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三宝,烂泥,废柴,朽木倒!
张家的废柴,文不成武不就,干啥啥不会,出身书香门第却连圣贤书都没看完两本,百无一用是书生,而张家少爷连书生都不如,废柴之称当之无愧!
歌苏家的烂泥,身为开国三大元帅之一歌苏老爷子的孙子,当今柱国将军歌苏一念之子,却连自己女儿身的姐姐都不如,别说歌苏家的家传枪法,就是一把普通的朴刀都耍不来,歌苏行云堪称烂泥扶不上墙的典范。
商家的朽木,豪门易出败家子,但是能够败到商家之孙商裘这样的,绝对是万中无一!似乎天生就和精明这两个字无缘一样,商家公子根本就不像是精打细算的商贸世家出来的,反而像是挥霍无度的贵族子弟一样,做啥啥亏本,卖啥啥关门,最辉煌的战绩是将商家最富裕的一家银楼一个月内弄致破产关门。从此名扬天下,被商家老祖宗直言朽木不可雕也!
凤阳三少是他们的自称,但是百姓里私下对他们的称呼是凤阳之耻,除了充当给老百姓们在闲暇之余提供一点谈资的活宝之外没有什么卵用,故称之为凤阳三宝!在世家子弟群英荟萃的秦武东都里边混入这样三个奇葩,确实就好像一锅汤里边的老鼠屎一样,让他们感到败兴。
之前张良还是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看热闹心态,但是听到他们谈论到大贪商离的时候,心里边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他们口中的商离,正是凤阳城的商贾豪门,号称财富可以买下一座城,他们张家的盟友,三宝之一的朽木,商裘所在的商家。
商离作为商家如今的家主,凤阳城的财务大管家,城主的左臂右膀之一,身份比起一般的权贵世家还要更加高上几分,而现在这几个游侠儿说他们要刺杀这样一个大人物,张良除了用看疯子的眼光打量了他们一番之后,更加担心的是,他们的行动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支持。
张良隐蔽地朝着慕容光打了一个眼色,得到示意的慕容光冷笑着开口:“嘿!原来都是些是非黑白不分的蠢物啊。”
果然,最冲动的花脸听见了之后立刻怒斥出声:“你说什么?”
“哈……哈啾!”慕容光一个喷嚏直接喷了花脸一身的口水和鼻涕。
“你找死!”
花脸脸色气急突变,快剑一闪,桌上烛台的蜡烛竟然被剑气断成两半,在昏暗的环境之中,剑上的寒光让张良几人感到血液凝结。
而就在长剑即将划开慕容光的喉咙的时候,又是寒光一闪,一柄更快更绝的长剑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向杀出,随着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花脸也是一愣。
“住手!我们不是江洋大盗!我们走的是煌煌正道,我们的剑,杀的只会是贪官污吏恶霸劣绅!如果因为别人的辱骂而忿怒杀人,那和一般的土匪流氓有什么不同?”
说这话的时候,冷峻男子挺直胸膛,一身正气,就连一旁的徐方也被这股豪气吸引,眼中露出欣赏之色。慕容光虽然依然忿忿不平,但却没有再次出口喝骂,毕竟刚才人家救了自己一命,韩灵面无表情,唯独只有张良,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之中讥讽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哼!”花脸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收起了剑。
“至于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说法,我虽然不会杀你,但也会割下你的舌头,给你留个教训!让你知道多嘴多舌是没好下场的!”
张良上前一步,哼道:“据我所知,征马令乃是当今国朝右相一力主张发动的,商家不过是因为渠道较广而成为了其中一个征集点,你们连始末都不明就跑来行刺,这不是是非不分是什么?商家在黄宙二州虽然说不上是广施善举,但也绝对没有欺压百姓,征马的价格也绝对比市面之上高出一些。嘿,你说的苦不堪言,只怕是因为商家的到来而导致马匹价格被压低了的马商们的一面之词吧!百姓里头谁不是夸商家给的价格公道,你这不是有眼无珠是什么!”
“你这么了解商家,你是什么人?”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六子突然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张良。
“嘿!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凤阳张家,张良是也!来啊!你们这些有眼无珠,是非不分的蠢物,有本事就用本少爷的血来证你们的煌煌正道!”语气慷慨激昂,脸色也是一脸正气,张良的表现让身后的几个同伴有些侧目。
“哼!原来是和商离狼狈为奸的权奸张立言的子侄,哼!你们这些豪门子弟全部都是一丘之貉,纳命来!”
一直看张良不顺眼的花脸闻言一喜,满是疤痕的丑脸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鬼一般,拔剑刺向张良,张良这时候一脸怒色,竟然毫不避忌,挺直脊梁骨,直面突刺而来的利刃。
“坏事了,老大,官府走狗追来了!人数不少!”一直在观望的六子开口示警道。
“走!”首领当机立断,一拉花脸和妇人,同时深深看了张良一眼,“权奸张立功的晚辈?下次再见,古某必定取你首级!”
四人翻身出窗口,消失在夜色之中,而这时候,外边总算是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城卫军赶到了。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恢复了自由和安全的徐方走了过去,将一直躲在一边发抖的小姑娘扶起来,温声慰问。
“刚才那些人,好可怕啊……”小姑娘惊魂未定,看着自家窗户的方向,满眼的恐慌,好像生怕那群凶神恶煞会突然掉头回来一样,“哎呀,我还拿了他们的钱,他们会不会回来找我啊!”
“放心吧,那群人应该不会再来找你的了。”慕容光也靠近安慰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张良作为地头蛇,和城卫军交涉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他头上了。“去和城卫军说明一下吧,我会和负责这一区的队长沟通一下,让他多派人过来这边巡逻。”
五人离开,在路上的时候,徐方凑了过去,低声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张良叹道:“目前我只能想到最坏的可能性……”
“说说看吧。”韩灵在身后轻声说道。她也算是明白现在大家的处境。
“你们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过巧合了么?”张良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正巧,我们几个刚回来的时候就有游侠闹事,正巧的又有人发现他们是南阳犯了事的游侠,然后更加巧合的是整个大街之上最少也有几百人,但是他们偏偏一下子就能够瞄准了我们,刚才我问过张井,他也是第一时间被他们逮住的。他们一上来就直接冲着我们这边过来了,最凑巧的是,他们竟然是专门来行刺商离的,呵呵,我这辈子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口无遮拦,连行刺目标都可以在外人面前随口道出的刺客。而且连杀人灭口都不干,自称是什么煌煌正道,只杀贪官污吏。”
越说到后边,张良脸上越是露出阴冷的笑容。一个可以是巧合,倒是这么多凑齐在一块就肯定不是巧合,很显然,那伙游侠绝对不是像他们所说的,是来替天行道的,他们是有目的有组织的危险人物。
而一想到危险人物,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成公英……
“张良,你的意思是……其中有诈?”徐方一惊,急忙问道。
张良不答,而是对着徐方笑道:“大家仔细想想,征马令是右相一力主张,但是右相是奉谁之命?如果征马令下各路豪强都圆满完成调集,而只有商家未能达成目标,拖缓了陛下的大计,而理由竟然是因为商离大人要防刺客而疏于护马,你们觉得商家之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么?就算陛下不计较这次过失,但是也绝对不会再启用任何一个商家之人的,因为他们的家主已经让陛下失望了。”
“好家伙!好一个阴损的计策,一下子就让凤阳商家从此沦落。”张井也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我猜错了。”张良摊手耸肩:“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必须和家里人提个醒才行。”
“行!我们在城北区等你。”
在辞别了好友们和吩咐了一个巡街的衙役将自己推断的事情简单告诉张商两家之后,张良和张井二人漫步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少爷啊,你说,咱们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跑哪里去,又没有通知,你说老爷会不会快急死了?回家之后咱们不会……有什么惩罚吧?”
张井一脸的忧心忡忡,似乎在担心着家里边的反应。
张良呵呵笑道:“他会着急?火烧眉毛了他也要先漱漱口,就这么点小事他估计一回头就抛之脑后了吧。”
张井说的老爷正是张良这一世的亲父,张老爷子的第三个儿子,凤阳城主的心腹参谋,张立言的弟弟,张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