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夏惊叫,不禁筱萝和赫连皓澈都听到了,更要命的是,那个巡逻军官陈剑也知道了。
陈剑军官可以说是对香夏是一见钟情,牢牢记住了香夏的样子也便罢了,还记住了香夏的声音,所以他很快把目光扫向筱萝这边,果然看到两个形迹极为可疑的家丁打扮的两个男人,还有一个小姐,三个丫鬟。
“好啊,来人呐,给我追!可不能放过这两个西疆细作!”
军官陈剑拔出战刀,在闹市之中横冲直撞,小贩子摆放的古玉器都被弄倒了,摊贩们叫苦不迭,口里说着官爷手下留情,谁知道陈剑军官根本就无视老百姓的呼喊,脚底踩着战靴,咚咚作响。
赫连皓澈和江左面面相觑,心中腹诽这可真难办,被发现了,被抓到了以西疆细作论处,血溅五步沦为被砍头的下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虽然赫连皓澈江左武艺了得,身怀独门暗器方陵雀子,可如何躲过满城的追捕。
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沐筱萝拉住赫连皓澈的手,“大家,快点回相府,此地危险!”
被筱萝紧握住双手,赫连皓澈心中浮现万般暖意,看这架势,筱萝二小姐是要力保自己呢。
香夏、瑾秋和沉香不予余力得紧随,江左在最后面掩护他们。
陈剑军官在后头狠狠追赶大骂道,“好啊,你们竟然骗老子~!格老子的,等老子抓到了你们,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段!”
陈剑军官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那个女人会欺骗,她说自己居住在双溪巷口白马路,谁知道那里的人家早已搬走了,或者说根本没这号人家,大呼上当。如此耻辱,他可受不下去!
约莫两盏茶水的功夫,沐筱萝叫其他人先进相府,唯独筱萝和沉香留下来。
相府大门。
陈剑军官拔刀正欲进入,守在大门的护院大骂道,“相国府邸可是你们这些兵子说闯就闯的吗?”
一见是相国府,陈剑军官略得停了片刻,见眼前清贵的女子和旁边一个如花美丽的丫头,其中一个他自然是认识,不过丫头他是不认识的,“我可是驻守边防的五品巡逻官,我劝你们速速把闯入相府的西疆细作交出来,就算是相爷也不能容忍一个通番邦的卖国罪名吧。”
“哼,你哪只眼睛看到有西疆细作闯入相府呢?”沐筱萝嗤嗤以鼻。
陈剑大怒,“识相的,速度把他们叫出来,不然老子可不客气了!”
“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堂堂相国二千金!真是大胆!竟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我们小姐说话!”沉香怒气铮铮,就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人家沉香都不放在眼里了,沐筱萝更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了。
“滚!相府不欢迎你,如果有需要的话,本小姐可以叫相国爹爹出来与你对峙!”沐筱萝冷然一笑。
相国爹爹?这个女人竟然称相国为爹爹,看她穿的如此清贵,陈剑军官愈发怒气滔天,不过他冷静想到,“据我所知,相国大千金不曾许配给你,你堂堂二小姐何来未婚夫婿,你可不要跟我说你的未婚夫婿不是西疆细作!”
“我的未婚夫婿是谁,与你何干?与我滚你的大华边境吧。”
沐筱萝正准备带着沉香走进相府的深处去。就这么把他晾在门口儿,他们想要呆多久就让他们呆多久吧。
谁知道,陈剑愈发大胆了,“为了保障大华的安全,就算相国责怪,我陈剑也要进去搜查!现在满城都在搜查之中,相府也不例外。”
西疆细作闯入大华内中,陈剑已经叫人飞鸽传书给当今大边关总兵甑义远甑大人,如果沐筱萝细细回忆上一世,就可以知道陈剑如此大胆妄为,就是因为他是甑义远的亲外甥,可要知道甑义远统领天下兵马大权,是当朝四大顾命大臣之一,身份和当今相国有得一拼,一个是武官,一个是文官。
“你敢?~!”一辆楼空雕花的极品马车疾驰而来,两根纤长的玉指伸出帘外,俊美的容颜映入筱萝的眼帘,马车车夫竟是他的贴身小太监小允子。
二殿下夜胥华,他来了。
夜胥华腰间扣着皇家皇子独有的龙纹玉佩,还有一包上等的织绣香囊,不但可以发出叮当悦耳的声响,而且还能浮动着暗香。
小军官陈剑恍如转过身子来,身体僵硬了,面部也呆滞了,小允子怒斥道,“该死的奴才!仗你的舅舅甑总兵的势力,竟欺压到相国府邸,难道二皇子殿下来了,你也不行礼么?!”
“小的……小的拜见二皇子。”陈剑大大行了一个大礼貌,救救甑义远官再大也大不过二皇子殿下,他腰间的龙纹皇家玉佩就是身份标记,此人身着高贵无匹,随身的马车也是这般,那小太监分明就是二殿下贴身的小允子,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夜胥华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快给二小姐沐筱萝道歉,否则本殿下要对你军法处置!”
二殿下发怒了,如何不敢不从,陈剑对着筱萝跪下来,连连磕了三个响头,“二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请二小姐您海量汪涵,属下例行公事,也是逼不得已,到底威胁了我大华皇朝的安全问题,请二小姐还是让属下进内搜查一番。”
“混账!”夜胥华踢开长腿,挑了他的身子,陈剑飞出了数丈之外,呈一个狗爬式,真是叫沉香心中好笑不已,这个恶人当有二殿下磨。
陈剑吃了一口痛,嘴巴满是血,门牙掉了一颗,含着血吞下来,心中默念,我舅舅甑义远可是先皇遗命下来的四大顾命大臣之一,夜胥华难道你以为会一直这样顺顺利利得当上大华皇位吗?呸,你毒打我,舅舅甑总兵一定会倾向大殿下夜倾宴,到时候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陈剑知道自己敌不过,旋即败走。
“筱萝,你怎么样了?怎么会惹得边疆防守军?”夜胥华极为好奇,要不是他今天来找筱萝,指不定筱萝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一个陈剑好解决,筱萝自以为凭借丹田深处的狐岐道持身足以应付,不过关键是陈剑后面的一队小兵,人多势众,并不好解决,相国爹爹此间并不在府里,要是闹腾了老太君可万万使不得的,谁曾想,二殿下夜胥华就来了。
“谢谢你。”沐筱萝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沉香眼里也是满满的感激,“幸亏二殿下及时赶到,要不然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
“走,咱们回筱萝水榭吧。”夜胥华二殿下竟然没有和筱萝一同一起,而是一个人先走。
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吗?沐筱萝无法想象夜胥华二殿下见到自己窝藏俩“家丁”的时候的脸上的表情。
说来也巧,夜胥华二殿下就在筱萝水榭的入口处,便看到虽然家丁打扮气质却极为超绝的男子,旁边的一个应该是他的随从,他们眉眼深处凹陷程度比大华人要多的多,这无疑是异国人,听外头传言,西疆细作陷入大华边境意图不轨。
这到底是关乎大华百姓的生命安全问题,夜胥华自然是要关心不已。
夜胥华想,筱萝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儿,她应该不会做出那种通番卖国的事情,当然这是其次。
夜胥华觉得筱萝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随随便便出入他的筱萝水榭,如果筱萝说他们是家丁肯定不会相信的,试问相府里头哪个家丁像这个样子的?
趋步而上的筱萝想要说什么,却后面听到有男男女女的声音。
“大殿下,若雪真的没有想到筱萝,妹竟然会把西疆细作收藏于筱萝水榭之中。”
“是吗,若雪小姐,这消息可靠吗?”
大殿下夜倾宴和,长姐沐若雪也往水榭赶来。
“偌,大殿下,你看!他们果真在这里呢!”
沐若雪脚底仿佛踩着一朵五彩云朵,烟渺飘之而来,她脸上不可一世的面容,在筱萝的心里,这沐若雪堪堪到了禽兽之境,她生母东方飞燕死了没多久,她就如此得意?
这个贱人此番来,无非是听到什么风声,敢情是不把赫连皓澈和江左不置于死地誓不罢休!
见大小姐来了,香夏和瑾秋心里头是厌恶不已,嘴上却说不得,光光瞪着双眼,不声不响,怒意满怀。
沐若雪和大殿下夜倾宴并肩而来,夜倾宴黑珍珠般的眸子凝向筱萝这边,“筱萝,若雪说的可是真的,水榭之中可有西疆细作,就是他们两个?”
终于,夜倾宴把手指指向赫连皓澈和江左他们,目光狰狞的样子,就好像杀之而后快。
现在的赫连皓澈的面部表情平淡如常,你且认真看他,他似乎毫无表情,一派淡定自若,哪怕现在有人拿着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就此撼动分毫。
至于江左他惯常的脸上是木讷,此间更是木讷个不行。
“就是他们!他们就是西疆细作,刚才边境巡逻卫队陈剑将军都找到相府门口呢,要不是二殿下阻扰,细作们早就被抓去,根本不会出现在筱萝水榭!”
好不容易当着两位殿下的面总算找到了筱萝的把柄,沐若雪想着这一次一定会把,妹筱萝连根拔起,直接给她一个通番卖国的大罪,叫她无所遁形,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会连累相府,会连累整个沐家吗?通番卖国可是一件株连九族的大罪!
沐筱萝是知道的,这个,长姐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够获罪等待死亡,筱萝拿眼睛看二殿下夜胥华,“敢问二殿下,您曾看到了有西疆细作出入我们相府吗?”
“不曾。”二殿下夜胥华淡淡得摇摇头,夜胥华看向筱萝的时候,心里头多了几分猜疑,不过他的心始终在筱萝身上,无论筱萝做什么,他都相信筱萝肯定有什么苦衷。
大殿下夜倾宴皮笑肉不笑道,“二皇弟可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毕竟这匿藏番邦细作的大罪可不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子弟可以承担的,大皇兄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谢谢大皇兄提醒,不过二皇弟真的没有看到任何西疆细作之人进入相府。”二殿下夜胥华依然是那一番说辞,就好像经历了千年的磐石依然能够不动摇如泰山。
筱萝愀然一笑,“大姐,大殿下,你们可是听到了,我们筱萝水榭并没有什么细作,一定是你们消息来源出了错。”
旋即,沐筱萝万分痛心得对沐若雪说道,“大姐啊,还请你拿足了证据再来吧,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这样做,老太君他会伤心的,父亲大人也会不安心的,你这么做,九泉之下的母亲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沐筱萝她是故意的,故意要把刚刚死在泥土地里的前,母东方飞燕搬出来说。
沐筱萝这是要戳一戳,长姐沐若雪的痛处,谁叫她发难于自己呢,发难于自己那可就是给若雪自个儿寻一条死路,这条死路更是永不超生,看着,长姐若雪脸上愈发笼罩着苍悲死灰的情绪,筱萝心情大为舒畅,“大姐,你可要三思呀,不然母亲真的会死不瞑目!”
“你……”千言万语咒骂沐筱萝的恶毒之语,沐若雪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她是太过愤怒,太过气愤,太过激动,却化作了一个字“你”,那,妹筱萝的表情愈发显得平静,平静得犹如万顷波澜下的流深静水,这股感情压制着沐若雪喘不过气来,从小到大,她沐若雪是,,筱萝是,,有什么好东西,母亲生前都紧着若雪,不好的东西都是叫沐筱萝这个贱人承受着,如今却是逆天反过来了的,沉重的落差沉沉得压制在她的心口,叫若雪喘不过气息来。
“二小姐!”大殿下夜倾宴深吸着一口气看着沐筱萝,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倘若能够拿走她的心,叫她永生永世为自己马头是瞻前,何愁大事不成?身拥江山,坐享美人,的确乃人生一大事儿,良久他才开口,“你说他们不是西疆细作,那又为何看到我们来了,这两个所谓的小厮却没能给我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