心碎着。
叩拜完浦顺的尸身,伏渊起身咬着牙冷冷道:“米莉雅在哪里?”
浦风知道要来的迟早要来,微微叹息道:“在你家中被铁链锁着,有很多人看守。”
话罢,伏渊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每走一步,背后的伤口就牵动着,每走一步,不仅内心要承受失去双亲的痛苦,还要煎受来自肉体的疼痛。
庄主的家离伏渊家有着不小的距离,他走一会,便需要停下来歇息,他能站立起来都需要外力的支撑,行走很慢,很慢但却不发一言。
跟在伏渊身后的浦风也不上前搀扶,只是静静的跟着,见他停下,自己也停下,一旁的浦凌志几次欲上前,都被浦风阻挡下来。
“这是他自己的路,他必须要自己走完。”
对,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当时将米莉雅选择带回浦庄就是自己的决定,若不是如此爷爷怎么会死?自己也不会去参加三大庄会武,又怎么能错过充军的日子?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必须自己走下去,不管是生是死,都必须自己走下去!
“你们看,是伏渊!”
围在浦顺家外的庄民们看见伏渊走来,纷纷让开道,看着伏渊脸色惨白,脚下虚浮,有着几人刚欲上前帮忙,耳边便传来庄主的声音。
“不准帮忙!帮忙的人一律逐出浦庄!”
对于庄主的话有些人不能理解,有些人却深知其意。
房内米莉雅欲挣脱铁链嘶吼着。
“吼!啊.呀”
听到这声音伏渊明显一愣,旋即走进房中,眼前的一切让伏渊震惊,整间房子布满鲜血,被铁链锁着的米莉雅面目狰狞的对着伏渊咆哮。
“啊吼.”
“半妖果然就是半妖,我曾以为米莉雅能真的作为人永远生活下去,我曾以为她不会发生暴走,我曾以为.曾以为能一家人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伏渊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的狰狞的怪物,心中不断咆哮着。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伏渊指着狰狞的怪物吼道
正欲挣脱枷锁的米莉雅根本不予理会,只是一股脑的嘶吼。
“凌志,把我的枪给我!我要杀了这个怪物!”伏渊转头看着浦凌志冷声吼道
由于枪太重浦凌志所以叫上一人一同前去。
浦风看着脸色苍白,不断喘着大气的伏渊道:“当时我来的时候你爷爷就已经死了,实在无能为力啊.”
“能告诉我全部过程吗?我想知道.”
伏渊说完便身子一软坐在地上,看上去很是狼狈,也很让人担心。
浦风闻言叹息道:“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讲诉,伏渊知道爷爷就是米莉雅发生暴走时所杀,虽然当时自己不再场,但庄主说浦顺身上的爪印与米莉雅的抓痕一样,那么就不会错了。
伏渊低下头,静静的等着浦凌志送来松寒芒枪。
“恩?这是?”
低下头的伏渊看着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那个护身符是米莉雅送给他的,他一把扯了下来,静静看着发呆。
蓦然站起身子咆哮着将其扔向米莉雅:“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石头护身符打在米莉雅的头上,米莉雅被护身符转移了吸引力,不在挣脱铁链,静静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护身符,眼睛珠子时不时的滚动。
“凌志他们把枪拿来了。”
“这下好了,终于不用再看见这个怪物了。”
“是啊,浦顺都被杀死了,若是还留在世上,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围观的庄民看见浦凌志两人回来,还扛着一柄长枪,知道伏渊要杀死这个恐怖的半妖了,纷纷接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一旁的泉光启闻言也是不经意间漏出了一丝邪笑,仅仅一闪而过。
“伏渊你的枪,你还能.”
原本打算问伏渊还能举起来吗?毕竟这枪两人抬着都有些重,但看见伏渊已经伸手将其拿过,便没有继续出声。
伏渊拿着枪转过身看着眼前,那个曾经可爱的米莉雅已不在是了,回忆一丝丝的浮现在脑海,眼中竟然不知不觉有着一丝泪光。
“哥哥,爷爷真的会喜欢莉雅吗?”
“莉雅这么可爱,爷爷一定会喜欢的。”
“这是我捡的一个石头,我觉得挺好看的,就穿了起来当做护身符,送给你。”
“谢谢你,莉雅。”
“..”
虽然与米莉雅相处不过一个多月,但美好的回忆还是不断浮现,摇了摇头断掉心中的回忆,举着长枪猛然朝着米莉雅刺去,长枪渐渐临近米莉雅的头部。
“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莉雅,你为什么是半妖!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与你相遇!为什么要救我.”
此时此刻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已被凝聚。
门外大雪纷飞,仿佛诉说着一段凄美的故事一般,只不过故事的结尾却不是皆大欢喜。
“哥.哥哥.”
长枪未能刺过米莉雅,停在米莉雅的额头处,只见米莉雅看着地上的护身符,喃喃自语,虽然声音很小,但伏渊能清晰的听见。
伏渊听到这个声音眼睛猛然睁大,仿佛中邪一般,身子开始颤抖起来,脚下移动着退后了两步,长枪松手掉在地上。
“叮.铛铛.铛”
伏渊看着眼前怪物米莉雅,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突然抱头大叫一声。
“啊!!!”
旋即拖着虚弱的身子,朝着外面跑了出去,跑动中眼泪一滴滴流了下来,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没有杀了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他疯狂的跑着,他此时已经感觉不到肉体传来的疼痛,他只觉心里很痛,仿佛心脏被针扎一般的疼痛。
“伏渊!伏渊你去哪里?”
浦凌志此时回过神,看见已经跑远的伏渊急忙喊了几声,旋即跟着追了上去。
庄主见状摇头叹息,一旁的泉启光却微微的“哼”了一声,仿佛很不满意伏渊没有杀米莉雅的样子。
“看好这个怪物,等浦凌志将伏渊带回来在行处理!”
几个浦庄的中年大汉闻言道:“是,庄主。”
众人见伏渊没有杀掉米莉雅也陆续讨论了一会儿便散开了。
“你们说伏渊为什么不杀了那个怪物?”
“哼.还用问?伏渊肯定是喜欢米莉雅化成人身时候的模样,所以不愿意杀呗。”
“伏渊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
伏渊一路狂奔,自己也不知道要跑向何处,要在那里歇脚,他只想借此发泄心中的怒火,发泄对上天如此捉弄人生。
“嘭..”
伏渊被脚下的石头一绊,旋即在地上滚了几圈趴在地上,脑袋也被地上的石头碰出血来。
只见他突然用手捶打着大地,双手逐渐被打的血肉模糊,但他却根本不知道疼痛一样,依然朝着地上打去。
“啊.老天!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想要我的生命就拿去!为什么要如此捉弄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