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长房大夫人东方氏自作自受呢,她身边的亲信诸如容姑姑,李妈妈,弱水死的死,殁的殁,直到现在东方飞燕那个贱人身边一个体己说话的人儿都没有了。很惨,一个都没有。
哪怕有个体己,也好歹能够衷心侍奉于她,不过像东方飞燕此等人,无疑是那一种人人喊打的货色,她能走能跳之前,几多人不曾受她的亏和虐待,时至今日,东方飞燕就一植物人,还不紧着趁机报复,此时不报,更待何时呢。
好玩呐真真是太好玩了。
房间里边空寂寂的,姨娘们都走了,三等婆子丫头们也被沐筱萝遣下去了,唯独剩下瑾秋和香夏去厨房替大夫人熬一碗红稻粥。
尽管沐筱萝怎么痛恨大夫人,替她熬一碗粥也算得上什么?表面功夫也要做做不是,要不然怎么称得上贤良有德的,女呢,再说东方氏这个老贱妇能不能消受得了这一碗的红稻清粥还另外说呢。
试想一下,一个人像一个活死人,一动都不能动,但是她还可以呼吸,还可以睁眼珠子瞧人,只是不能动弹不能说话……而已!
而这般形状,便是,母东方飞燕的情形。
“母亲啊,筱萝来服侍您来了。”沐筱萝手里头拿着一碗红稻清粥,香甜香甜的,可好吃了,这只有像相府这般高门大户才能吃得起的。
如此香糯软语,任凭是外人瞧了都会心中感叹,这筱萝二小姐对于她的,母可真是孝顺呢。
东方飞燕张开光亮的眼珠子,两个唇瓣也就这么张开着,好像可以塞进去一颗鹅蛋,她是刚醒来的,隐隐约约之中她似乎听到了她亲生儿子沐轩昌被父亲踢爆了卵蛋从此不能够人道,她心里头纵然是伤心过度,可是由于被误服食了冒牌的涤毒天心丹,她身体各个部位的血脉被封住了,动弹不得,看似中风,又看似瘫痪,反正是一动不动,唯有眼珠子可以转溜。
卑贱的,女!走开!走开!你想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任凭东方氏心中如何反抗和拒绝筱萝靠近她的身体,可她究竟是在心里边呐喊,从外观表现得动作,却是她一动不动,眼珠子乱翻着,真是死也不能,不死一不能。
沐筱萝愀然一笑,“哟?母亲这是要开口说话么?但不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呢?母亲您是瘫痪之人了,自然要想着多多休息了,其他不该想的,您也没资格去想的,来,来,母亲,先把筱萝姐我手里这碗红稻清粥喝了罢。”
这个老贱妇,好好享受筱萝姐儿的“孝顺”吧。
该说的话,该有的举措,筱萝一分一毫都不会失礼于人前,她就那么把大夫人扶起来,手呢自然是不小心扯到她的鬓发,就那么一个拉扯,如秀鬓发差点脱离了头皮皮肉,大夫人吃痛得震惊了双眸,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母亲,来,来,来,筱萝好好喂喂您,您可是一天都未曾进食了,长此以往,身体可怎么受得了呀。”
沐筱萝唇角勾起一抹妍妍如沐春风的笑容,一整碗的红稻清粥灌入她的咽喉,咕咚咕咚,那糊糊状的液体流入她的食道之内,然后抵达她的胃里头,沐筱萝乍见大夫人的唇瓣犹如肉肠似的,“哎呀不好,母亲的嘴烫伤了。”
“母亲啊,对不起,是筱萝的疏忽,筱萝刚才忘记把这个刚刚出锅的红稻清粥吹凉,真是对不住啊,这么滚烫,恐怕母亲的喉咙都给筱萝烫坏了,这样以后母亲也少骂人了,下人们也好过一点,筱萝算是为母亲积一点公德了,到了他日,母亲若是下了黄泉,阎王会少判你几年下油锅。是不是呀。吃吧,清粥还剩下很多,虽然很烫,可母亲一定要吃完她,不准浪费哦。”
依然是温言软语,从语言看上去丝毫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到底苦了东方飞燕这个老贱妇,她的唇角和唇瓣都起了死皮,喉咙里头早已烫伤得极为严重,以后若是可以说的了话,那必定是沙哑不已。
东方氏喉头咕咚了几声儿,死都不把这些东西咽下去,沐筱萝直接掰开她的嘴儿,全部给灌进去。
沐筱萝脸上毫无半点感情,“老贱妇!你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女么,今时今日,还不落入我的手中?我娘亲筱萝生母贤德不忍也不会下手,可本小姐并不一样!吃吧你!都要吃掉!每天,筱萝都会贴身侍奉母亲您的,您就等着享福吧。哈哈哈……”
每天,岂不是代表着自己日日遭受此折磨,东方飞燕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这个小贱种是要慢慢玩死她呀,教她好生尝一尝,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呀。
沐筱萝发誓,前世所受的苦厄,今生今世就让害自己的人来承受吧,现在是东方飞燕,以后便是沐若雪,夜倾宴,这些人通通都该死,当然,筱萝也不会那么轻易得教他们死去,教他们慢慢感觉到后悔,慢慢感觉到百般折磨了之后才能死去。
这一碗红稻清粥,沐筱萝可是事先下了一种慢性毒药,雷公藤,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也曾有记载,别名“断肠草”,当然沐筱萝下药的分量极小,三天五天的压根儿没什么结果,不过不出百日便会毒发身亡,无征无兆,死了蹊跷,就算是沐老太医检查了,也只得说是大夫人暴毙。
此等事情,沐筱萝自己着手的,哪怕香夏和瑾秋他们不知道,娘亲筱萝生母更不知道。
百日之后便是大夫人东方飞燕的忌日,只不过百日之内,沐筱萝要一天天换着花样儿整她,叫她尝尝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死亡的前夕还在遭受着惨绝人寰的折磨,东方飞燕她,就该要好好受一受,想一想前世的娘亲筱萝生母,就这么被大夫人诬陷和衣锦绣***知道生命陨落的那一刻,相父沐展鹏仍然认为林秋芸真的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有染,可筱萝生母没有,直到盖在棺材里头的一天,也没有伸冤,直到筱萝被砍成人彘弃在冷宫,这件事更是如同石沉大海,永无翻身之日!
今时今日可不同了,有得是报仇的机会。
沐筱萝中规中矩得给东方飞燕擦嘴皮子,突然发现呀一阵风把擦嘴的锦帕掉在地上了,那地上可是刚才前前后后几个丫鬟婆子们踩过的地方,大夫人素来生**洁,容不得所用之物蒙上半点的尘垢,哪怕面粉也不可以。
沐筱萝捡起那枚手帕,还特意在地上研磨了几下,直到手帕上面都是脏兮兮的,直叫人恶心,任凭是一个下贱的旮旯角落里的不卫生的婆子,她也不会用的,就这么当着大夫人的眼睁睁的眼皮之下,给她擦拭。
虽然大夫人心中呕吐了个不行,一直在抗拒……不要啊……不要啊,可她就算把眼珠儿翻出血来,也不能够阻止筱萝的“暴行”,就这么给她胡乱擦拭几下,看她的唇瓣上满是污垢,然后再用她盖的锦被擦拭掉脏东西,不叫外人看出来,这才心满意足得走了。
走之前,沐筱萝还回眸,脸上依然是那一副阳光明媚的笑容,“母亲,筱萝我呢先走了,明儿个,筱萝再来服侍您老人家。”
明天又要遭受如此痛苦的折磨……东方飞燕眼泪哇哇得出来,并没有引得沐筱萝的怜悯,哪怕一个下贱的婆子一丝丝的怜悯也没有,她活蹦乱跳的时候,对下等的丫头婆子们好过没?恐怕一刻都不曾好过,有的只是苛刻和刻薄!
说到,长姐沐若雪,她在沁芳暖阁内听闻母亲和大哥的事情,哭得前胸贴后背,最终昏了过去,直到后半夜她醒过来,就立刻往母亲的住所跑去,母亲暂时不在鎏飞院,而是在大哥的横溪院,母亲就在那里病倒了,由于沐老太医说母亲中风瘫痪了,一时之间不能吹风,所以没挪往鎏飞院养身子。
“母亲,母亲!”沐若雪熬好了一盅子鸡汤,一路小跑儿,就犹如一头发疯的小母牛似的蹿进横溪院,见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一个丫鬟,这丫鬟不就是沐筱萝身边那个亲信叫香夏的么?
香夏立马给沐若雪福身道,“大小姐你可来了,大夫人一直需要你呢。”
“快滚开,你这个贱蹄子!”沐若雪狠狠骂道,她心疼她的母亲,特意去厨房亲手做了羹汤。
那一盅子的东西,香夏特意趁着沐若雪去床头把她的背靠起来,打开盅盖子,偷偷往里边倒了两三俩的热水进去,由于沐若雪一直哭诉着,又由于香夏极为小声,沐若雪都不曾注意到。
旋即,沐若雪不可置信得哭道,“母亲,你的嘴唇怎么成了肉肠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呀,好像是给烫的呀,好可怜啊!这到底是谁干的?”
“狗东西,是不是你!”沐若雪直接就给香夏一个巴掌。
还好香夏闪避得快,沐若雪那个狠辣的巴掌撞在床栏上,哎哟一声,沐若雪一声吃痛,想要继续追着打着香夏小蹄子,可母亲哪里似乎有反应了,眼珠子一翻一轩的,似乎有什么话儿想要说。
沐若雪流着泪珠儿,碎碎念道,“香夏那个贱蹄子,等会儿收拾她,母亲这是你怎么了。都是女儿不好,都是女儿的错,叫有歹人趁机帮你弄成这般模样,母亲还是先喝一口鸡汤,暖暖胃,您一定要好起来,到时候再把相府内宅的权力抓在手心里头,想惩治谁就惩治谁。”
哼,等大夫人你醒过来,莫说我们这些个丫鬟了,就连那些个,系姨娘小姐公子们还有活路么?断然是没有的,大夫人是如何心狠手辣,与其自己死,不如叫大夫人趁早灭亡吧。香夏心中愤恨得想道,有了筱萝二小姐的庇佑,香夏才有胆量避过大小姐那一个巴掌,要是以前,肯定是大小姐一个巴掌飞过来,无论怎么吃痛,她都不敢闪避,如今却是长了胆子了。
沐若雪给大夫人喂了一口鸡汤,发现母亲的嘴皮子完全是脱了一层皮儿,接接着起了红肿的气泡,看起来极为吓人!
“母亲呐,您这是……”沐若雪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母亲的嘴唇怎么会,跟着沐若雪又尝了一口鸡汤,哎呀天,是滚烫的,不可能,这盅子鸡汤可是沐若雪熬好了放在凉水里头置了好一会儿,应该不会如此烫嘴的。
可这下子,大夫人的嘴唇越来越严重,直到有了化脓的迹象。
香夏立马在后边说,“哎呀!大小姐,你怎么如此狠心!大夫人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呐,你竟然拿热的鸡汤烫大夫人!”
“谁拿鸡汤烫我长媳的嘴呀——”
无比威严的声音在房间之内,形成了一股极为可怕的威压,这股子气势,直接要压了,长姐沐若雪的脊梁都有的趋势!
沐若雪蓦地狂怔,只看见,妹沐筱萝和沉香丫头搀扶着老太君入了房内,老太君老太君的眼珠子就恨不得贴在沐若雪的脊梁上,狠狠戳一戳她。
保持恬静的沐筱萝,没有说话,眼神得劲劲得瞟着她,似乎是把沐若雪当做一个从天而降的怪物那般凝视着。
“沐若雪,你这个不知人伦的死丫头!筱萝跟我说若雪你亲手把臻珍的嘴唇儿烫成那样子,我还不相信呢,我真的没法子相信昔日我疼爱的若雪大孙女儿再怎么糊涂也不能干出那样的事儿,你实在令我太失望了!你是没药救了是不是,对待你亲生母亲尚且如此!你真的是丧尽天良!等我病了,你到时候也是这般得对待我,是吧。”
老太君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还要尖锐,刺耳,直接轰击着沐若雪的耳膜。
母亲的嘴在自己之前,早已是变成那个样子了,肯定是沐筱萝这个贱人在后背捣鬼,“沐筱萝,你这个贱人!你把母亲害成那个样子,还想栽赃嫁祸与我,死贱人蹄子!跟你娘亲林秋芸一样卑鄙无耻!觊觎我们,系位份~!你这个天杀的畜生!看我不教训你!”
沐若雪是彻底疯了,拿起一盅子极为滚烫的鸡汤说着就要往沐筱萝的头上淋去。
沐筱萝哪里会那么蠢钝就这么一动不动,叫她侵·犯自己?未免想得太好了吧。