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佩服筱萝小姐的聪明过人之处,瑾秋想要靠近那个宫女,听一听她和元嬷嬷说着什么,还没有听到,她们就走了,轻轻跺一跺双腿儿,咬着贝齿,瑾秋也赶紧赴往筱萝水榭,报告筱萝小姐知道。
筱萝水榭。
“瑾秋,这两天,还须麻烦你多多留意鎏飞院的情况。”
听着瑾秋的陈述,恰好戳中筱萝心中的疑点,果然呐,,长姐沐若雪此行非虚,要不然她可不会区区因为大夫人脸上有伤了就回府一趟,她这个丧失人伦的人皮禽兽还有真情么?才怪!一定有什么阴谋。
最重要的是,那个宫女和元嬷嬷谈及的内容才是关键之处。
“是的。二小姐。您放心好了。瑾秋一定会留意的。这几天我就日夜打探鎏飞院。”
瑾秋连声唱了一个诺,直惹得香夏吐吐香舌,香夏排揎道,“瑾秋妹妹,二小姐与我就全指望你了,办成了,你可就是我们筱萝水榭的大恩人了。”
瑾秋听后冷哼一声,“若是办砸了,香夏姐姐岂不是要把我驱去筱萝水榭去?”
“到时候我可没有权力赶走你。不过二小姐有的可是权力!”香夏冲筱萝作鬼脸一笑。
水榭内阁就剩下瑾秋一脸气鼓鼓的,“哼!放心吧!我一定会办好的!到时候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瑾秋妹妹真的作出了一番想要往外走的样子。
如今天色不晚,这出去还不被人发现了去,更没法去鎏飞院的。
旋即香夏和筱萝对视一笑,呵呵笑着,不言语。
她们都知道瑾秋这会子应该在厨房找红豆沙包吃去,谁都知道主仆几个在开玩笑来着。
一到晚上,瑾秋就想办法跳进鎏飞院,发现院子内漆黑一片,与昨日放猫的时候,看得出来,没有任何差别。
第二天晚上,仍旧没有什么动静。
第三天晚上,终于有动静了。
接近二更之时,元嬷嬷鬼鬼祟祟从下人隔间跑出来,呆在东墙下呆了良久良久,东墙下的一颗百年大槐树枝干甚是粗壮,横斜在东西南北各个方位的胡乱琼枝以天女散花般得傲立,无月只有一团团华盖般的乌云犹如鬼魅一般笼罩而下,齐边的整个环境都显得阴森可怖之极,而那元嬷嬷鞠褛的身体就好像一只恶鬼,更为可怖的是,恶鬼还不止元嬷嬷一只……还有另外一只。
这个人身长七尺有余,灰白色长披风,尽管他轻功身法健锐,可他的神态气色早已是步入苍老之年。
怎么无端端出现了一个老头儿?太可怕了!这是想要做什么?
瑾秋胆子在相府所有的女**仆之中算是最大的了,恐怕还没有人敢于像瑾秋这般敢于夜探鎏飞院,这可是大夫人的地盘,不想活了?正常人的思维,恐怕没有大夫人的召唤,一辈子也不敢近前一步。可人家瑾秋敢。
瑾秋眼睁睁得看着那个神秘的灰白色长披风的老者步入鎏飞院的上房,还是元嬷嬷作为指引之人。
天呀,这是想要做什么,鎏飞院上房的拔步床上躺着的可是大夫人东方玉漱,这是要?
瑾秋不敢相信,可是没有一会儿,元嬷嬷鬼头鬼脑得从上房走出来,还亲自关紧了门,探头探脑再三检查一番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奇怪,谁都知道向来在鎏飞院上房守夜的二等丫头碧酚服侍着大夫人的,可见元嬷嬷这般,想必碧酚这丫头十有八九被调离出去,至少是暂时离开鎏飞院的。
正当瑾秋狐疑之间,她打算离开这里的,突然一阵阵萎靡荒诞的男女呻吟之声传出来,这莫非要做那敦伦之事,是大夫人和那个神秘老者,这岂不是偷汉子?!
吓得瑾秋心惊肉跳的,竟有如此重大发现,当下她运用内力沉稳下盘,提起轻功离开鎏飞院,倘若换了寻常丫头,一定会被发现了,被房中的男人追出来截杀,死无全尸不在话下。
灰白色长袍的人,还能有谁?!
一路上驾驭着轻功,瑾秋抵达水榭内阁的时候,终于可以吁出一口气,“真是不敢相信!香夏姐姐麻烦你给我一杯红枣茶,二小姐您一定要听我说……”
沐筱萝很是贴心得把黄梨木雕花小圆墩递给瑾秋,香夏红枣茶水早已备好,落在瑾秋手中,瑾秋喝了大半,等喉咙咕咚咕咚几声,心虚平稳了一番,才道,“大夫人她……她偷汉子了!”
“偷汉子!不单单是年轻力壮的汉子那般简单吧。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应该是老头!”
说罢,睿智的光芒在沐筱萝的眼眸之间频频闪动,这么一来,可把小瑾秋吓得面无血色,皆是一片苍白,“二小姐您真真是天上的神佛下凡来着,这也能知道?不错。虽然今晚无月光啥都看不清楚,可我丹田之内储藏的那点子真气也倒是有的,要不然我一路上也不会懂得全程轻功返回了,但凭我的直觉,我相信这个汉子是个老头儿,他的步履步伐根本不似年轻人该有的那般稳健。应该是上了年纪的。这一点哪怕他功力雄厚也无法遮盖得住。”
“勾引老头?”香夏着实吓了一遭,不过她还是饶有兴趣得追问道,“还有呢还有呢?”
沐筱萝也是目不转睛得盯着瑾秋。
瑾秋把元嬷嬷前边怎么样,后边怎么样,全都给说了一道道,仔仔细细的,哪怕一个细节一个场景都没有落下。
如果有一天瑾秋不当丫鬟的话,又或者不当大花国的皇后娘娘,在酒楼充当说书人,也是一门适合她的职业,再说在酒楼充作说书人好歹也是足以糊口的正当职业,被观众们喜欢了,大家可是大把大把得打赏银钱的。
“想不到这一次还是那江湖鬼医!”沐筱萝眼中满是坚毅如磐的光芒。
香夏和瑾秋听了着实吓了一大跳,“二小姐,您到底在说什么?不会是那个荒淫无耻的江湖鬼医吧!”
也许她们两个很小就在一起了,情谊比真正的亲生姐妹还要更加深厚,说的话也是如出一辙。
江湖鬼医,香夏和瑾秋二人在与筱萝小姐茶余饭后,多多少少得了解到还不止一点点,上一次沐若雪大小姐大腿上面的伤痕,无缘无故又好了,她们可听说了,这个鬼医何其变态,就不必多说了。
“沐若雪这个贱人!恐怕想要拉扯鬼医给大夫人治愈了脸上伤痕,彻底来把大夫人的把柄狠狠抓住,无非是想要对付本小姐!”
沐筱萝冷凝了远处的竹门,似乎她的寒冰一般的眸可以照耀通往鎏飞院的那条小径,看见东方玉漱那个浪荡贱货和那无耻鬼医行那无耻之事!
翌日清晨,府院上上下下就是传来大夫人脸上伤痕痊愈的消息。
沐老太医以为是自己开的药方使得大夫人的脸上伤痕痊愈的,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昨晚上鬼医的功劳罢了,而那所谓的医药费,却是要东方玉漱与鬼医共度一夜为代价!
看样子似乎挺划得来,无论怎么说,东方玉漱也算是一名已婚少妇,初·夜不初·夜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当下也唯且有不备相国大人知道东方玉漱与鬼医的丑事罢了。
相国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雀跃得犹如少年心头鹿撞,现任大夫人的相貌可比死去的那位好看得多,作为相府的家眷已经很承托沐展鹏这个相国的名分,这下子终于可以随时随地把玉漱带出府院去。
而东方玉漱她自个儿更可以出入高门大户的女眷们举办的茶会花会,再也不用担心以深青色的面纱示人,她以后再也不是一个臭女人了。
长安院子的老太君也是不信的,待她去鎏飞院上房一瞧,哎呀,东方玉漱果真是完美无瑕。她的脸如此之完美,好像之前从来没有受过伤害一般。
沐筱萝自然也是在场的,心中冷讥讽,脸上带着款款笑意,“沐老太医医术真真是昌明的,如花猫似的丑八怪的脸也可以变得如此出尘,似乎还比以前好看呢!真真美个仙女似的!”
“是呀,怎么会这样?!”四姨娘上官温柔颇为不悦,这大活人的,一张原本千疮百孔的糜烂脸蛋,却整得犹如天女一般,真真是太神奇了!难不成东方玉漱涂抹了什么灵丹妙膏?
四姨娘是个两头春风倒的性子,见大夫人面貌恢复了,想着大夫人日后相爷给她的宠爱肯定不会少的,就连忙凑上去阿谀奉承道,“不知大姐擦什么药膏了,脸恢复得如此之快?快与我些擦擦!妹妹我近日上火,脸上出了点水痘,得请”
“……相爷!这要多亏了沐老太医,要不然妾身的脸可要真的毁了……”
大夫人根本不管不顾凑上来的四姨娘,说白了,就是直接无视上官温柔的,就只管着把螓首埋入相爷的怀中。
相国沐展鹏轻轻安抚道,“好了,没事就好。我会好好犒劳沐老太医的。”
相国深深得对了沐老太医作了一个揖,“沐老太医,这一次还是多谢您的。要不然玉漱她就——”
“哼!”不就是众多之中的一个妻子恢复容貌了罢,至于这样嘛!老太君看东方玉漱那似乎风尘滚滚的风骚性子还对老爷那样,自是不喜,就赌气叫沉香搀着先离开,她落了一句话,“眼不见为净。”
沐鱼源沐老太医连连摆手,“相国。这可怎么使得!上天自有好生之得,我也只是拿一些消炎止痛的药涂抹在大夫人的脸上,按道理这伤疤是不可能退的,也许是错有错着哇。医术领悟,老朽自问还上位臻及无人之境,还须要多多修习与研究,惭愧惭愧!”
沐筱萝可以听出来话中之意的是,沐老头是说,他这一次也是没有把握的,只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世事就是这般难料,无缘无故给治好了。
能无缘无故还真见鬼了!沐筱萝心中嘲笑,不就是江湖鬼医的好手段嘛,看他们一个一个都蒙在鼓里,当然筱萝不会如此蠢钝得要揭开此中真相,要是说出来了,大家不但不会相信筱萝的话,反而会狠狠讥笑她一番。
相府就是这么一块奇葩的地方,素来都有锦上添花的,雪中送炭的没几个,大家都好捧高踩低,落井下石才是要紧的。
……
大华内宫。倾宴宫殿偏殿。某夜三更。
“你可不要忘记了!那天晚上,本太子妃叫你这么做,无非是希望我可以抓住东方玉漱的把柄。只要她有把柄在我手,除去沐筱萝,那就指日可待了!”
脸上满是鄙夷之色的沐若雪,狠狠推开了鬼医,披上凌乱的凤袍,说起来这个鬼医还有非常之严重的异装癖,每天晚上,他都要求自己穿着清贵无双的凤袍来偏殿与他欢好,当然前提之下是,大殿下夜倾宴早已被下了瞌睡散,会一觉睡到大天光,察觉不到丝毫,瞌睡散是江湖鬼医炼制的,除了忘尘丹之后,第二大奇药,这也是鬼医天天挂在嘴边自夸不已的神药。
鬼医脸上毫无满足,正是应衬了一句话,贪心不足蛇吞象,“老夫可没有答应你,之后我再也不找东方玉漱那个美人了。”
“你个无耻的老贼子”沐若雪狠狠骂道。
“若雪,你也是老夫的美人。不介乎多来一个呀,哈哈。”
江湖鬼医系上皮带,纵身一跃,跃出宫外,又不知道去哪里了,任何人别想捕捉到他的身影。
这一刻,沐若雪的心里头有无数的马儿飘过,不再是简单的策马奔腾,而是——万马奔腾了!
看来这一次老贼子对东方玉漱,色心不改了,看样子还有些变本加厉的意思。
沐若雪咬着贝齿,满口银牙嘎吱嘎吱作响,恨不得将鬼医碎尸万段,可是有什么办法,如今还是要依靠鬼医,才能坐稳这太子妃的位置,夜倾宴那边还是需要鬼医的神丹妙药的支撑,要不然事情可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