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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死亡之丘

死亡之丘因死亡精灵而得名,拥有容颜永不衰老的精灵一族也会面对死亡这个问题,老死。病死。或是战死,但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去,他们最后都将回归森林深处的这片死亡之丘。至源大陆传承下来的习俗,每个幼小的精灵觉醒魔法天赋必须在前辈的见证下,这里的前辈指的便是已故的精灵。源大陆毁灭后这里便成了替代“灵墓”的“死亡之丘”。听老辈人讲,这里虽然及不上源大陆的“灵墓”但同样不容小觑,尤其对已经觉醒魔法的精灵,这里更是被称作死亡禁地。

越强大便越可怕,越深入便越恐怖。艾希同凯恩一同小心翼翼的朝着死亡之丘深处行进,路到中段他们依然没有发现伯希的身影。

“还要继续吗?已经要进入深处的禁地了。”看着被云雾笼罩下越发模糊的前进之路,凯恩有些担忧道。

艾希没有回话,而是于前一刻里便闭上了眼睛,感知力透过灰黑色的云雾艰难向前,魔法天赋持续不断的供应着感知力的消耗,艾希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汗滴,这是巨大消耗带来的副作用,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下一秒里艾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她于不远处的那颗树下看到了席地而坐相当茫然的艾希。

微笑与开心刚刚滋生便戛然而止,一只属于现实的手将艾希深深从惊喜中拽了出来。“你不知道,死亡之丘里不能使用魔法天赋吗?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凯恩看着眼睛还有些空洞的艾希吼道。

艾希这才意识到原来先前自己所见的一切不过是幻境而已,如果方才不是凯恩将自己拉回现实,也许这个梦说不得就是一辈子,直到自己也成为死亡之丘的新成员为止。

“做好准备,接下来的路会更难。”凯恩适时给艾希打了一阵预防针。

死亡之丘深处的死亡精灵已经不再躲避这群闯入自己领地的精灵,这里是他们的王者,抵触一切擅自进入的外来者。凄厉的怒号声不断在二人耳边回响,那些只存在于远古里晦涩难懂的精灵语言仿佛就在身边,不断指引擅入者走向毁灭的深渊。

“亡灵阵。”艾希和凯恩异口同声的言语代表着此阵的强大与恐怖。

“这种生与死之间的轮回真的不想再经历。”看着亡灵阵,凯恩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觉醒魔法天赋的那天。

艾希懂得这里的恐怖,但想要一个人继续向前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率先一步进入亡灵阵的凯恩打断。有那么一瞬间艾希突然发现凯恩竟真的和村子里的那些怀春的花痴少女说的一样帅。

亡灵阵内到处都是游离在半空中的死亡精灵,生与死,重生与毁灭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浮现,每一幕都相当熟悉,每一个细微的瞬间都是能够抨击心灵的,只有足够勇敢的才能够走出亡灵阵,收获新的自己。

像那年经历过的一样,那些封存在记忆深处不愿提及的又再一起被一一提及,那种不言而喻的伤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艾希没有凯恩坚强,冷漠其实只是一直不得不伪装的面具,眼泪来的突然甚至有些莫名奇妙,这里是不能落泪的,内心脆弱的人是没有资格走出亡灵阵。打破幻境的凯恩及时回身伸手欲接住这滴就要触碰到地面的泪滴,可插肩而过却好似命中注定,眼泪还是垂直敲打在地面,激荡起来的灰尘就如同现在两人心情,动荡不安的等待着接下来未知的危险。

云外一声箭鸣,越来越响是因为越来越近的缘故,艾希与凯恩背对着警惕的盯着模糊一片云外世界,声音的突然消失而艾希带着痛苦的表情跌落在地都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

“是魂箭,看来我们已经触碰到死亡之丘的底线了。”凯恩扶起艾希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就变得陌生的死亡之丘。

“这只是第一箭吧?”艾希靠在凯恩的背上虚弱的问道。

“嗯,还会有第二箭,第三箭,也许还会有万箭齐发。”凯恩的声音顿了一下但是相当郑重。

云外有破空声继续响起,一声连着一声。凯恩回过头看了眼没有丝毫打算要走的艾希,双手果断合十,嘴中练练有词,看着模样似乎想要施展一种强大的魔法。可这一切都被从背后伸过来的那双有些纤细的手打断,艾希失去血色的手相当用力的握紧凯恩的手,微弱的声音响起,还好这个距离足够近,所以凯恩听得到:“这是我的命,让我自己承受吧。他以前不是说过吗?选择不就意味着失去吗?”

不知道是由于这段话,还是艾希嘴里的那个他,总之最后凯恩放弃了施展魔法的动作,尽管那双垂下来的手一直在袖里紧握。

一声,两声,更多的声音出现然后消失,艾希一次次跌倒然后爬起,真的是万箭齐发,真的是命,艾希独自承受着万剑的痛苦,到再也没有力气起身,脸色白的不能再白的时候,最后那道最强的箭也依然没有因此停留,带着记忆带着痛,从回忆深处来狠狠刺进艾希的心底深处,一口鲜血合着一滴眼泪染红了半片山丘,云雾开始变得稀薄,那些漂浮在半空里的死亡精灵也像是受到某种召唤一样,往死亡之丘深处逃窜,亡灵阵已经伴着最后那口散落的鲜血消散,前面变得明亮了些,但依然坎坷。

凯恩扶起艾希,让她刚好可以看到死亡之丘的深处,既然不能动用魔法,那便用心去感悟吧,顺着心的方向走,即使错过了这样也可以问心无愧吧?艾希看了眼眼前的岔路,选择左边这条相对偏僻的,也许是那块立在路口的石碑吸引到了她。石碑是块无字碑但每个有幸得见的人都会从上面看到字,不一样的字。艾希读到的是:勿忘初心,落到凯恩眼里的是:放手是福,幸福的福。

他们不知道的是,万箭齐发的时候伯希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了这块无字碑,靠着石碑莫名失落了好久,然后选择了方向相反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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