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冬季终于来了第一场雪。鹅毛般的大雪整个天津穿上了白色的戎装天津武备学堂总办办公室,已经高达六十五岁的总办看着站在面前的步兵科教员冯国璋,好一会他才站了起来“你还有什么说的。”
冯国璋再次说道:“大人,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要把他放进最优秀的步兵科,他连毛笔都不会书写。这是不是太那个了。”
总办把头转了过来说道:“那个了,别说他不会写毛笔字,就是他是个大字不识的,是个傻子,也得在你的甲班?”
“这是为什么,冯国璋真的蒙了,他上前一步,想问出答案,毕竟让一个连毛笔都不会拿的人待在他的班级,他实在是在其他教员面前抬起头。
前天,也就是前天,冯国璋就去接了这个被总办安排在他班级的人,刚看到刘廷的时候,看到来的是个眉青目秀,穿着打扮也挺好,以为总办大人是慧眼识英才,心里也挺高兴,还和德国教员马克一起去小喝了几杯。
都说了眼睛有时候就是看到了也是骗人的,几天,冯国璋就对这个被分配到他班级的人的评价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原因嘛,很简单,刘廷不会写毛笔字,在交作业的时候,教的白卷。
当时冯国璋还以为刘廷是刚来,不知道写那你,所以也耐心的指点让刘廷写上自己的名字。
那知道刘廷拿起毛笔半天,还是没有动静,他正想说话,刘廷却把毛笔仍在了桌子上,从兜兜里面掏出了一支洋笔,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呵呵的对冯国璋说道:“我不会写毛笔字,就拿这个凑合。”
这让饱读诗书的冯国璋情何以堪,自己的学生居然不会写毛笔字,这是他在天津武备学堂学习并且留校教学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回到教员宿舍想了一晚上的冯国璋,终于打定主意,不能让这个学员在自己的班级丢人,所以一一大早的就来到总办的办公室,强烈要求,要把刘廷这个人调出他的班级。
没有想到的是,总办一口回绝了自己的请求。
冯国璋看着走到窗户面前的总办,知道自己在待在这里也没有作用了,正准备离开,却没有想到交四书五经的覃老夫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覃老夫子进来看到了冯国璋,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对站在窗户旁边着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的总办鞠躬说道:“总办大人,我请求辞职,我没有办法待下去了。”
总办本来就是个秀才拷出来的官员,他见是专门讲经书的覃老夫子,转过了身,回到了座位旁边,伸出双手在炭火边烤了烤才问道:“覃教员是怎么了,那个让你省这么大的气。”
老夫子深吸了一口气,毕竟总办大他的官衔不是一点半点,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冯国璋,眼神中总有一丝的埋怨和怨恨,然后才拱手说道:“请问大人,有人对孔圣人的学说不在乎,,还上课打瞌睡,用笔墨把孔圣人的图像改成了樱桃小嘴,身穿裙子,这改怎么处理。”
啪,桌子猛的颤抖了一下,下的覃老夫子和冯国璋心里一个哆嗦。
总办这辈子除了对当今皇上和李鸿章李中堂崇拜外,在有一个就是已经嗝屁了两千多年的孔子孔圣人。没有想到今天还有人如此污蔑他心中的偶像,这如何不让总办总办生气,他站了起来,,在房间你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我一定要枪毙他,一定要开除学籍,并且上报中堂大人。”
覃老夫子看到总办大人如此模样,心里很是舒坦,毕竟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伟大的偶像存在。覃老夫子一拱手,然后用手指着站在旁边的冯国璋。
总办一看覃老夫子指的是冯国璋,用手指着冯国璋说道:“好啊,本官早就听说你不尊敬孔圣人,模样想到你还如此胆大,我要..”
这可以下把冯国璋给说的心惊胆战,他是承认看不起这些只会摇头晃脑的秀才老东西写,可是要说他敢在孔子上面乱画,他还真没有这个单子。他急忙辩解道:“覃大师,这你可别栽赃陷害啊,我冯国璋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
哎哎,覃老夫子见到总办误会了,忙说道:“大人,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他们班学院刘廷。”
“谁,刘廷?”总办和冯国璋都惊呼了一声,然后四双眼睛看着覃老夫子。
好啊,看来这下可以吧这个祸害给弄出班级了。冯国璋心里想到。
谁知道总办一听是刘廷,刚才那火焰冲天的一面不讲了,他深吸了两口气,坐了下来,端起了桌子上的清茶,喝了一口问道:“他做什么了。”
覃老夫子想到这个事情就火气,今天是甲班的课,刚到教室,他就看到全班都来的挺齐的,心里很高兴就翻开了《论语》,教大家忠君爱国的思想,谁知道不到半节课,他就看到坐在最后面的一个学员居然睡着了不算,还流出了口水,覃老夫子让大家停止了朗读,走过去叫醒了那个学员,并拿起了那个学员的书问道:“子曰,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怎么解释。谁知道那个学员回答居然差点让他当场晕死过去。
他回答的居然是,老子说,死个人就跟撕包菜一样,不分白天黑夜。”
这人回答又大声,让全班的人哄堂大笑。覃老夫子用手稍微扶住了桌子边才没有晕,他盖上书想看看这个人是谁,没有想到一看居然下的魂飞魄散,连忙说罪过。
上面封面的孔圣人变了,不在是那个浓眉大耳孔圣人,而是一个樱桃小嘴,头上插着发髻,还身穿裙子的女人。仔细一看,终于看清楚这女人是谁的同时也知道了这个睡觉的人是谁。
原来这个叫刘廷的学员将孔圣人的像给涂鸦了。
覃夫子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刘廷,气冲冲的就离开了教室,来跟总办大人告状,希望开除这个学员。
知道了一切原因的总办大人皱起了眉头,旁边的冯国璋一看到机会来了,忙上前一步说道:“大人,这样的人留在武备学堂是侮辱我们全体学员,我请求大人将此人开除学籍。”
请大人开除这个败类的学籍。,旁边的覃老夫子也帮腔对总办说道。
哎,总办叹了一口气,现在他的心里很矛盾。以他原来的心,刘廷这样的行为,早就被拉出去砍了,哪里还用这两个人说,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刘廷后面有靠山,而且来头不小,是李鸿章李中堂,要是得罪了他,自己的乌沙恐怕就当到头了。
其实总办真的误会了,刘廷现在别说李鸿章,就是天津总督府的卫兵也不认识一个。总办之所有这样顾忌,就是因为当初来传命令的人是杨士骧,中堂大人的高级幕僚。
总办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子边,推开了窗户,希望这凄冷的天气能把自己心中的怒火给吹灭干净。
清醒了头脑后,总办回过了头说道:“由他去吧。小孩子不懂事,我们理解下。”
这一句话让两个人目瞪口呆,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想到:,总办大人这是怎么了?
从来就眼睛里面进不得沙子的总办今天居然对一个刘廷一忍再忍。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
“总办,究竟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刘廷这个胆大妄为如此的忍让?”冯国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总办看了一眼冯国璋,有看了一眼覃老夫子。无奈的把头仰到椅子背上,轻飘飘的说道:“你们不知道啊,此人不好弄啊,总有一天你们就明白了。”
总办说完,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两个人出去。
冯国璋和覃夫子对望了一眼,知道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结果,两个人退了出来。
两个人走出了总办办公室,本来就是个一根筋的冯国璋还没有懂总办的话,他问道旁边的覃老夫子:“我说覃教员,我老冯粗人,刚才总办大人的意思是什么啊。”
覃夫子看了一眼冯国璋,说道:“什么意思你还没有看出来,老夫那个天杀的有后台,而且是很大的后台,达到总办大人都惧怕,恐怕不是王亲国戚,就是京城那个大人的子弟。”
乖乖,冯国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转头看了看后边不远的总办办办公室,现在他可是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覃夫子看了一眼冯国璋,说实话,他看不起这些军事教员,在他眼里,四书五经才是王道,要不是因为当官无望,他绝对不会来跟这帮兵油子一起的。他抬头看了一下远方,然后对旁边还在回味的冯国璋说道:“冯教员,你们班的学生找你来了。”
冯国璋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班的学生,那学生跑的很急,像是出什么大事了。
那学生跑到冯国璋面前,还没有说话,冯国璋就吼道:“跑什么,一点军人气质都没有。”
学员哪里还来的急听冯国璋的训话,他双手扶在了自己的双膝后歇了一下站起来说道:“大人大人,不好了,那个刘廷跟人家打起来了。”
冯国璋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好一会才回过神问道:“他和谁打起来了。”
学员看了一眼冯国璋,说道:“和德国教官,马克教员。”
天啦,这家伙这辈子是什么变的啊。他不把武备学堂弄个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他不放手啊,冯国璋望着漫天的雪花,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