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逆流,文王二年,夏七月。
水乡无旱凉阵风,百庶何忧把话犹。
闲闻金蝉蔽树鸣,似**秋窅存流。
鸡起日明,又是一朝既昌盈。
文王身着锦纶,面萎神靡,昨深玩夜宫,睡寝竟忘,今日早朝本不愿起,奈何右膀诫告,不得而从,且看他睡眼半开,蚊声低回,“有事上奏,无事朝散。”
话落不久,无人起奏。顿觉倦意袭身,正待回话,却是一人步出右班。俯伏玉阶,高擎玉笏,山呼道,“臣,古玉有事进谏。前,和王仁政,黎庶敬崇,仰其厚德,睦乐天年。万机日理,一片风调雨顺,安居乐业,兵火不生。然,今,文王只贪嬉戏,政业不务,章牍不展,日益生尘。恐有乱国内,外夷入侵,涂炭生灵。至时,恐社稷丘陵,宗祖不保,令历代贤君蒙尘受侮。臣恳乞文王,复持社稷,重心政务,庶几可举国安泰,祯祥笼绕。”
闻言,文王顿觉失颜,长眉难展,却不得隐耐,涩笑道,“卿家所言极善,是朕的过失,今既爱卿直言上谏,朕自当重视。”
心口不应,只因大失颜面,无阶可下,暗道,这厮,竟敢当众詈言羞吾,且有机会,斥罢迁黜,永不入朝。
这时,却又一人步出右班,其位在首。只见的,形体饱满,面白肉厚,俯伏玉阶,“文王,臣泗溪,待罪丞相,有事上奏。”
满朝文武,见这面白肥头,猪猡一般同,忽出朝班,想必是再起是非,一个个都眼观红毡,鼻看腹心,大气莫敢出。
文王见泗溪突出朝班,跪伏玉阶前,连忙起身上前扶,“卿家年事已老,毋须行那缛节。”随即,转身回坐金椅,笑而问之,“不知卿家何时上奏,且说与朕听。”
“唉,悲哉,文武只观的文王贪玩戏耍,却不知,文王信用臣子,撒手政务,实为看中百官经纶。今若百官大能,何需上奏文王,添那烦忧,实是无能。而今古言岂敢邈言诤谏,不思过失,反委咎文王,着实不忠,**非常。”顿之,张顾殿内,怒而厉声,“我等贵为朝内股肱,食君之禄,不思为君排忧,反执文王喜爱,架言生事,似这等侮君行径,实属可恨。”
殿下众文武,皆是钳口结舌。各自暗道,简直道德沦丧,颠倒是非,黑白混淆,这朝内最大不忠,唯你非有。
不说百官文武不语半句,且看文王,长眉舒展,面露慰悦,笑道,“丞相所言甚是啊。着古言迁黜下放,永不入朝。”
话刚毕,却见泗溪复言,“文王,老臣以为,像古言这等以下犯上,不思厥德,乱纪坏纲,架捏逆言之徒,唯有枭首,方可尝其罪孽。”
一言闭,殿内众文武窃窃私语,深以为死刑不可取也,却又未敢出班诤言。
“昏君,听信佞臣,拒谏纳馋。贪玩成性,不思邦本,聿修厥德,听那谄媚之言,彼时忠良吞腹,佞臣吐雾,云内雾里,再不得见国之瑞霭,民之容悦。”
前时之怒,还未得泄,受古言这般怒詈,文王雷霆,“侍命官,将古言拿出枭首。”
殿外走进二人,身着甲胄,依命将古言拖出。
古言刚被拖出,却见一人,虎豹而行,脚下生风,怒发冲冠,踩着红毡就是走来。
武勇走至玉阶前,礼毕,站于红毡之上,正眼目视文王,继声若擂鼓,“文王,古言何罪以致受此杀刑?”
文王见是武勇,畏缩脖颈,低声细气喏道,“古言以下犯上,伦理灭绝,朕拿以斩首,以正国法。”
“哼。”只听得这声鼻音,响亮四处,久绕不绝,“文王,先王托付与我,教你仁政处事,近贤杀佞。毋听那谗言,庶几正身,毋沉迷玩乐,庶几务政。今听得片辞,便狠此绝心,拒谏杀忠,实在糊涂。”
武勇言至此,满腔悲愤,后顿足泗溪身前,厉声大骂,“丞相一职,当燮理阴阳,调和鼎鼐。然而你这奸臣,蛊惑文王圣听,弃和王遗托不顾,反教坏当今天子,实属可恨!”
泗溪闻言,面无波动,毫不言辩,仅是俯伏玉阶,稽首道,“文王,武勇所言极是,老臣年迈,神智昏沉,颠倒是非,恐无力辅佐文王,乞文王怜老臣两朝旧臣,放归田中,安享余年。”
文王闻之大骇,想自己,母生而逝,父染疾而崩。平日里泗溪常有伴之左右,寻来稀奇,以解闲暇,犹如再造生父。如今,这般罢辞,余日何消?
文王赶忙起身,连连扶起,泪目悲呼,“丞相这如何使得,于朕有再造之恩,常伴我右,排忧解难无一怨言。像丞相这般忠良,若朕播弃,于心忍呼?”
受文王携扶,泗溪亦泪目哀言,“文王,臣泗溪何德何能,能辅佐文王,已是举宗之大幸,只是武帅道吾奸臣,祸乱国中,是非朝内,便不敢在位,俟其他俊彦位位丞相,以便大展经纶,安定天下。”
文王闻言怒,坐回金椅,面色深沉,“武勇,今番上朝有迟,不但不思悔过,反弹劾国之栋梁,朝中贤良,念你战功累累,护国有功,此番朕不予追究,毋有复次。古言之事不再议论,退朝!”
言毕,文王便搀扶泗溪离大殿而去。留下一众文武,嗟叹离去。
今番一事,虽泗溪面貌无异,腹中却窅然一片,似有阴霾,如云蔽日。
丞相不道执阴阳,莫有鼎鼐迷蛊聪。
逆贤拒诤杀怒忠,一片赤诚竟冷埋。
百官文武俱迁黜,口钳比烙沉有诚。
举廷有如醉生梦,厉斥府野孤人清。
经此一过,泗溪暗有睚眦。便是文王三年予以定谋。
可笑武勇丹心斗,哪知背后隐寒芒啊。
承受文王谕旨,奉敕东上。
武勇不日便整齐军队,腰悬金龙,携心腹其子,擂鼓鸣号,浩荡兵马行出都城“紫瑞”。
沿途跋涉,饥食渴饮,昼行夜宿。历经数日,终是来到东部“贝哒城”。
贝哒城属丘陵地带,和缓起伏不定,犹如大海迎风而起微浪。地生绿草如茵,鲜存古树成荫。有溪流如带,绵延四方天际。更有走兽成群,栖息含煦衍生。
武勇经一小村,村内自建茅屋,掘挖深井,于栅栏围护其中。此时却,茅草焦灰,深井流血,栅栏断裂。遍地无生息遗骸白骨,惨死锋锐,曝尸天地之间。周围血流作画,更有溅红饰殷,其惨,数语难表。
武勇大怒,腰间金龙紧执,面貌痉挛,弯曲鼓胀,“可恶兽灵,面对乡村弱老,做此毒行!实不可忍,若不教训,天理难容,地伦难赦!”
言罢,怒拍马沿途往贝哒城火速赶赴。
却言这事,乃泗溪谷素两人合谋而为,于上奏却有些时日。正可谓,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啊。
大军以武勇为首,蜿蜒远去。却有一人目光如炬,下马走进村内。旦见他屈膝弯腰,伸手抚摸凄凄白骨一具,如剑双眉对碰,深思不语。
正是武勇之子武霸,武霸站身起,狭长眼眸深意环顾四周,遂继续上马追逐而去。
此役,祸福如何?且看,
赳赳昂昂行军马,心腹爱子伴臂膀。
泱泱荡荡征东上,岂晓金龙命取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