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圣通痛心哀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得往下泄落,“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原来那个前朝余孽就是你呀。”花辰御冷酷一笑,“果然是一个老怪物,一张脸一边像极童稚小儿,另一边却是一张不折不扣的老人脸,你这张破脸当是你本来面目吧。傻怪物,当真以为我和赫连皓澈在吵起来么!哼!你害死我的父皇!本太子要你偿命!”
原没有打算要多做解释的花辰御,扬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刺入欧阳圣通的心脏,叫他一命呜呼,怎奈欧阳圣通又诸多花言巧语,“花辰御殿下的轻功了得,可是千万不要上了赫连皓澈的诡计,与你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是赫连皓澈,可不是本宗主,若你放过本宗主,本宗主他日灭了大华皇朝,就将大华城池的一半疆域拱手相让大花国,每年岁岁朝大花国进贡,如何?你杀了本宗主可没有什么好处!本宗主古墓秘室可隐匿不计其数的死士,贵国小公主花锦凤也在本宗主手里,花殿下,可要想明白了!”
“天杀的老怪物!竟是你在锦凤皇妹儿时,掳走的她!”气得花辰御霎时间要磨刀霍霍,谁能想得到欧阳圣通也是自封自己为用毒一脉宗师也开始在裤裆口泌出浑浊骚腥臭的液体,却是吓尿了。
江左脸上长年没有什么表情,赫连皓澈却难得看到江左的唇瓣抖了一下,粗粗的卧蚕眉往上面挑着,应该是被欧阳圣通的尿骚味给呛到了。
看着赫连大王忍俊不禁的样子,江左打个眼色道:大王,还好你洞察了欧阳圣通这个老怪物的藏身之所,说服了花辰御太子殿下,要不然真中了欧阳圣通这个老怪物的圈套了。
赫连皓澈保持沉默,却看着江左一眼,算是以目光回应了他。
这边,大华东宫太子殿下夜倾宴也赶来了,还有边关总兵甑道远都到了现场,却发现这里空无一物,只留下之前打斗的痕迹,却根本没有西疆或者是大花国人之类的踪迹。
“狗奴才,这就是你向本太子禀告的结果吗?”骑在高耸大马上的夜倾宴,恨不得将跪在地上的那个边防守卫兵叫陈军的家伙,给就地五马分尸了去。
甑道远跳下战马,单膝大大方方得跪地,双手抱歉,字正腔圆得说道,“太子殿下,也许是敌人闻到我们前来,事先遁逃也说不定,也不全然是陈军的责任!”
陈军是死去的陈剑的同宗堂兄弟,而死去的陈剑,却是甑道远的远房外甥,多多少少沾亲带故的,所以也就为他求了情。
夜倾宴极为不爽,大老远的,劳师动众的,以为能把赫连皓澈此人活活擒住,谁知却是扑了一个空,顿时间震怒不已,“甑总兵,限你在三天之期间,务必剿灭西疆贼匪!”
“这——”甑道远后悔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决不可能替陈军那个蠢材求情,如今自己却是踩了一脚的臭狗屎,谁都知道西疆入口极为隐蔽,就算找到了入口,那个地方也布满了有毒瘴气,进去的人非死即伤,在大齐朝的时候,西疆方陵境就已经存在了,且存在了数百年,就算仙逝的大华皇朝的先皇乃至太祖,也根本没有人拿下西疆这块神秘之地,就任凭西疆脱离版图,随它自生自长,实力也是渐渐殷实,再想拿下它,无疑是痴人说梦!
太子殿下夜倾宴都发话了,如果做不到,等待着脑袋搬家吧。
甑道远叹息道,“太子殿下,拿下西疆,非短短数日,或者是数月即可拿下的呀。想想之前……”
“休要危言耸听!”夜倾宴叱诧道,“本太子殿下不日便是大华君主!哪怕你是坐拥天下兵马,也要以本太子马首是瞻,本太子叫你往东,你就要往东,本太子叫你往西,你就要往西,再多说一句,本太子要抄你满门!”
此言听得甑远整个身体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子,是呀他是坐拥天下兵马,可现在处于郊外,带出来的兵马又没有太子殿下得多,如果这个时候造反根本就是一个合宜时期,甑道远手握兵权,想要谋反已经很久了,在先皇驾崩之时,他就有此狼子野心。
“可容得微臣三个月,三个月后,微臣一定会铲平西疆!”甑道远誓誓旦旦得道。后面的话,甑道远没有说出口,格老子的,老子不单单要铲平西疆,还要把你夜倾宴一锅端了去!到时候逼宫,大华储君之位还不是本总兵的?
夜倾宴哪里会想得到甑道远的后招,见他如此誓誓旦旦,再细想一下,西疆数百年都没有拿下来,到底是因为丛林瘴气居多,又犯天险,却是不是三天两日便可以取得的,三个月,不长也不短,他立马就拍板道,“罢了,三个月之后,甑道远你要是搞不定,到时候提头来见!”
“遵命!”甑道远老脸阴沉。
夜倾宴旋即快马飞奔,身后的仪仗队伍和大军们浩浩荡荡,马蹄嗒嗒声,踩踏的南郊边界尘土飞扬,上一世的夜倾宴也是像这般的嚣张跋扈,不过可惜,这一世,少了一个可以帮助他成就他一生如画帝业的重要女人——沐筱萝!
沐筱萝和瑾秋的马车就停靠在山坳之下,事无巨细得看在眼底,筱萝嘴边却流连着一丝冷意,没有人比沐筱萝更加清楚,夜倾宴这么做,无非是加快甑总兵甑道远造反的进程,倘若筱萝没有猜错的话,三个月之后,便是甑总兵造反的日期,对于甑道远来说,把西疆方陵赫连皓澈赫连大王一锅端可能会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儿,可是大军一路高歌挥进大华内宫,夺取夜倾宴的首级,却是容易得要多的多。
归根结底,夜倾宴他太过自傲了,他以为不需要依靠朝臣的力量,就可以只手遮天,蔑视甑道远,待他渐渐发展壮大,无非就是夜倾宴的死穴,筱萝无可奈何的笑道,没有想到渣男夜倾宴和前世一样的愚不可及,他表面上看来是那么的睿智,是那么的精明,腹内空空如也堪如草莽,大愚若智就是夜倾宴的真实写照,比起来二殿下夜胥华而言,夜胥华有点呆萌,属于大智如愚的那种。
两世为人,沐筱萝倒是洞悉了夜倾宴与夜胥华二人之间的区别,如果前世,筱萝不受夜倾宴爱情的牵绊,说不定她就不会沦为悲剧性的可怜女子,前一世,沐筱萝为了帮助夜倾宴巩固大华帝位,设计绞杀甑总兵甑道远于内宫御书房,当然,沐筱萝成就夜倾宴的皇帝宝座,让夜倾宴登上皇位一路上都没有任何阻遏,都是沐筱萝的功劳。这诛杀甑道远,只是其中的一个路数罢了。
今生今世,没有沐筱萝的帮助,看看夜倾宴这个渣男该如何蹦跶呢?
沐筱萝惨烈一笑,仿佛看到了夜倾宴最后身登帝位不成的惨状,嗤嗤得笑了起来。
“二小姐,您怎么了嘛?”瑾秋看着筱萝二小姐魔怔得笑了好几遍,心里头害怕极了,在这荒郊野外的,到处都是古墓群落,甑总兵和夜倾宴太子殿下的大军都走得差不多了,而筱萝二小姐又是这般,还以为是那个脏东西。
“什么?什么?瑾秋你叫我干嘛。”沐筱萝反问一句。
瑾秋扑扑可怜的小心脏,“哎呀二小姐,请你不要吓唬瑾秋,瑾秋什么都不怕,就怕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什么东西呀?”
“啊!坏死了!二小姐又来取笑人家!”
“有吗?瑾秋!本小姐可没有呢!”
“……”
沐筱萝知道瑾秋这小妮子害怕,看在自己两世为人,心里层面上比她老太多的份上,也就放过人家了,再说现在的大军走得也差不多了,就是没有见到皓澈还有大花国太子殿下花辰御的人影儿。
正准备踩踏上小杌子上马车的筱萝,忽然之间,一股很独特的男子异香飘忽眼前,那人隐隐约约是身着白蓝相间的锦绣华袍,看腰间的纹饰物,不似大华国应有的东西,应该是来自大花国的图腾,前世的筱萝在皇宫里可以见到来自大花国的上贡的玉佩,就是诸如此类的花纹。
“啊?时间竟有这般温婉可人的美男子。比沉香姐姐的明玥小和尚强太多了。”
瑾秋倒是不怎么矜持的模样。
沐筱萝见瑾秋如此花痴,她恨不得捡起地上的废砖块朝瑾秋的额头上砸过去。
此间男子生着妩媚的桃花眼,也许妩媚二字寻常用在女人身上,可用在他身上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违和,他真的很美,宛如置身在无边的桃花花海之中,听着蝴蝶在耳边吟唱,悠扬却悦耳。
奇怪的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呢,沐筱萝就有此幻觉了。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
“沉香是谁?明玥小和尚又是谁?可以介绍我认识吗?不对,你刚刚夸我呢,白衣小丫头,要不你当我的妃子吧。”
花辰御太子殿下一开口,直接就破碎了在筱萝和瑾秋心目中刚刚建立好的温婉谦和的美男子形象。
这个流氓,比京都闹市的登徒浪子还要登徒浪子,瑾秋哪里吃得消了,连对方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对方还要自己当他的妃子,“滚开!你这个死登徒浪子!离我家小姐和我远一点。你以为你是皇帝吗?要我当你的妃子!做梦去吧!见过无耻的,都没有你这般无耻!凭空白了一张好相貌,却是空心大胡萝卜!”
“瑾秋,为什么不是大白萝卜!”沐筱萝忍住强烈的笑意,笑得前俯后仰之时,紧接着看着这位男子身后走出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皓澈!
花辰御他是大花国的储君,先皇被欧阳圣通害死,登基为大花国的新皇陛下,那是迟早的事儿,可他从来没有过被一个位份低贱的丫头骂过,“好大胆的丫头!本太子日后就是大花国皇帝陛下,竟对本太子如此无礼!从来没有一个丫头敢在本太子面前如此撒野!”
“是吗?从来没有过吗?好呀,那本姑娘可要好好得撒一撒野,自吹自擂,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要是大花国的太子殿下,本姑娘就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话音刚落,瑾秋伸出长腿来,狠狠踩了花辰御一脚丫子。
如果没有记错,他就是花辰御吧,前一世的沐筱萝跟随夜倾宴攻打大花国,那时候的花辰御太子殿下早已的迈入中年行列的老男人,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唇红齿白的偏偏少年郎呢,看他衣着清贵,说他是大花国未来的储君,应该也……差不离了。
糟了,瑾秋这丫头莽莽撞撞的!沐筱萝刚想要制止来着,谁知道瑾秋早就对把花辰御踩得七荤八素的。
按道理说,花辰御太子殿下武功底子不弱的,可他到底对瑾秋这丫头一个戒心都没有,就直接跟她干上了,吃痛得大吼,“该死的丫头!竟行刺本太子!本太子要灭你九族!”
“花太子请息怒,是瑾秋丫头不懂事。她是本王未婚王妃的贴身侍女。”
说话之间,方陵大王赫连皓澈上前,揽住筱萝的香肩,满脸宠溺得深深得看了一眼筱萝,“筱萝,你快快叫瑾秋与花太子道歉,否则这株连九族,连你可都要连累的了。”
“你真的是大花国的太子殿下花辰御,就是那个发明花辰指压技法流行各国宫廷的那个……”
瑾秋整个人都快傻了,糟糕,这下子可得罪了大人物了。
明白过来的瑾秋,张开樱桃小嘴儿,像一只受伤的小梅花鹿似的,躲在筱萝的背后,无论花辰御怎么叫她,她也不敢出来。
“筱萝见过花太子,还请花太子原谅瑾秋她的荒唐莽撞,不知者无罪。”沐筱萝开口了。
这个时候,花辰御才正眼看了沐筱萝一眼,“你就是名动大华京都的第一美人沐若雪异母胞妹,沐筱萝,长得也算是个美人儿。如果你不是赫连大王的爱妃,本太子倒是希望你和你眼前的这个瑾秋丫头,一起收了。”
“此有此理!”瑾秋之前还有几分畏惧的,可听了这个,瑾秋还是勇敢站出来,“赫连大王,你没有听到吗?这个荒唐花太子竟然出言调戏您的未来王妃,我的二小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瑾秋也要与他齐旋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