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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只道当时太年轻

“啊?”什么忘记与记起,伯希有些疑惑的看着艾希。

“这里是哪里?”艾希突然看向这周围陌生的一切,对之前所说的一切之言不提。

“岔路口的另一条便通往这条湖,只是归路已经视而不见,只剩这片湖,这排树,以及树下的白冢和这块熟悉的无字碑。”伯希顺着湖里的那条路看向已经消失的尽头世界。

“你怎么到的这里?”艾希有些好奇的问道,似乎想证明自己的某种猜想,说不得那便是离开这里的唯一途径。

“我看到青天从天而降,然后成片的无字碑从我头顶的青天坠落,最后我脚下的地底被砸出了一道裂缝,我便是裹挟着整片青天随着最后那块坠落的无字碑来到这里。”

“路在消失!”本盯着湖看的艾希突然惊呼出声。种满白的木棉花的那条路,正从尽头处一点点消散,白色木棉花纷纷沉落湖底,被风吹起的花瓣孤单的漂浮在头顶的天空。湖上的小岛已经能够感觉到微弱的震动,看这模样湖就要沉了。艾希反身一掌将伯希推到自己身后的地方,而后紧闭双眼,腰从后仰,平躺双手,身体随着嘴里晦涩难懂的语言而动,成片金色的字从艾希德身边飘出,飘到了湖边正在崩落的边缘。金色的字行成了一个强大的保护圈将整个岛围在中间,可这也只能是减缓它的沉落速度罢了。

“走吧。”艾希再次看向伯希的时候却莫名生出了一种陌生感。

“去哪里呀?”这次见面,伯希总发觉得艾希那里有些不对劲。

“自然是离开这里。”艾希说话的时候手已经落在了那块无字碑上。无字碑上亮起了光芒,这情节伯希也经历过,只不过这次无论伯希怎么尝试却都没有办法像上次那样在激活这块无字碑。伯希还没有来得及问艾希,亮光便已经将两个人吞噬,亮光消散的时候艾希与伯希又出现在了那个熟悉的岔路口,随着光亮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块无字碑,最后一抹灰消散在风里的时候,艾希回过头看了眼伯希,那种距离感已经越发真实了。

本来恐怖异常的死亡森林这个时候却突然像是换了另一幅面孔,那些悬浮在半空的死亡精灵不再显得阴森可怕,倒是像换了一副面孔的天使,在黑夜里指引着他们向前。伯希倒是见怪不怪,毕竟初入死亡之丘是伯希便感受过这样的场景,吃惊的倒是艾希,不过她都将这些归结于轮回篇带来的神奇。

出口就在前方,凯恩和大长老还守在那里。看到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个人说不高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看到虽然一前一后但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的两个人,说到嘴边的话又生生被咽了回去。

艾希只是出于礼貌的对着守候在外面的两个人相视一笑便径直离开了,凯恩与大长老都将目光聚集到了伯希的身上,那些未知的问题二人还等着伯希一一解答,比如:天空到底塌没塌?你去了哪里?她又怎么找到的你?最重要的事你们怎么突然变的像陌生人似的?

伯希没有立刻回答他们,也许是有很多东西他自己一直之间都没法弄清楚,至少最后这个问题也是伯希所疑惑的。林道里三人一前两后,走在最前面的伯希既没有去那个他熟悉的金色的屋子,也没有走上那条被迷雾笼罩的岔路口,他去了他与艾希相识的那个地方,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有初见便惊到自己的容颜,更有后来让自己惊恐到无法言语的晶莹雪花,以及那个额头贴着额头的小脸红,更有后来的同生共死。。,最后伯希决定了,他决定留下来,留在这里看看那个曾经熟悉的现在陌生的自己还能不能帮她记起,因为姑娘的那句:“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把你忘记,你会不会帮我记起?”

艾希其实并没有回金色的屋子,其实她就在这里,在伯希身后不远的树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只不过眼下的那一切艾希能感觉到曾未有过的熟悉,尤其是那个正轻吻着草地的少年。只不过艾希都将这一切归结于儿时的记忆,属于骨子的那种。

他就在那里,想着记忆里的她。她就在这里,看着想着她的他,却只剩似曾熟悉的记忆。也许这便是这人间世最伤心的事吧:你就在我眼前,我却视而不见。

伯希起身回头的时候,艾希正欲越到另一棵树上然后越到更远的地方,可脚还未起,身体便因为乏力而不断向下坠落,惊呼声不大但刚好传到了伯希的耳里,条件反射的用力轻蹬地面,却没有想到真的一跃到了艾希德身旁,及时伸出的双手刚好接住了向下掉落的艾希。

“是你”这是昏迷之前的艾希讲的最后一句话,像是熟人突然见面的惊呼,也像是陌生人的第二次见面,先前的背影算作第一次,这次怀里的正对面便算第二次。

伯希将艾希送到了她的屋子,村子里闻讯赶来的医师正在医治,最后只是因为太过疲惫进入了梦想的结论让大家终于放下了高悬的心。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的这样简单,比如大长老,比如伯希。

“这些天,你便住在长老堂吧。”大长老与有些沉默的伯希交谈道。

“你觉得艾希有什么变化吗?”伯希倒是更关心艾希。

“变化说不出来,但总感觉哪里像是不对似的。”说话的大长老有看了眼已经被甩在身后的金色屋子。

“我觉得她变了,至少对于我这部分而言。。”伯希的后半句说的很轻,但听到的人都能感觉到那份淡淡的忧伤。

伯希跟在大长老的后面,通往长老堂的一路上两个人都相当沉默。夜空里那轮残缺的月亮为两人照亮了前行的路,月光落在伯希还有些稚嫩的脸上,他就在这个仰起的脸:“大长老,你说年轻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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